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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攀附权贵
    不能再沉溺了,哪怕那一夜的确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暖意。

    哪怕他的怀抱真的让她短暂地忘记了孤苦无依的日子。

    那也只是假象。

    她不能被表象迷惑,更不能被一时的温情冲昏头脑。

    低头看着镜子里,嘴唇还有点肿。

    她伸出食指,指尖轻轻碰了碰。

    她苦笑了一下。

    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可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守住本心。

    她绝不会做那种见不得人的外室,更不会因为他一点点好意,就一辈子低声下气地讨他喜欢。

    她不是没有见过那些女人。

    为了争一口饭,为了穿金戴银,甘愿低眉顺眼,跪着捧茶,笑着递帕。

    她曾亲眼看见一位表姐。

    为了攀附权贵,嫁给年过半百的老将军做妾。

    每日强颜欢笑,最后郁郁而终。

    她绝不要那样的命运。

    哪怕墨瑾昱如今待她不同,她也绝不能迷失自己。

    她要的是自由,是尊严,是能挺直腰杆活下去的底气。

    盼巧一边帮醒黛擦身子,一边小声问:“姑娘昨晚……是跟小公爷在一起吗?”

    她偷眼瞧着醒黛的神色,见她只是沉默,便更加确信了几分。

    “嗯。”

    醒黛应了一声,语气平静,听不出悲喜。

    盼巧咬了咬唇,犹豫半天,还是说了:“姑娘既然得了小公爷的喜欢,何必还这么辛苦?我看小公爷对您和其他人不一样,要是您愿意,说不定……”

    她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若是顺势进了国公府。

    哪怕做个通房丫头,也比现在寄人篱下、整日为生计奔波强上百倍。

    至少,能有个靠山,不必再为一顿饭发愁,不必在寒冬腊月里独自煎药熬汤。

    “盼巧。”

    醒黛打断她,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转过头,目光清冷而坚定,像是月光下的湖水,波澜不惊,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知道你在为我好,可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国公府门槛高,墨瑾昱生来就是贵人,多少姑娘做梦都想嫁进去,哪怕当个妾也争着抢着。

    那是无数女子眼中的金殿玉阶,一步踏进去,便是一生安稳。

    府中奴仆成群,吃穿不愁,连丫鬟都能穿绫罗绸缎。

    可那样的安稳,是用自由换来的。

    她见过那些宅门里的女人,表面风光,实则如同困在笼中的鸟,连飞向哪片天空都不能自己做主。

    图个安稳日子,下半辈子有靠。

    这话听着动人,可她知道,那种“靠”,终究是虚的。

    男人的心易变,权势的眼中容不下长久的怜惜。

    今日宠爱,明日便可弃如敝履。

    她不想把自己的命运,系在一个人的喜怒之上。

    醒黛眉头微皱,声音清冷:“这世道本就对女人不公平,要是没有自己的本事,就像水上的叶子,风吹哪边就往哪边飘。”

    她见过太多女子,依附男人而活。

    男人一走,她们便如浮萍断根,无处落脚。

    有的被赶出家门,有的沦为乞丐,有的甚至投河自尽。

    她不要那样的结局。

    她要的是能靠自己站起来的本事,是要在风雨来临时,不必仰人鼻息也能活下去的能力。

    我以前也一心扑在一个人身上,最后呢?

    一场空罢了。

    她闭了闭眼,记忆深处那个身影浮现。

    那个曾许诺一生相守的人,最后却牵着别人的手步入花堂。

    那日锣鼓喧天,她站在远处看着,心如刀割,却只能转身离开。

    从那以后,她便明白,指望别人给的幸福,终究是镜花水月。

    那些大人物的心思,谁能猜透?

    今天新鲜,明天说不定就腻了。

    她太清楚权贵男子的性情了。

    今日宠你入骨,明日便可冷眼相待。

    她不指望墨瑾昱会例外。

    他的温柔或许是真的,可那温柔太轻,经不起权衡利弊的考量。

    一旦有更合适的人选出现。

    她不过是一段风月旧事,随时可以抹去。

    青春留不住,容貌也会老去。

    再美的脸,十年后也会生出皱纹。

    再动人的眼,也会被岁月磨去光华。

    若到那时,他已厌倦,她又凭什么留住他?

    凭那些短暂的温柔吗?

    不,她宁愿在美貌尚存时攒下资本,为将来谋一条出路。

    我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活命,不过是暂时的安排,绝不会让自己陷进去。

    她清楚自己的处境。

    若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答应那晚的交易。

    可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她就要守住底线。

    她的身体可以暂时交付,但她的心,绝不能沦陷。

    她要的是活下去的资格。

    而不是沉溺于一段注定无果的情事。

    要是别人知道了我和小公爷的关系。

    以后被甩了,我就什么都没了,还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她不怕死,却怕被人唾弃。

    一旦名声毁了,便再难翻身。

    那些流言蜚语,足以将一个女子逼上绝路。

    她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更不想死后连个清白的名字都留不下。

    现在这样挺好的。

    他当我是风月场上的女子,我也只当他是个保命的依靠。

    各取所需,互不亏欠。

    他给她庇护,她给他片刻欢愉。

    没有承诺,没有期许,也就没有失望。

    她可以安心地积蓄力量,等哪一天羽翼丰满,便能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等以后我有了本事,照样能找个真心待我的人过日子,白头到老,有什么不好?

    她不是不信爱情,只是不再轻易交付。

    她想要的,是一个能并肩而立的伴侣。

    她想有朝一日,能亲手挣来一座小院,种几株梅树,养一只猫。

    夜里有人为她添衣,清晨有人为她煮粥。

    那样的日子,才叫活着。

    盼巧愣住了。

    她手中的帕子停在半空,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原以为醒黛只是被迫妥协,却没想到她早已把前路看得如此透彻。

    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醒黛不再是个需要她保护的柔弱小姐。

    而是一个有骨气、有谋略、能在乱世中独自撑起一片天的女子。

    京城风气虽开,二婚的女人也能再嫁。

    尤其是在这繁华热闹、人来人往的京城里。

    人们见多了世态炎凉,也渐渐不再对女子再嫁之事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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