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做这么多,就是为了夏筠之。”唐恬恬皱眉,问道“你接近陆满舟,总是之中只是为了宁海的标。”
方卿眠点了点头:“我让夏筠之抹去了所有的痕迹,为了接近陆满舟,煞费苦心,宁海的这个项目,其中有多大的利润,我算出来的数,只多不少。”
方卿眠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夏筠之费劲心里,好不容易站稳的脚跟,我想让夏家更上一层楼,所以,宁海的项目,我必须拿下来。”
“早在三年前,宁海放出风声开始,我就在筹备了,只是没想到,中间一段风波波折,不过最后还是鹿死我手。”方卿眠苦笑“可还是陆满舟让我的。”
她仰着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唐恬恬沉默良久,问道:“那你呷了这么大一盘棋,现在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你又是真的开心吗?”
方卿眠想了想:“开心,也不开心。”
唐恬恬沉默着看着她,她继续说道:“完成了这件事,为夏家添砖加瓦,我是开心的。”
“可陆满舟和你,再也回不到当初,你失去了他,你不开心,对吗。”
唐恬恬说话,一针见血。
“方卿眠,世界上的好事不能全让你一个人占了,你既要又要,重要失去些什么的,对吗?”
唐恬恬一缕一缕地顺着她的头发,说道:“从一开始,你对这段感情不看好,所以你一直想着的是,你的计划。可在相处中,你发现自己爱上陆满舟了,所以,你开始后悔,想要抽身,却发现自己已经不能抽身了。”
“方卿眠,人间万事,皆有因果,缘聚缘散,不能强求。”
她没忍住,趴在唐恬恬的怀里,低低的抽泣,一下一下,晃得她心尖儿疼。
他还很小的时候,读过仓央嘉措的一首诗。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当时年纪尚小,不懂其中奥义,如今看来,正如唐恬恬总结的十二个字:人间万事,皆有因果,缘聚缘散,不能强求。
傍晚时分,她接到了蒋秘书打来的电话,她料想陆正堂收到消息是要坐不住的,但是没想到这样的快。
“太太,对于股份的事,你最好还是给陆董一个解释。”
“陆董已经回了宛市,在陆家老宅,他要见您一面。”
“我亲自接您。”
方卿眠挂了电话,呆呆地站在风里。
唐恬恬看着她发愣的模样,问道:“出什么事了?”
方卿眠回答:“陆正堂回宛市了,让蒋秘书亲自接我回老宅,约我见面。”
唐恬恬瞬间紧张:“要不然你先跑吧,估摸着是来找你算账来了。”
方卿眠摇了摇头:“当初我敢把陆家这潭水搅浑,我就不怕有今天。不过是水里的水藻泥沙浮起来,就妄想拖我下水,把我淹死了?”
方卿眠冷笑,做梦。
唐恬恬看了她一眼,始终没在说话,陆正堂手上沾了人命,若是会方卿眠真的碍着他的路,难保他会不会.......
“但是陆正堂这个人,心狠手辣,你背着他干了这样一件大事,你.....”
方卿眠拍了拍她的肩:“夏筠之是我哥,他还能不管我?”
唐恬恬想了想,是这个理。
车稳稳地停在了唐恬恬公司的门前,方卿眠走出去,除了蒋秘书,另外专门配了一个司机和一个保镖。
“怎么,陆正堂还怕我中途跑了?”方卿眠冷笑,问蒋秘书。
蒋秘书欠身:“还请太太体谅我们,毕竟陆董以前信任过您,但是您辜负他了,所以我们不得不防罢了。”
方卿眠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推开门,上了车。
车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到了陆家老宅的门前停下,保镖和蒋秘书一左一右,夹着方卿眠,苏文月还在乔市郑家,这次的事她略有耳闻,先是方卿眠将自己的股份无偿赠与夏筠之,再是陆满舟没有出息宁海的竞标。
陆正堂听说了这个消息,差点没气晕过去,当场就让蒋秘书订机票,回了宛市。
站在书房门前,方卿眠看着黑黢黢的房门,一瞬间一阵惊惧涌上心头,她并不怕陆正堂,以陆正堂现在的能力,想杀她的心是有,但是杀她的本事还不够,不看僧面看佛面,至少自己还是陆满舟的妻子,还有陆萧望撑腰,陆正堂不敢太明目张胆。
“太太,您拖着没有,还不如早点进去见陆董一面。”
方卿眠没有说话,冷眼看了一眼蒋秘书,敲开了门。
陆正堂的声音浑厚若钟:“进来。”
方卿眠推开房门,看到陆正堂那张多日不见的脸,心里发怵。
“父亲。”她垂眸,喊道。
陆正堂没有说话,盯了她许久,冷笑出声:“小方,我对你,不错吧。”
方卿眠回答:“父亲对我很好,好得没话说。”
“那你为什么要联合夏筠之,里应外合,夺我陆氏股份?他一个姓夏的进董事会,我们陆家成什么了?笑柄吗?你觉得陆氏是什么公厕吗?是个人都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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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何必动怒呢?”方卿眠你挑了挑眉“现在罪不在我吧,夏筠之进不进董事会,对您来说都没有任何影响,您依旧是持股最高的。”
陆正堂皱眉:“什么意思?”
