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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执手相看泪眼
    台下哑口无言,毕竟却是这样的事,并不光彩,即便今天陆正堂和陆满舟想保陈添易,都是不可能的,甚至陈添易还要面临被检察院调查,这件事直接影响了陆氏的口碑。

    陆萧望站起来,扔下手中的打火机:“今天的股东大会,我退出。”

    他笑得风流,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大哥娶了个好大嫂啊。”

    他急于抽身这趟浑水,夏筠之介入宁海竞标,事情已经不是陆正堂算计,或者陆满舟能算计得了的。他在陆氏,是势力最弱的一方,想在陆满舟和陆正堂之下头尚留一口喘息的机会,只有此时此刻激流勇退。

    “二公子。”路过夏筠之时,夏筠之叫住了陆萧望“眠让我转告几句话给二公子。”

    夏筠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现在的局面,已经不适合隔岸观火,置身事外了。”

    陆萧望皱眉,看着他,晦暗不明。

    良久,他闷笑出声:“若是嫂子想说,不妨亲自约我,还请夏总转达,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和嫂子很久没见了。”

    夏筠之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

    这场会议进行得很顺利,几乎算是有史以来最顺利的一次,陆满舟在上面说,下面的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总之各怀心思。

    会议结束,陆满舟从会议室走出来时,看到了站在尽头的夏筠之,他斜斜地倚着墙,懒散,不羁。

    路慢走长腿跨过他,没有停留,却被夏筠之叫住:“陆总不应该请我去办公室喝杯茶吗?”

    陆满舟冷笑:“我和夏老板素无交集,最后,以后都没有交集。”

    “话可不能这么说。”夏筠之笑“毕竟按道理,你还要随眠眠叫我一声大哥呢。”

    陆满舟一怔,斜眼看他,吩咐栾朗准备茶水,送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安静得出奇,夏筠之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如立于高塔之巅,众生庸庸碌碌,皆若尘埃蝼蚁。

    “消息是你放的?”陆满舟冷着眼,问他。

    “我虽不能在湘市一手遮天,但是这么多年,托人办事还是可以的。”夏筠之这话说得谦虚,却格外的张狂。

    “卿卿知道吗?”陆满舟笑了,笑得轻蔑,按照昨晚方卿眠跟他吵架激烈的情况来看,这件事大概是夏筠之自作主张,透露给陆满舟的。

    “知不知道要紧吗?”夏筠之望着他“我和眠眠,二十多年的情分。”

    他回忆:“在我四岁那年,母亲从宛市的路边将她捡回来了,二十多年,六千多个日日夜夜,我和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夏筠之望着他,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一寸寸地沉下去。

    “他七岁那年,母亲找了华艺的教授教她弹钢琴,她学的第一首音乐,小星星,是弹给我听的。”夏筠之浅笑,呷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水“即便你告诉她,难道,她还能不认我这个哥哥吗?”

    陆满舟望着他,良久,挑眉,嗤笑:“大哥。”

    “什么?!”夏筠之一愣,明显没有想到,陆满舟会这样叫他。

    “我说,大哥。”陆满舟上前两步,站在他面前。

    陆满舟完全盖住了他的视线:“你喜欢卿卿,对吗?可惜,你和她,永远只能做兄妹。”

    他倏地捏住他的手腕,说道:“你送她的那幅画,我看到了。”

    夏筠之愣住,刚刚的得意荡然无存,此时此刻,他完全占据下风。

    “春庭月照,玉兰秋凋;发间桃夭,意落鲛绡。”陆满舟回忆,那幅画卷,她在方卿眠的房间见过,她很珍视,守在柜子里,用一个小盒子收藏封存。

    “原来夏总文采斐然,也爱写这种酸诗啊。”

    “只是可惜,几年前,夏总的父母办了收养手续,她永远只能是你名义上的妹妹,只有我,才能跟她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陆满舟一把扯住他的领子,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才是她的丈夫。”

    两两相望,夏筠之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那又如何,你们现在走到这一步,还能回到从前吗?”

