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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愿你高飞
    虞婳有些许动摇:“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这件事和你有关,我会尽力让你脱罪,该受的教育我会纠正你,任何情况我都会为你托底。”周尔襟视线镇定。

    虞婳都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说,但偏偏是这样强势的托底,她才真的稍微放松:

    “能不能帮我找一位最好的刑事辩护律师。”

    周尔襟一句句问清楚:“帮你辩护还是帮别人辩护?”

    “给我的师哥。”虞婳甚至说出来都需要很大勇气,声音很虚,

    “有可能是我师哥下的手,他得了白血病,能存活的时间不长了,今天他来看我,态度特别奇怪,我怀疑和他有关系。”

    周尔襟本身就不觉得是她下的手,虞婳对自己道德要求极高,即便是要惩治李畅也不会用这种方式。

    他有意这么说让她放心。

    果然只是和她有关的人涉事。

    ”我马上处理这件事,不用怕。”周尔襟一手抱着她,一手拿出手机,态度是抚平褶皱的平和,好像这些都不算事,他全部可以解决,

    “你知道你师哥现在可能在哪吗?”

    虞婳极力回忆:“平常是在医院,我上次去看他还是一个月以前,他家庭住址我可以在所里系统中查到。”

    “先冷静,我给你拿电脑查。”周尔襟淡声。

    虞婳虚虚点头。

    周尔襟起身,虞婳去翻自己的包,想找笔把所有能记起的细节记下来,却在包里发现了一封信。

    她隐约察觉到是什么,动作一下变慢,缓缓拆开,里面只有薄薄一张纸。

    展开,是师哥笔笔锋利的瘦金体,如其人性格一样傲慢瘦硬,睚眦必报,写着几段话:

    “我知你最恨谁,十万元于你而言可能挥手可得,却令我渡过无人可依靠的难关。”

    虞婳只是看见,就知是遗书,她瘫坐在地上。

    知她恨谁,那就几乎板上钉钉是师哥做的了。

    这封信是他塞进来的。

    “一场大病,妻子、亲兄弟、孩子、朋友皆失,连父母都言我是拖累,成果职称成一堆废纸,以往恨你年纪轻轻占尽导师宠爱,现在才懂为何导师爱你。

    本以为是仇人,死到临头为我送炭的只你一人。

    回想当初,幻想过同你一起竞争优青、杰青、长江,然后狠狠把你踩在脚下扬眉吐气,真正油尽灯枯前,却最希望你前程似锦,希望你代行我心愿,展翅高飞,不必回头看我。

    无数感谢无法折腰而道,我性情你相当明了,愿为你做些实事,希望阿妹不要怕我,伏惟珍重。”

    甚至没有署名。

    只怕是为了同她撇清关系。

    周尔襟再下楼的时候,就看见虞婳拿着一张薄薄的纸,安静但眼带红意。

    他慢慢走近,虞婳眼眸失神着。

    周尔襟弯腰从她手里抽走那张纸,只看一遍就明白前因后果。

    对方是为了她才对李畅动手的。

    他知她最需要什么,半蹲下身平视着她的眼睛:

    “不用慌张,相似的事情我经历过,知道要怎么做,我能尽量为他拖延时间,一天牢都不让他坐,一直到他离世。”

    虞婳自己都难以相信,以为一定会照章办事的自己,真正面对这种时刻竟然还是会有偏私想法。

    哪怕对师哥行径感到震惊。

    她更不敢想周尔襟怎么看她和她师哥:“你能认同吗?”

    周尔襟始终都沉稳:“情理和法理都可以兼顾,师哥不是不认罪,你也不是要帮他逃罪,他只是等候提讯和审理的时间长,在这其中没等到服刑就离世了,你明白吗?”

    虞婳立刻懂他意思。

    是尽量拉长时间,让师哥离世后才轮到他被审。

    这样他就可以不在死前再受折磨。

    “你以前也遇到过这种事,你是怎么做的?”虞婳握着信封。

    周尔襟知道她年纪轻,大概率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大事,坐下来好好和她说:

    “是商场上的争端,我有一个下属被家里丈夫和婆婆逼到不想活了,我曾经在事业上帮过她很多,她临死前故意去我竞争对手案子里做手脚,经济犯罪。”

    虞婳急问:“后来呢?”

    “我也是同样的办法,先拖延,让她缓冲,本来想救她,但没想到她双相太严重,还是自杀了,只是她死之前,的确是没有再受苦。”

    虞婳的情绪明显和缓了。

    周尔襟帮她打开电脑:“你先查他家庭住址,我让人暗地里去找他,在他被警察查到之前,你不要试图联系,对方殊死一搏带走李畅,就是希望你过得顺遂,你一慌张拼命找他,他反而为了让你安心可能露面认罪。”

    虞婳终于心里有底,没有刚刚那种慌乱:“好。”

    得到具体的信息后,周尔襟让人去找。

    虞婳坐在家里已经没那么害怕了,但实在没想到师哥会为她殊死一搏。

    但没想到还没等周尔襟的人找到,游辞盈就给她打电话:“你看群了吗,林垣师哥去世了。”

    第一句话就令她如遭重击。

    虞婳难以置信:“现在吗?”

    游辞盈开口:“是,听说是李畅被抬走一个小时,他就准备服毒,自杀前打电话给警署了,说他没病的时候,是李畅一直压榨他,才让他没日没夜工作得了血癌,所以下毒把李畅一起带走。”

    “……他还有封遗书在医院,听说诅咒李畅全家,骂得很难听,还骂了我们全所,说我们全所都是伪君子,害他变成这样。”

    虞婳比谁都明白这不过是托词,偏偏听起来如此合情合理。

    游辞盈在那边叹气:“领导都配合去做笔录了,别的不说,李畅真是罪有应得……李畅的确一直压榨林师哥,只是可惜了师哥,一命换一命,今天难怪来所里看,还好良心未泯没害我们。”

    很明显师哥做好了万全准备,和她一点都扯不上关系。

    虞婳脑子绷成一条直线,高频的金属嘶鸣声响到她几乎听不清外界的任何声音。

    很久才能听见游辞盈声音:“……他父母赶不过来,没人帮他收拾,医院那边说要烧掉,他还欠医院好些钱,所里说帮他办个最简单的葬礼就算了。”

    虞婳立刻站起来:“他尸体现在烧了吗?”

    游辞盈还真不知道:“这我不清楚,得领导他们才知道,你也是领导,你应该比我清楚啊。”

    她强压眼泪:“我现在去医院一趟。”

    周尔襟派出去的人也几乎是同时得知消息的。

    找到的刑辩律师甚至都没用了。

    他也不说话,陪着虞婳去医院。

    到了缴费处,她面色苍白地翻包:“我来交一下林垣的医药费。”

    对方查了一下系统:“他还欠医院七万四千八百六十一,今天下午去世的,有人来看过,但说先停尸两天商量对策,你们要联系火葬场领走吗?”

    甚至最简单的葬礼都需要商议两天。

    世态凉薄到这程度。

    师哥死前为研究所做的贡献怕是百万千万不止,人都死了却如此吝啬。

    对方拿出一叠单据,虞婳努力压着自己眼泪,但眼睛都已经泛红,她拿出一张卡递给对方。

    对方帮她刷过卡之后,她紧紧握着那张卡,一言不发,周尔襟就揽着她的肩膀让她能有个依靠。

    虞婳却没想到时隔四个小时,再见已经是天人永隔。

    这下欠她十七万了,为什么多此一举,再活一段时间说不定又能多骗她几个十万。

    怎么这么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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