方卿眠笑:“您现在应该先问问您的好儿子,拿我这个一没钱财二没权势的女人开刀,说出去也让人笑话。”
陆正堂冷笑:“满舟再不济,是我儿子,不会做出危害陆氏的事,你一个女人,竟然将陆氏搅得天翻地覆,看来我之前真是小看你了。”
方卿眠笑:“父亲,我这次再怎么样,究竟也帮你除了陈添易,您要谢谢我,他跟着您多少年,背后对您不敬,倚老卖老在您的公司里贪污,好好的一个陆氏被搅得乌烟瘴气。”
“这么说,你还是陆氏的大功臣了?”
方卿眠笑:“这话严重了,夏总势大,他要,我也没办法拒绝啊,毕竟现在满舟新欢尚上位,我快成下堂弃妇,总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一派胡言!”陆正堂震怒,狠狠额拍着桌子“方卿眠,今天这个账,我们必须算清楚。我三番五次地对你高抬贵手,换来你得寸进尺?你真以为,我那你没办法吗?”
“父亲。”方卿眠你打断他“我现在是陆家的儿媳妇,家丑不可外扬,您纵使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要顾及陆满舟的面子吧。”
“满舟?”陆正堂冷笑出声:“你以为现在,陆满舟还会护着你吗?在陆家,你四面楚歌,孤立无援。”
“是吗?”方卿眠挑眉。
“你和夏筠之联手,将我算计得团团转,接我的手铲除了陆满舟的羽翼,利用夏筠之夺了宁海的项目。”陆正堂顿了顿“方卿眠,小小年纪,是个人物了。”
方卿眠笑:“承蒙您夸奖,愧不敢当。四面楚歌孤立无援倒是不至于,毕竟陆满舟还是要拉我一把的。”
“什么意思?”陆正堂眼神一凌,方卿眠话里有话,这件事她一定知道内幕。
“您以为是我让夏筠之搅浑了你和张总的合作吗?”
方卿眠嗤笑出声:“陆满舟和沈邺华联手,早就知道了您想利用他洗钱这件事。所以,他联手沈小公子,目的就是为了让梁书记在背后镇压,否则,三个月之前签下的城西商圈的事,为什么现在才流出来?”
“三个月前?城西?”陆正堂眼睛瞪得浑圆“三个月之前.....”
“他妈的!”陆正堂挥手,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碎了桌角的一方徽砚,方卿眠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还是被溅到了小腿,一点墨汁晕开在雪白细嫩的腿上,犹如一幅山水画卷。
“逆子!”陆正堂气得发抖,门外的蒋秘书和保镖听到了屋内的动静,敲门探头,看到屋内一片狼藉,皱着眉问道:“陆董,有需要吗?”
“蠢货!”方卿眠上前扇了保镖一巴掌:“陆董的书房,你说进就进吗?有事陆董吩咐我,再不济,也会叫你们。需要你们自作主张,擅自开门吗?”
