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头来,她却被当成毒蛇,被踩进泥里,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她还有话没说!
不能就这样死了!
她还年轻,她还有未来,她还有那么多没来得及说的话,没来得及做的事!
落凝拼了命地往前爬,指甲在青石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她跪着蹭到墨瑾昱脚边,双手颤抖着,一把拽住他的衣角。
“二公子!您听我说!我真的没推她!我没动她!您信我一次!求您……求您信我一次!”
“是秦小娘亲口跟我说的……她说,可以让我扮成她,悄悄地……悄悄地陪您过夜。”
她语无伦次,牙齿打颤,一口气全倒了出来。
落凝以为这是自己的最后一张牌,能救她一命。
可她不知道,这话一出口,她的命,就彻底没了。
墨瑾昱原本冰冷的面容,在这一刻骤然凝固。
他低头看着脚边跪着的落凝。
醒黛捂着肚子,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
她的呼吸微弱,唇色发青,手指却死死抓着墨瑾昱的袖子。
“二公子……她竟敢这样诬陷我?我怎么会……怎么会帮她做这种下作事?您知道,我最讨厌她那副装模作样的样子,我怎么可能和她同谋?”
“她这是自己心里脏,现在东窗事发,就想要拉我垫背!胡乱咬人,以为能蒙混过关吗?我岂是任人栽赃的软柿子!”
她突然疼得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抱住小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眼泪又哗哗流下来。
她死死咬着下唇,泪眼朦胧地望着墨瑾昱。
“她以为……以为我怕二少夫人,所以就算她欺负我,我也不敢声张,只能忍气吞声。”
“可这次不一样了……熙春说得对,她是冲着我的孩子来的!她根本不是冲我,她是想毁了我的骨肉啊!”
她抬起头,眼底全是恐惧。
“二公子……我们的孩子……”
“她居然敢下手害他!那还只是个未成形的小生命,她就这么狠得下心!您……您不能放过她!绝不能!”
墨瑾昱低头看着醒黛。
他的目光落在她痛苦皱起的眉心。
她每抽一口气,每皱一次眉,额角青筋便微微跳动。
再抬眼,他缓缓转向地上抖成一团的落凝。
那女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心里早就转过千百个念头。
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他都反复推敲,权衡利弊。
而现在,他已经做了决定。
“你是说……借着二少夫人的势,是吗?”
落凝猛地一抖,脸色瞬间惨白如灰,哭声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二少夫人……
司知芮……
她手里,攥着她妹妹的命啊!
那个还在乡靠她周济活命的妹妹。
一旦牵扯出她,必然会被灭口,这是墨家暗卫一贯的手段,绝不留后患。
“不是!二公子,您听我说!这事真不怪二少夫人!千真万确不是她指使的!您信我!信我啊!”
她重重磕在地上,额头撞得砰砰响。
“是奴婢自己糊涂……是奴婢鬼迷心窍!看见秦小娘得宠,日日受宠,连二公子都亲自照料,我心里嫉妒,恨得发狂……才生了歪念头,想让她也尝尝失宠的滋味……才……才动手的……”
墨瑾昱嘴角轻轻一撇。
他没大声呵斥,也没动怒,只是静静地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就卖了。”
卖了?
她猛地抬头,满脸不可置信。
“二公子……您说什么?卖了?我不……我不该死吗?我不是……”
话未说完,已被墨瑾昱冷漠的目光截断。
她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全无。
“不,二公子!”
她扑跪回去,膝盖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石头地上,额头一下接一下地撞击着地面。
“求您再信我一次!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下次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别卖我……求您了……我给您做牛做马都行……只要不把我赶出去……”
她的哀求断断续续,双臂徒劳地向前伸着。
墨瑾昱听得脑仁突突直跳,太阳穴一阵阵胀痛。
他忽然冷喝一声,猛地朝门外怒吼道。
“陈嬷嬷!”
“老奴在。”
帘子“哗啦”一掀,胖胖的陈嬷嬷应声而入,身后跟着两个壮实婆子。
那俩婆子二话不说,一人拽住落凝的一条胳膊,手腕一拧猛地一提。
落凝整个人顿时离了地,双脚在空中胡乱蹬踹。
陈嬷嬷低头行礼。
“二公子,您说吧,怎么处理?”
墨瑾昱连眼皮都没抬。
“拉走,卖远点。”
陈嬷嬷闻言,缓缓点头。
她已听懂了主子的言外之意,永绝后患。
“老奴明白。”
“定挑个靠谱的人牙子,送她去边陲苦寒之地,这辈子都别再回来碍眼。”
话音刚落,两个婆子便毫不迟疑地转身往外拖。
落凝被拖行在地。
她的嘴张得老大,却连一句完整的哀求都喊不出来。
身影一晃,三人便消失在外面,只留下地上的几道拖痕和一地狼藉。
就在陈嬷嬷带人刚踏出云禧院那扇雕花木门的瞬间,迎面猛地撞上一个人。
熙春正搀扶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跑来。
一见院中这番情景,熙春整个人一怔。
“太医来了!”
她慌忙扶着老人跨过门槛,脚下一绊,险些跌倒。
只见醒黛瘫软地躺在上面,脸色惨白如纸,双唇毫无血色。
墨瑾昱就立在床边,背脊笔直挺立。
太医不敢有丝毫耽搁,强忍着喘息,快步上前,深深一躬。
“二公子。”
他快步走到床边,轻轻握住醒黛冰凉的手腕。
指尖搭上去,细细把脉。
没过多久,太医眉头就皱得死紧。
那双常年诊病、阅尽生死的手,此刻竟微微发颤。
他抬头,声音发虚。
“姑娘,劳烦您,把另一只手也伸出来……让我再瞧瞧。”
醒黛心里咯噔一下,慢慢伸出另一只手。
她想装镇定,可指尖的颤抖出卖了她内心的恐惧。
太医又搭上脉,双眉拧成一团。
他的手指在脉上反复游走,一遍又一遍。
墨瑾昱是什么人?
他站在床边,一眼就看出不对劲。
“别吞吞吐吐!到底怎么回事?直说!”
太医腿一软,膝盖一弯,直接跪在地上。
他额头触地,声音压得极低。
“二公子……小娘这胎……胎心乱得厉害,脉象飘得没根,像是浮萍无依……”
他喉咙哽了哽,艰难地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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