第二日清晨,东辰刚从床上起身,便被周旭凤急匆匆地带往别处。
东辰试着探问缘由,可周旭凤守口如瓶,一言不发,只是脚步不停地朝着一座深山走去。
东辰一边暗自揣测着即将面临的各种可能状况,一边紧紧跟随在周旭凤身后快步前行。
大约过了一顿饭的工夫,一座巍峨壮丽的大殿映入眼帘。
大殿矗立在一块巨大的横屏石壁之下,气势恢宏。
两侧分布着数座石洞,洞口前栽种着大片奇花异草、珍奇异果,此时正值花开果熟之际,芬芳四溢。
一条三米宽的石道将这片区域从中分开,径直通向大殿。
周长老引领着东辰来到左首第二座名为逆仙洞的石洞前,轻轻触动石壁上的机关,洞门应声而开。
他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说道:“徐兄稍候片刻,我这就去禀报公子。”说罢,拱手行礼后独自走进洞内。
东辰心里微微一惊,不久前他才和杨素之分开,这便又要再见了?
这石洞空间不大,约莫一丈见方,但内部陈设倒也齐全——石床、软榻、石桌、衣架一应俱全。
东辰随手从桌上的果盘中拿起一枚灵果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借此消磨时光。
约莫半个时辰后,周长老返回洞中,向东辰拱了拱手,爽朗笑道:“公子同意接见徐兄了,咱们这就动身吧。”
东辰心中微微一颤,回应道:“好……好的!”
二人沿着石道走向大殿的路上,周长老边走边说:“待会儿公子会在天绝大殿亲自主持十二宗联盟大会,并允许徐兄旁听会议内容,以便日后更好地开展工作。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句忠告送给徐兄:多观察少说话,最好保持沉默,以免生出枝节,惹得公子不快。”
东辰正求之不得,闻言大喜,连忙说道:“妙极了 真是妙不可言,沉默是金的道理我自然懂得,周长老这番话可谓蕴含天地至理啊。”
周长老听得心中暗喜,面上却故作谦逊道:“你我既已结为生死兄弟,这般恭维之言就不必多说了。”
东辰也笑着回应:“我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绝无半分虚妄。在这世上能让我看得上眼的人屈指可数,而周长老您便是其中之一。”
周长老受宠若惊,满脸堆笑:“哪里哪里,真正值得敬佩的是公子才是。”
东辰会意地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过以周长老您的智谋韬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能力,在我眼中也就比公子稍逊一筹而已。”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融洽。
不多时,两人已踏入大殿之内。
只见大殿中央摆放着一张丈余长的椭圆形石桌,正前方设有一张黄金打造的交椅,两侧分别放置六张,七张,共十三把碧玉制成的座椅;
黄金交椅的左手边还额外添置了两张藤木交椅,显得有些突兀。
四周墙壁光秃秃的,上面刻绘着一些神秘莫测的图案;
正中央挂着一幅残破不全的画卷,描绘着一位黑袍男子怒指苍穹的场景。
不知为何,东辰在那幅画卷中,竟隐约看到了当年黑道魁首杨啸天的影子。
几名婢女正在桌旁忙碌地布置果盘,见周长老走近,连忙躬身施礼:“参见周长老,果盘已经准备妥当。”
周长老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洪亮的声音,虽不算大声却极具穿透力,显然来者修为深厚。
很快,一位身着黄袍、面容方正鼻直口阔的大汉与另一位身穿红袍、体态臃肿耳大面肥的男子并肩走入殿内。
他们瞥了一眼东辰二人后,径直走向左侧的石椅落座。
周长老低头行礼迎接众人到来。
东辰心中暗自腹诽:“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这些老家伙,把今天我施的礼加倍奉还回来。”表面上则模仿周长老的样子微微鞠躬致意。
随后又有四位气势磅礴、深藏不露的高手谈笑风生地进入大殿并依次坐下。
紧接着又有三位仙风道骨、神采奕奕的汉子相继入场。
最后,又有三位气势雄厚,道法天成的老者径直走进殿内。