方卿眠今天被陆正堂接回老宅问责,老宅内的仆人都知道,多吧顶着风吹草动,几十年的人精了,没一点生存之道,还怎么在老宅混下去。
方卿眠打的是保镖的脸,实际上扇的是蒋秘书的嘴巴子,儆的事陆家老宅的一帮下人。
“太太,今时不同往日了。”蒋秘书冷笑“您从前知道良禽择木而栖,如今另立门户,自然从前的事,也不作数了。”
蒋秘书想了想接着说道:“您从前风风光光,是看在陆董的面子上吃热陆家的这碗饭,如今,您背叛陆董,陆满舟也不要......”
“不要什么?”
走廊尽头,若隐若现的身影,陆满舟一件一身黑色的商务西装,隐匿在走廊尽头,走廊在阳光的折射下,一半是无尽的黑暗,一半是空虚的光明,他像是一棵藤蔓,在无尽的黑暗中以光速延伸,最终连阳光之下,也全是这株藤蔓的影子。
方卿眠的手一顿,她没想到陆满舟这个时候会回来。
蒋秘书自知闯了祸,垂眸不语,站在一边。
陆满舟上前一步,拉住方卿眠的手,问道:“打疼了吗?”
方卿眠刚刚并没有使多大的劲儿,不过她皮肤白,个子比保镖矮上不少,一巴掌扇在保镖的下巴上,磕着了,泛了红,手心浅浅的一道疤,是上次砸陆满舟时留下的,还没有愈合。
陆满舟恍然一看,以为是她受了伤,震怒:“谁弄得?!”
蒋秘书和保镖沉默不语。
“我再问一遍,谁弄得?!”
陆正堂实在不想看这一出荒唐的闹剧,出声:“行了,谁敢弄她?她自己弄得!”
“自己弄?”陆满舟三步并作两步跨进了陆正堂的书房“她自己多大人了,能弄成这样?”
方卿眠生怕揪着这件事,再纠缠下去,真的会耽误正事,慌忙扯住他的衣角解释:“真的是我弄得。”她看了一眼黑着脸的陆正堂:“先说正事。”
书房又回归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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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陆满舟强压着怒气,喊了他一句。
“父亲?”陆正堂冷笑:“你还知道我是你父亲?你告诉我,你都背着我干了哪些好事?”
陆满舟气定神闲,不动声色地将方卿眠挡在身后:“您若是气我,大可以直接找我,那您的儿媳妇撒气,算怎么回事?”
陆正堂呵斥:“混账!”
“你自己说说,宁海竞标那一天,你就进在干什么?”
陆满舟说道:“您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宁海这么大一块肉,你不吃,你拱手让人,”陆正堂气的拍桌子“你为了一个女人,公司,家,都不要了,对吗?”
“红颜祸水。”
陆正堂没忍住,看了一眼方卿眠,骂道。
“我可担不起红颜祸水的虚名。”方卿眠小心翼翼的从陆满舟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又被陆满舟不动声色的按了回去。
“若是凭我一己之力能搅得陆氏翻天覆地鸡犬不宁,您因为这个说我是红颜祸水,我认得光荣。”
方卿眠顿顿,继续道“但我也没那么大的本事,祸害毁了陆氏,所以,您说我是红颜祸水,我受之有愧。”
陆正堂冷笑,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呢,一种苍老的无力感顿时涌上心头。
他强装镇定:“你们夫妻俩,是准备站在一条线上对付自己的老子了?”
陆满舟笑得云淡风轻:“瞧你说的,您是老子,我是儿子,您在擎天顶着,我还能反了天不成?”
“只是...”他顿了顿“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一手办的,和我妻子无关,她不知情,您要撒气,冲我来。”
陆正堂冷笑一声:“你还是个情种?”
陆满舟没说话,两人之间,沉默着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其实这件事,陆董也不是没有收获啊。”方卿眠笑“陈添易倒了,他手里还剩2%的股份还在,不日,他进去了,股份归父亲所有。”
方卿眠顿了顿,继而笑道:“陆氏2%的股份,也比王明昌留下的三千万值钱啊,陆氏所有的事,陈添易抗了,否则到时候这把火烧到父亲,父亲也不好脱身啊。”
陆正堂死死地看着方卿眠:“你威胁我?”
“不敢。”方卿眠笑“父亲应该知道我,我做事留后手,从前是,今天也是。”
说罢,方卿眠看了陆正堂一眼:“父亲,我和满舟先走了,等苏姨回来了,我们回老宅,再吃一个团圆饭。”
说罢,扯着陆满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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