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宋院长的手术出岔子了吧……”
她喃喃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
话音落下,人已经迅速消失在走廊尽头。
袁夫人脑子里“轰”地炸开。
她踉跄后退两步,背脊撞上冰冷的墙壁。
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刚才那句话。
手术出岔子?
老袁是因为那次手术才变成这样的?
“宋清雅!”
她双目通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猛然抬头望向门口。
“一定是你!是你害了老袁!是你下的手!!你存心要让他死!!”
几乎同一时间,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宋清雅穿着整洁的白大褂,肩头还带着走廊微凉的风。
她走进房间的第一眼就精准地扫向病床。
在三秒钟内判断出了袁院长当前的危急状况。
面色青紫、瞳孔散大、颈动脉搏动微弱,情况极其不妙。
“袁院长状况危险,让开!”
她一边疾步上前,右手已迅速拉开听诊器准备急救。
袁夫人一步跨出,直接挡在她的面前。
“你别碰他!我不许你靠近!不准你碰他一根手指!!”
“肯定是你上次手术没有做好!把你那些失误全推到老袁身上!是他替你扛下了后果!现在他又恶化了,是不是你搞的鬼?!快叫齐医生!叫齐媛媛过来!只有她能救他!!”
宋清雅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没有立刻反驳,而是冷静地环视四周。
最终视线落在床头那个半空的吊瓶上。
液体仅剩三分之一,流速缓慢,瓶身轻微晃动。
她收回目光,再度看向袁夫人。
“袁夫人,如今不是耍脾气的时候。”
她一字一顿地说。
“袁院长目前处于急性缺氧状态,随时可能心跳骤停。此刻每一秒都关系到生死。”
“人命要紧,您确定要因为个人偏见,耽误救命的时间?还是说,您宁愿看着他死,也不愿让我碰他?”
宋清雅再往前迈一步,气势陡然压迫而至。
“你要再拦着,等齐媛媛从手术室赶过来,至少需要十五分钟。”
“而袁院长,恐怕撑不过八分钟。到时候,他的死,您负责,还是我负责?”
“你……你放屁!”
袁夫人被逼得连连后退,脸涨得通红,眼中泪光闪动。
她指着宋清雅的手剧烈颤抖,嘴唇哆嗦着骂道:“你想咒死老袁吗?!你巴不得他早点死是不是?!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可无论她如何叫嚷,面对那双冷得发寒的眼睛,她竟莫名感到一阵心虚。
那种源自专业自信的威压让她无法继续上前,只能站在原地,喘着粗气,眼睁睁看着宋清雅绕过自己。
宋清雅不再搭理她,走到床边。
她将听诊器挂回脖子,俯身探查袁院长的呼吸频率,同时左手已精准按上他的手腕内侧,感知脉搏跳动。
指尖触到皮肤的一瞬,她的眼神骤然凝重。
脉搏微弱、不规则,间隔越来越长。
“来不及了。”
她低声自语,随即抬高声音下令。
“准备气管插管!通知ICU待命!马上推抢救车进来!”
脉搏杂乱,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
有问题!
她的视线没有半分落在还在缓慢滴液的输液瓶上。
下一秒,宋清雅将插在袁院长手背上的针头拔了出来!
“你干什么!啊!”
袁夫人猛地一颤,瞬间崩溃,尖声大叫。
“你是想害死他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刚来就搞这些名堂,存心要看我们谭家出事对不对?!”
“闭嘴!”
宋清雅头也没回。
她飞快地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暗红色的针灸盒。
手指一扣,盒盖弹开,露出里面整齐排列的银针。
她手腕一翻,迅速将针灸盒铺在床边的金属托盘上。
“想让他好好的,就别吵。”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捏起一根长约寸许的银针。
她看准位置,呼吸一凝,毫不迟疑地扎了下去!
针尖入皮,轻巧无声。
接着第二针、第三针……
银针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随着她的指尖微颤。
接连几针下去,袁院长原本急促紊乱的呼吸总算缓了一些。
然而,他的脸色依旧灰白,嘴唇发青,一点血色都没有。
袁夫人被这一连串迅疾果断的动作惊住了。
原本正张着嘴要哭喊,这会儿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整个人傻在原地,只呆呆地盯着她看,眼珠微微颤抖,嘴唇嗫嚅着。
就在这时,杨美玲一脸焦急地跑了回来。
但她身后空无一人,走廊里静悄悄的,根本没有医生跟上来。
“阿姨……医生们都……正在抢救别的病人……”
她的目光悄悄落在宋清雅身上。
“袁阿姨,您也别太急。宋院长做事有自己的规矩,咱们就算心里不舒服,也得忍一忍,毕竟袁院长要紧啊……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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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像是在劝人冷静,但实际上却像在伤口上撒盐。
宋清雅没抬头,手也没停。
“杨美玲,”她一字一顿,“你再吭一声,我现在就让你滚出去。”
袁夫人一听,火气“噌”地蹿上来。
她立马把杨美玲往身后一拉,护得紧紧的。
“美玲是担心老袁才说话的,你凶什么!啊?你一个刚上任的小丫头,什么都不懂,还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了?告诉你,这儿不是你能随便耍横的地方!这是医院,是讲规矩的地方!给我走!立刻走!不然我找院长投诉你!”
宋清雅心里冷笑,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压了压。
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手中的银针,指尖微动。
最后一针稳稳落下,针尾轻颤,余韵未息。
手指一转,又取了一根银针。
她凝神屏息,目光专注地落在病人体表的穴位上。
指尖微微调整角度,准备扎下一组新的穴位,以促进经络通畅。
杨美玲依旧躲在袁夫人背后,身子稍稍侧倾。
实际上,她的嘴角早已在阴影中悄悄翘起。
可她的脸上,却竭力维持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轻轻地地扯了扯袁夫人的袖子。
“袁阿姨,别这样……都怪我嘴快,我不该说那些话的……宋院长也是为袁院长好,只是……只是脾气冲了些。”
“要不……您去外头歇一会儿吧?我留在这儿守着袁院长?万一有什么事,我也能及时喊人,您说好不好?”
宋清雅手里的动作忽然停下,手中的银针悬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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