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敬皇天后土,山河永固。”
谢渺然拜得极深,额头几乎触地,像是感念这大虞江山成就的这段美好姻缘。
是啊,毕竟当初若不是他对这大虞江山有用,他的心上人也不会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二拜高堂,谢父母养育之恩,谢父母成全之意。”
上头的谢珺和白苏连连点头,一旁的谢尽虽然眼神复杂,但也面露欣慰。
“三拜夫妻,许今生同衾,来世共枕。”
二人相对而立,谢渺然隔着红绸深深的看着她,那双总是暗藏汹涌的眸子此刻漾着水光,眼波流转间,将多年暗恋的酸楚、得偿所愿的欢喜、以及几分不敢确信的忐忑,都揉碎了融在这一眼里。
陆青黛能清晰看见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凤冠霞帔,明艳不可方物。
而谢渺然的睫毛轻颤,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像是蝴蝶振翅,将那些不敢宣之于口的情话都藏在了这方寸之间。
帝师府,新房内。
谢渺然褪去了一身华服,单单一件红色的素衣站在陆青黛跟前,还不等陆青黛反应,便先一步的坐在了陆青黛的脚边,将手轻轻搭在陆青黛的膝上。
“愿与夫人结发……”他喉结滚动,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却让陆青黛心头一颤。
他姿态温软,眼神却太过赤裸,像是将整颗心都剖出来捧在她面前,任她宰割。
陆青黛无奈,只得俯下身将人牵起来,“好,檀郎莫急,该给你的一样都不会少。”
安抚了谢渺然几句,陆青黛让人取来合卺酒,含笑递给谢渺然。
酒杯碰撞,酒液溅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发丝勾缠在一起,合卺酒的清冽还未从喉间散去,谢渺然已迫不及待地执起金剪。
烛火在他指尖跃动,将那柄金剪映得如同浸了蜜糖,‘咔嚓’一剪子下去,他将两缕青丝妥帖的放进香囊,然后才抬眼,亮晶晶的看着陆青黛:“夫人……我们就寝了可好?”
他略微急促的语气像是忍不住兴奋的小兽,轻扯着陆青黛的裙摆,将脑袋搁在她膝上,一点一点儿的磨着她。
陆青黛垂眸轻笑,却问起这房中的画像来,“为何檀郎会有我幼时的丹青……我记得幼时和檀郎可谓是不相熟的。”
大手搭上她的腰,像是在倾诉如今自己的不喜,谢渺然轻哼道:“是不相熟…夫人当时一心一意只有你的阿玉哥哥,哪会将目光注意到我的身上?”
要不是怕她讨厌,他早就冲出来认识她了好吗?!
只是少年时一见倾心的勇气在日益渐多的爱慕中一点点退却,变得懦弱无措。
谢渺然一整个书房甚至包括他的卧房,处处都是和她相关的东西。
平日里藏得小心,如今显露人前时,他也忍不住红了耳廓。
陆青黛被他这带着几分委屈的抱怨逗笑,指尖不自觉地划过他乌黑的发顶,“那檀郎倒是说说,这些年都藏了我多少东西?”