    他看着他,眼神无比的坚定:“她恨你,恨不得杀了你。”

    “恨我...”陆满舟笑道“恨我也好,总比心如槁木,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情谊好。”

    他松开了手,掸了掸夏筠之胸前的褶皱:“余生,我跟她,纠缠枯朽,至死方休。”

    “陆满舟!”夏筠之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三个字,良久,冷笑:“我不同意。”

    “有用吗?”陆满舟冷笑:“若是大哥真的有办法阻止我和卿卿,那你犯不着今天跑一趟,更犯不着一早布局。”

    夏筠之沉默着,盯着他。

    “你一早知道,陆正堂会用我洗钱,我根本不想要宁海地标,可是你不告诉她,任由她千方百计地算计我,最后告诉她真相,挑拨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对吗?”

    “她一直以为,关韵芝是自己的人,其实,关韵芝和陈添易,都是你安排的人吧。”

    陆满舟看着他,冷笑出声:“从一开始关韵芝主动找她投诚,让她帮着除楚映梨,都是你的主意,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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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自己的妹妹铺路,我错了吗?”夏筠之挑眉:“她走的每一步,都是自己想走的,眠眠从小就主意很大,我没办法更改,只能顺从。我只是在她瞌睡的时候,为她递枕头罢了。”

    “还有季诚,也是你的人吧。在湘市追查这么久,我都替你着急,索性送他一程。”夏筠之修长的指尖转动着茶杯“你以为,没我的授意,十几年前的卷宗,你陆满舟说调就能调吗?”

    夏筠之冷笑出声:“你们两从一开始,就各怀鬼胎,相互算计,我让眠眠看清这一切,我有错吗?”

    “夏筠之,你爱她,可也在步步算计她,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陆满舟看着他,窗外的风吹了进来,掀起夏筠之的丝巾,遮住了他的眼睛,混沌不清,他眼前,又是一片白茫茫的雾霾,分辨不清方向。

    “原本我不想插手你们两之间的事。”夏筠之顺手解开了丝巾“我以为,只要她完成了自己想做的事,就会回来的。”

    他似是被抽干了血液,如同一具枯骨一般,笔直的背一瞬间软了下去:“可是我没想到,去了一趟港城,她竟然爱上你了?”

    “我和她二十余年的感情,竟然抵不过你短短的几个月。”夏筠之疯了一般地扯住他的衣领“陆满舟,你知道我看到她眼睛里的那点光,我有多想毁了她吗?”

    “从前,她眼睛里的光,是给我的!”他咆哮,疯癫,几近疯狂掐住陆满舟的脖子靠近,直到两个人的鼻尖碰到了一起,陆满舟能清晰地看到他手背上的青筋,那样的用力,夏筠之,应该是真的急了。

    “你是他的哥哥!”陆满舟反手制住他,大叫“你们是兄妹!人伦纲常,你全部抛诸脑后了吗?”

    “没有血缘关系!我跟她,没有血缘关系!”夏筠之几近崩溃地咆哮。

    良久,办公室陷入一片死寂。

    “夏筠之,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跟方卿眠已经结婚了,只要我不愿意放手,你拆不散我们的。”

    陆满舟整了整胸前褶皱的衬衫,走出了办公室。

    沉闷的空气中尽是独属于夏天的气味。

    陆满舟看了一眼身边的栾朗,问道:“夫人这两天在哪住着?”

    栾朗回答:“在自己的公寓里。”他不知道季诚给了陆满舟什么材料,但是他知道,绝对是大事。

    “明天过后,你安排人手,在附近护着她。”陆满舟吩咐:“警惕陆正堂下手。”

    栾朗点了点头,陆满舟想了想,又嘱咐:“你联系唐恬恬,让唐恬恬接她去住。”

    “您最近...不和夫人住在一起吗?”栾朗小声问道。

    “先不住在一块了。”陆满舟乏累,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等两个人都静下心来好好想想,现在在一起,只会两生厌。”

    栾朗想了想,欲言又止。

    ...........

