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刚过,寒风刺骨,窗外的树枝上还挂着零星的冰凌。
因为是周末,士霆一大早就被张艳送了过来,他正在客厅里摆弄小宝宝的玩具飞机,嘴里模仿着引擎的轰鸣声。
恬恬正在收拾待产包,突然眉头一皱,扶住了沙发背:"士霆......我肚子疼。"
士霆抬起头,眨了眨眼:"不是离预产期还有10天吗?"
"预产期也不是绝对准确的......"恬恬深吸一口气,脸色有些发白,"你快去找人。"
士霆扔下玩具就往外跑:"我现在就去!"
不一会儿,军医王恪开着越野车赶到,车还没停稳,就看到恬恬已经站在了楼下,脸色苍白但还算镇定。跟车的女军医跳下车扶住她:"你没事吧?"
"只是疼,没别的事。"恬恬勉强笑了笑。
"上车!"王恪拉开车门。
车子刚驶出家属院大门,恬恬突然抓紧了座椅:"啊——"
女军医低头一看,脸色骤变:"王医生,羊水破了!"
王恪一脚油门踩到底:"知道了!"
士霆在副驾急得直冒汗:"姐你忍住啊,千万别生车上!"
恬恬咬着嘴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这......这事我说了不算......"
越野车在雪后的路面上飞驰,轮胎溅起泥泞的雪水。王恪紧握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嘴里却不忘调侃:"张垚这小子,训练完发现自己当爹了,表情一定很精彩。"
女军医一边检查恬恬的情况,一边无奈地摇头:"王医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产房外,士霆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
"医生!"他突然拦住正要进产房的主任医师,"我家不缺钱,什么无痛分娩、进口止疼药都用最好的!"少年声音发紧,"如果...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们保大人!"
主任医师推了推眼镜,看了眼士霆稚气未脱却异常严肃的脸:"知道了。"
王恪拍拍士霆的肩膀:"别紧张,你姐胎位正,肯定能顺产。"
一旁的女军医忍不住笑:"娘家人就是实在。"
没想到不到十分钟,产房门突然打开。护士抱着襁褓走出来:"恭喜,是个健康的男孩!"
士霆却直接绕过护士往产房里冲:"我姐没事吧?!"
王恪愣在原地:"这么快?"
女军医也惊讶地瞪大眼睛:"她可是头胎啊..."
助产护士,脸上带着赞许的笑容:"产妇身体素质好,产程特别顺利。"
士霆小心翼翼地接过襁褓,当看到小外甥皱巴巴的小脸时,这个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突然浑身僵硬。
王恪凑过来看了一眼,突然笑出声:"这小子跟张垚一模一样,一点都不会长!"
士霆像捧着易碎品似的僵硬地抱着襁褓,连呼吸都放轻了。护士忍俊不禁地伸出手:"给我吧,我带他去洗澡检查。"
王恪拍拍士霆的肩膀:"我们跟着过去,你在这守着你姐。"
等恬恬被推出产房时,张艳和李志林才匆匆赶到医院。张艳的头发还乱着,显然来点太着急了:"这么快就生了?"
士霆靠在墙边,表情终于放松下来:"快得很,我姐都没怎么喊疼。"
李志林环顾四周:"孩子呢?"
"检查去了。"士霆话音刚落,张艳已经扑到病床前:"恬恬你怎么样?"
恬恬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睛亮亮的:"我还好..."
这时王恪和女军医抱着襁褓回来,张艳立刻凑过去。掀开小被子一看,她突然笑出声:"这孩子真不会长,一点都不像恬恬。"
王恪把婴儿放到恬恬枕边,促狭地挑眉:"谁说不是呢?这皱眉头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个小张垚。"
襁褓里的小家伙突然睁开眼睛,黑溜溜的眼珠转了转,竟对着恬恬的方向咧了咧嘴。
"他笑了!"士霆惊奇地叫道。
女军医笑着摇头:"新生儿哪会笑,这是肌肉抽搐…”
孩子突如其来的哭声打破了病房里的温馨氛围,像拉响了警报般嘹亮。
"不能夸!"士霆手忙脚乱地后退半步,"刚夸完就哭!"
张艳熟练地掀开襁褓:"我看看是不是拉了。"她转头看向儿子,"去拿尿布。"
士霆从包里拎来尿布,瞥了一眼换下来的又立刻别开脸:"好恶心..."
张艳利落地给孩子擦洗换尿布,动作行云流水:"多看看就好了,你小时候比这还能折腾。"
王恪倚在窗边憋笑:"你可是舅舅,连尿布都不敢碰?"
"谁不敢了!"士霆梗着脖子,硬着头皮凑过来,结果刚看到内容物就干呕一声,惹得女军医笑出了眼泪。
换好尿布的小家伙立刻安静下来,小嘴吧唧两下又睡着了。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停机坪,张垚刚摘下飞行头盔,额前的汗珠还没来得及擦,就被王恪拦住了去路。
"恭喜啊,"王恪走上前,"你老婆给你生了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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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垚嗤笑一声,把头盔夹在腋下:"开什么玩笑,预产期还有十天呢。"
"真生了,"王恪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亮出婴儿照片,"六斤二两,哭起来跟你一个调调。"
照片里的小家伙皱着脸,额头上还有没擦净的血迹。张垚的瞳孔骤然收缩,作训手套在手机屏上蹭出一道油渍。
"哪个医院?"他的声音突然哑了。
没等王恪回答,张垚已经转身狂奔起来。飞行服都没来得及换。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张垚带着一身机油和汗水的气息闯了进来。
"小点声!"张艳急忙竖起手指,"娘俩刚睡着。"
张垚立刻放轻脚步。他先走到恬恬床前,目光细细描摹妻子苍白的脸色和微蹙的眉头,确认她只是熟睡后,才转向角落的婴儿床。
张垚俯身的动作像拆弹一样谨慎,却在看清孩子面容的瞬间笑出了声:"怎么黑得像块炭..."他伸出食指轻轻碰了碰婴儿浓密的头发,"头发倒挺多,一点都不像恬恬。"
婴儿突然皱了皱鼻子,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你身上机油味太重了。"张艳递过湿毛巾,"擦擦再抱。"
张垚胡乱抹了把脸,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捧起来。婴儿在他布满老茧的掌心里显得格外娇小,突然睁开的眼睛黑亮如墨,直直望向这个陌生的男人。
"看什么看,"张垚用拇指蹭了蹭孩子的脸蛋,声音突然哽咽,"臭小子...差点吓死你爹..."
睡梦中的恬恬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嘴角微微扬起,仿佛感应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终于相见的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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