谢渺然闻言眼睛一亮,像是得到了炫耀珍宝的许可,拉着她的手就往一旁连着的小书房中去。
掀开帷幔的瞬间,陆青黛不由得怔住 —— 整面墙的博古架上,密密麻麻摆着的竟全是与自己相关的物件。
最上层并排放着三只褪色的纸鸢,竹骨上还留着孩童稚嫩的笔迹。
“这是夫人七岁那年在城外放的蝴蝶鸢,” 谢渺然指着中间那只翅膀缺了角的,“那日风大,线断了飞到我家院子里,我捡回来粘了整整三天。”
他指尖轻抚过残破的翼面,仿佛在触碰那年春日里,穿鹅黄衫子的小娘子追着纸鸢跑的身影。
博古架中层摆着些寻常物事:半截啃过的糖葫芦签子,用红绳系着的玉佩碎片,甚至还有一支磨得光滑的木簪。
转身时,陆青黛瞥见书桌抽屉里露出的画卷一角。
抽出来展开的刹那,她呼吸微滞 ——是十几幅自己不同年纪的画像。
有垂髫稚子捧着书卷的模样,有及笄之年在桃花树下抚琴的侧影,最近的一幅是上月在皇家围场,她身披狐裘弯弓射箭的英姿。
这些画像在檀郎之前的书房中从未得见。
窗外月光漫进屋内,照亮书案上摊开的舆图。
陆青黛忽然发现,自己当年因为沈宴秋而奔波的京城周边地方、赈灾施粥去过的地方和曾经嚷嚷着想要去探寻的地方,都被人用朱砂细细圈了出来,旁边密密麻麻写着当地的气候水土。
那些被圈点的城镇,藏着他不敢宣之于口的牵挂;那些辗转收集的物件,盛着他长达十余年的暗恋。
最深的爱意,往往藏在那些你以为无人察觉的细节里——他复刻你的喜好,珍藏你的随口一言,把漫长暗恋熬成红绸两端的心照不宣。
此乃谢渺然一生之幸。
亦是陆青黛从未发觉的惊世之举。
吻落在他的额头,陆青黛低声哄他,“往年不识檀郎……是我的错,檀郎莫要生气好不好?”
窗外更漏滴答,谢渺然忽然将人打横抱起。陆青黛的发簪勾住床幔金钩,霎时间青丝泻落如瀑,她被他稳稳抱回卧房的床榻之上。
谢渺然的手腕不知何时又缠上了那条红绸,他一整个人撑在陆青黛身上,露出精壮的胸膛,配上这一抹红绸,显得格外的欲。
他点在陆青黛的腰上,轻咬着红绸递送到陆青黛口中,呢喃声中尽是引诱。
“我怎会生气……我今日是夫人的礼物,只要夫人拆的高兴,我便高兴。”
声声软语,将人听得心都化了去。
陆青黛微微凑近,咬掉了他手上的红绸,那手腕上的红印刚在眼前显露一会儿,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了下来。
谢渺然顺着她的胳膊往上,同她十指相扣,鬓影衣香,他沉醉之间,呼吸交缠间的热气染红了小娘子的脸庞。
肚兜的细带子被轻轻拉开,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没有一点儿红印子,柔软的触感比之最好的美玉,惹得谢渺然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冰肌玉骨清无汗,谢渺然突然起了坏心思。
他鼻尖去蹭了蹭陆青黛,温润的触感让陆青黛微微抖了一下。
他立刻将人笼在怀中更深,嘴上却不饶人,“夫人昨日休息的可好……顾京元不中用,定然是没有伺候好夫人。”
谢渺然勾着她的腰,将陆青黛的双腿往自己的身上盘,动作亲昵强硬,说出来的话却是酸溜溜的。
“为夫为了夫人,可是特地花重金去请了人学习房中之事……”
他低低的说着,健硕的胸肌和腹肌和陆青黛的身子紧紧相贴,像是在展示自己的优势和本钱。
陆青黛抬手欲打,手刚抬起,谢渺然就凑过来亲了她掌心一口。
随后又拉着她的手放下。
谢渺然不愧是翰林院的掌院学士,无论学习什么,都不忘要领,真真是学以致用。
将陆青黛抛在极致的欢愉之中。
红帐之下,一只有力的大手搁在床沿,上头那只纤细的手搭在大手的手腕之处,虽为主导地位,但却一直被大手引领着。
沉醉不知归路间,谢渺然的汗顺着胸膛微微滑落至腹部。
他撑起身子,将手腕上的手重新牵回掌心,“夫人,这敦伦之礼上,是我做的到位些,还是顾京元做的到位些?”
陆青黛不语,谢渺然就一点一点的磨着她,跟她耗耐心,软磨硬泡,就是要听见自己比顾京元强的答案。
陆青黛到底没给他这个机会,她只是主动的抬了抬胳膊环住了他的脖颈,又软着调子唤了他一声檀郎。
谢渺然就将孩子气的比较全部抛诸脑后。
只是一个劲的在当朝帝师身上展示他的学习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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