至此,十二人分别占据了十二张碧玉石椅,只剩下右边最后一个座位以及正前方的那把黄金交椅,以及两张藤木交椅仍然空着。
待所有人都坐定之后,周长老向东辰做了个邀请手势:“徐兄,我们也坐下吧。”
然后自行走向那张藤木交椅坐下。
东辰淡然一笑,随之落座于另一张藤木交椅上。
片刻之后,一位头戴紫色面罩、身披蓝色蟒袍、长发披肩气度非凡的男子从殿外缓缓走来,双手背负身后。
周长老见状立刻神色肃穆起来,挺直腰板躬身行礼:“恭迎公子!”其他八人也纷纷起身拱手相迎。
紫袍男子走到最前面的黄金交椅前停下脚步,轻轻摆手示意众人落座:“各位宗主请坐!”大家依言重新坐下。
紫袍男子环顾四周后开口说道:“各位先喝杯茶润润嗓子吧,稍等片刻还有一位朋友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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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就见一位身着蓝色夹袍、神情清冷孤傲的年轻人单手负背步入殿内——此人正是半月前东辰在绝尘客栈见过的夜长风。
紫袍男子见到夜长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指着右边那把玉椅,做了个请坐的动作:“夜兄请坐!”
然而陈度生只是淡淡地拱了拱手作为回应,随即径直走向最后一把碧玉石椅坐下,似乎并未将在场的任何一位宗主放在眼里。
看到这一幕,那位肥头大耳的红袍男子顿时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喝道:“小子!你以为这里是你的护龙山阙吗?竟敢如此无礼!”
此人乃中州九大仙首之一,崆峒仙剑门的掌门薛之风。
夜长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平静地说道:“就算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别说是尔等,即便中州仙门之首、名剑山庄庄主亲至,在我眼中也不过是寻常人物罢了。”
薛之风闻言脸色铁青,浑身颤抖着吼道:“你……你……”
杨素之适时地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好了!诸位都是一方豪强,应当以大局为重。如今大战将至,我们应该团结一致共抗强敌才是正理,切莫因一时意气之争坏了大事。”
薛之风听罢冷哼一声,悻悻然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短暂的沉默过后,杨素之转向坐在旁边的黄袍男子问道:“紫薇宗岳环天岳宗主,麻烦你给大家讲讲这次凌云法会的具体规则是什么样的?”
岳环天站起身来向众人抱拳行礼后说道:“各位同仁,根据以往经验来看,本次大会应该还是采用传统的攻擂模式——由主办方选派一名代表作为守擂者接受挑战方的进攻。不过有所不同的是,比赛将会按照参赛者的年龄分为三个阶段进行。第一个阶段称为‘黄龙组’,参与者均为两千岁左右的青年才俊。”
杨素之接着问道:“大家都来猜猜看,第一场比赛凌云窟会派出谁出战呢?”
岳环天率先发言:“依我看,凌云窟年轻一代中并无特别突出的顶尖高手,大概率会选择他们的首席弟子凌少难上场。”
这时坐在他旁边的一位白袍老者站了起来发表不同意见:“非也非也!我认为他们一定会派凌东尘出场。”
此人乃中州九仙首、上元宗宗主顾文宗。
杨素之好奇地问:“为何这么说?”
顾文宗解释道:“据我安插在凌云窟内部的眼线回报,之前外界所熟知的那个所谓的‘逍遥剑宗’其实并非真正的逍遥剑宗本人。现在的这位新晋的‘逍遥剑宗’实际年龄尚不足两千,并且曾在百余年前举办的圣女招亲大会上一举夺魁,之后更是成为上京国的帝师,风头无两。”
听到这里,岳环天忍不住反驳道:“荒谬至极!众所周知,逍遥剑宗不过在少年一辈当中称雄,修为至多不过七窍玲珑境,怎么可能是那位名震天下的少年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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