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份,我可以给你,但是……”
阮蕴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陆冥嘴角刚刚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阮蕴玉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神经紧绷起来,“但是,前提是必须让你的女儿到我指定的医院,在我的全程监督下,重新做一次骨髓配型检测。”
“结果当场确认,确凿无误后,她捐赠骨髓之后,股份转让协议我会立刻签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爆发出陆冥爽朗的笑声,“阮小姐……你还真是……谨慎得令人刮目相看啊!”
“我们之前那份报告,可是具有完全法律效力的正规机构出具的。”
阮蕴玉也笑了,笑声清冷,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陆先生,跟你们陆家人打交道,心眼子不多一点,恐怕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吧?”
“毕竟,伪造一份报告,对你来说,可能比签一份真合同还容易,不是吗?”
她其实不太相信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但是为了软软,她必须试一试。
博壹的股份值再多钱,也没有软软重要。
陆冥的笑声戛然而止。
电话那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成冰。
陆冥的声音沉了下来,“阮小姐,这就没意思了。”
“信任是合作的基础,你先签字,我立刻安排我女儿晓晓去做二次检测,我保证……”
“保证?”阮蕴玉冷笑着打断陆冥,语气陡然变得锐利,“陆冥,你想空手套白狼?”
“拿一张不知真假的纸就来换我博壹集团实实在在的股份?”
“是你傻,还是你觉得我傻?”
阮蕴玉不等陆冥反驳,话锋猛地一转,“哦,对了,陆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件事,我前夫傅淮舟,还有半个月可就‘刑满释放’出来了。”
傅淮舟由于受贿罪,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由于他在监狱表现良好,获得减刑一年,还有半个月就能出来了。
这些事是慕临川告诉她的。
“你猜,他愿意让我把博壹的股份转给你吗?他出来了,就算你拿到博壹的股份,只怕也没办法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阮蕴玉顿了顿,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呼吸陡然加重,她嘴角扬起了微笑,“陆先生,你考虑清楚。”
“等傅淮舟出来,只怕事情就没你想的那么容易了!”
她说完,根本不给陆冥任何反应和讨价还价的机会。
“嘟…嘟…嘟…”
阮蕴玉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她握紧了手机。
她之前已经让慕临川查过了,陆砚清没有冷冻精子,意味着再怀上陆砚清的亲生骨血已经不现实了。
陆冥的女儿和软软有血缘关系,说不定真可以匹配得上,就算有一丝一毫的希望,她也不能放弃。
…………
陆家别墅书房里。
陆冥握着传出忙音的手机,脸色阴沉得可怕,刚才那副运筹帷幄的姿态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直紧张地守在一旁,竖着耳朵听完全程的王莉丽瞬间慌了神,扑上来抓住陆冥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阿冥!她说什么?”
“她还要让我们的晓晓去医院做配型?”
“不行!绝对不行!”
“晓晓才五岁,那么粗的针扎进去抽骨髓?”
“想想我都心疼得要死,我不同意,你不能答应她!”
陆冥烦躁地一把甩开王莉丽的手,眼神阴鸷,“你懂什么!头发长见识短!哭哭啼啼有什么用!”
当初以为娶了王莉丽,王家会帮他这个女婿,结果……没得到任何助力,还吸他的血。
王莉丽被推得一个踉跄,哭得更凶了:“我怎么不懂了?”
“晓晓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凭什么要为了那个女人的野种受这种罪?”
“你眼里就只有那些股份,你有没有想过女儿?”
“妇人之仁!”陆冥猛地低吼,额上青筋暴起,“要是晓晓真能匹配上,那才是天大的好事!”
“能拿到博壹公司的股份,就以为我能拿到那些无人机的专利,宁叔和我说过,老爷子之前和陆砚清提过一嘴,只要陆砚清能拿到博壹的无人机专利,就把陆氏集团旗下的freedom公司给陆砚清。”
“freedom是陆氏集团旗下最赚钱的公司,拿到了freedom,就算那个老不死的不给我陆氏集团的股份,我也不怕!”
freedom是陆氏集团旗下估值最高的一家科技公司,也是陆氏集团最赚钱的公司。
“老爷子,是对陆砚清说的,又不是……”
王莉丽被陆冥眼中骇人的野心和冷血吓住了,噎在原地,啜泣着,不敢再反驳。
陆冥不再理会她,烦躁地松了松领带,大步走到落地窗前。
他目光阴沉地俯瞰着楼下花园,忽然,他的视线定格了。
楼下,陆砚清的黑色迈巴赫一个急刹停在了别墅门口。
陆砚清本人正从驾驶座下来,脸色冷硬,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看样子是要出去。
陆冥看着楼下那个同父异母,却处处压他一头的哥哥。
他眼底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嫉妒和恨意,随即又被一种阴冷的算计取代。
他整理了一下表情,转身快步走出书房,下楼。
别墅门口,陆砚清正准备上车,听到脚步声,不耐烦地回头。
陆冥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那副温和无害的笑容,走上前,“大哥,刚回来?脸色不太好啊?”
陆砚清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冷冷地盯着陆冥,“我的事,轮不到你过问。”
“关心一下大哥嘛。”陆冥笑得毫无破绽,语气却意有所指,“说起来,刚才我倒是碰巧接到一个挺有意思的电话。”
“阮蕴玉,你认识吗?她似乎……遇到点麻烦?”
“好像急需用钱,居然主动问我有没有意向收购她手里博壹的股份?价格倒是很诱人……”
陆砚清周身的气压瞬间变得更低,眼神危险地眯起,“她找你卖股份?”
他一把揪住陆冥的衣领,声音冰寒刺骨,“你对她做了什么?”
陆冥被陆砚清揪得领口发紧,却依旧维持着笑容,甚至带着点无辜,“大哥,你这就冤枉我了,我能对她做什么?或许是……她急需用钱?所以找我卖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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