    宁海招标,出乎意料的事,沈邺华和陆满舟都没有出席,两个最强劲的对手没来,夏筠之拿下标,意料之中,而陆满舟和沈邺华,一个月前联手拿下了城西一个商圈的项目,今天才将消息放出来。

    方卿眠坐在办公室失神的听到这个消息,愣住了。

    一早,陆满舟就打定主意,跟沈邺华联手,甩掉这个拖油瓶,沈邺华的背后害死梁孟春,陆正堂不看僧面看佛面,又梁孟春在后面撑着,他不敢明目张胆地使绊子。

    至此,以双赢的局面,这件事彻底落下了帷幕。

    “方卿眠,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唐恬恬锁上了办公室的门,问她。

    “很多事。”方卿眠没有躲闪,直截了当地说“这些天,你听到了什么?”

    “夏筠之参加陆氏的股东大会,一半的股份是从陈添易手上弄到的,还有一半的股份....”

    唐恬恬抬头,看了她一眼:“是陆太太无偿转让的。”

    “方卿眠,你和夏筠之,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质问她。

    “他是我哥哥。”

    “什么?!”

    唐恬恬几乎是尖叫出声:“他是你哥哥?你隐姓埋名,冒充方家亲生女儿的身份,只是为了让他进入陆氏,拿到宁海地标?”

    方卿眠起身,倒了一杯酒。

    她窝在沙发上,柔情万种。

    “没有隐姓埋名。”她回答“我确实是方经纬和孟谢桥的亲生女儿。”

    “想听故事吗?”她抬眸,问道“故事很长,你如果有耐心,我可以讲给你听。”

    唐恬恬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缓缓拉开的红色幕布,幕布之后遮掩的一切,昭然若揭。

    很多年前,方经纬和孟谢桥因为医生的失误,自己的亲生骨肉流落在外。

    后来,护士将这个孩子当做是弃婴,送到了附近的孤儿院,可惜,在车子行驶去孤儿院的途中,发生了侧翻,当时,车里的一个女人,死死地护住了孩子,车毁人亡,司机和后排的女人都丧生了,唯有婴儿存活下来。

    正巧,夏筠之的父母来宛市的大昭寺上香,大昭寺的香火灵验,她门祈求,能够再生育一个女儿,不过多年未果。恰巧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了街边奄奄一息的女婴,所以抱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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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方卿眠刚刚三个月大,夏筠之四岁。

    后来,女孩就一直养在夏家,夏景淮与罗织烟对外生辰,这个孩子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就这样,在夏景淮与罗燕子夫妇的关怀与爱护下,方卿眠长到了十八岁。

    十八岁那年,夏景淮与罗织烟夫妇外出到宛市,可是,却在半途发生了车祸丧生,夏家在湘市,就像是一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夏筠之那年二十二岁,独自撑起了整个夏家。

    没有人看得上他,二十二岁,在那群老谋深算的狐狸眼中,就像是一只刚出生的幼猫,没有任何的威胁和攻击性,夏筠之为了保住父母留下的公司,在公司弹压,连轴转,应酬,喝酒喝到胃出血。

    方卿眠终于忍不住了。

    她在整理父母遗物的时候,偶然间发现了一张亲子鉴定的报告,是夏景淮查出来的,原来,她并不是夏家的亲生女儿,而她的亲生父母,是宛市的方家,方经纬和孟谢桥。

    她偶然听到过这两个名字,在宛市,有头有脸。

    于是,她瞒着夏筠之,在高考前夕偷偷去了一趟宛市,找到了方经纬和孟谢桥,她本与她们亲情缘薄,若是能认回她,也好,至少她能用方家的钱帮助夏筠之。

    若是不认,也罢,她与她们本就亲情缘薄,没有任何的感情,或许他们看到这份鉴定书,会动容,至少会有一些补偿,她就可以趁机提要求,让他们帮夏筠之。

    然而结果,大失所望,孟谢桥和方经纬,什么都没有应承。

    看到哥哥躺在医院里虚弱苍白的模样,方卿眠哭得泣不成声。

    她翘了一周课,在医院里陪护夏筠之。

    她恨自己的亲生父母,为什么对弄丢她这件事,没有一点点的愧疚,她更恨的是,她们没有帮着夏筠之,那是她的哥哥,她最后的亲人了。

    夏家对她十几年的养育之恩,难道不值得方经纬和孟谢桥偿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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