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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陛下,你怎么穿品如的衣服(22)
    谢戎察觉到他呼吸急促,神色充满异样,忙问:“阁老怎么了?”

    张阁老似是完全没听进他的话,身形微微踉跄,几乎站立不稳。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谢戎手中之物,颤声问道:“陛下手中的玉佩……可是从何处获得?”

    闻言,谢戎却是顿了顿,眸色深沉。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翻手将玉佩压在掌下,才讳莫如深道:“此物与阁老有渊缘?”

    张阁老眼眶已然通红,如同漫开血雾,整张脸都因痛苦而扭曲。

    他的声音也沉重得近乎嘶哑。

    “怎会不认得!这是……是小女的贴身玉佩啊!”

    话音落下,他佝偻的身躯剧烈一颤,仿佛连灵魂都被抽空。

    听到他这么说,谢戎愣了愣,神色随即惊变,眸光骇然间,心脏猛地抽紧。

    “阁老不是独身多年?朕怎么从未听闻阁老竟有一女?”

    “陛下有所不知……”张阁老再也无法压抑,眼底的悲伤似是决堤的江水,汹涌而出:“那是因为臣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已在十六年前死于一场洪灾之中!”

    *

    这日,苏幼夏与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见老人家倦了,便体贴地告辞,缓步往自己院中走去。

    谁知才转过廊角,便正面撞上了婆母徐氏。

    徐氏一看见她,面色就沉了下来,嘴角抿得死紧,一脸的不悦。

    她目光如刀般打量着苏幼夏,在心里冷哼:

    ‘别人家的媳妇,若是夫君远在沙场,生死未卜,那都是寝食难安,日日为夫君焚香祈佛的。’

    ‘偏生我这个儿媳妇,整日不是吃就是睡,瞧瞧她这身子,刚从乡下过来时还是枯瘦枯瘦的,如今被侯府养得珠圆玉润,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可怜我那孩儿,在这京城之中,想要什么样的高门贵女没有,却因为一纸婚约,叫这乡野村女白捡了个大便宜!’

    想到这里,徐氏面上愈发不满,沉声开口:

    “你还在府中瞎逛作甚?你难道不知敬安已在回京的路上,若是顺利的话,今夜子时便能抵达家中。”

    “你这个做妻子的,可别只顾着自己睡死过去,也该等着你丈夫回来,好生宽慰宽慰他。知道吗?”

    苏幼夏一听,眸中闪过惊讶的神色,下意识道:“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徐氏面色更冷,眉眼间全是不满:“敬安剿灭盗匪有功,提前归来,你做妻子的,竟半点喜色都无?”

    “怎么会呢,婆母,我只是太惊讶了。”苏幼夏无辜地眨眨眼睛,柔顺道。

    徐氏盯着她,想责骂她几句,又因苏幼夏这张脸蛋生得太过精致,晃了晃她的眼,竟叫自己忘了要骂她什么。

    她冷哼一声,又从怀中摸出一只精巧的青花瓷瓶,塞到她手中。

    “你且好生准备着。等敬安回来,便将这个给他服下。”

    苏幼夏指尖触及冰凉的瓶身,蜷了蜷,眼底带着几分疑惑:“婆母,这是什么?”

    “你都进门这么久了,屋子里也没半点动静,真不知道你怎么伺候丈夫的!”

    徐氏板着脸,没好气道:“侯府上下,可都指望着你开枝散叶。此物便是给敬安补身子的,你让他服下便是,省得日后叫旁人耻笑我侯府子嗣稀零。”

    ‘原来是蓝色小药丸啊。’

    苏幼夏听着她的话,杏眼中眸光闪动。

    想着侯府遍布某人的眼线,若是此物被他发现,岂不是便宜死他?

    不对,那受苦的可就是自己了!

    苏幼夏双腿有些发软,但表面上还是低眉顺目地接过瓷瓶,乖声应下:“是,儿媳遵命。”

    只是垂下眼眸时,她心中轻笑:

    ‘婆母,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其实我那院子每晚动静都大得很。

    崔敬安此番归来,最激动的莫过于徐氏了。

    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她已早早地守在了大门口,翘首以盼起来。

    只不过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儿子的身影。

    反倒是崔敬安手下的副将快马而来,匆匆下马,拱手禀报道:

    “夫人,少夫人,崔将军在剿匪途中受了伤,返程途中又突发高烧,现下正昏迷着,今夜恐怕是赶不回来了。”

    “什么!”徐氏脸色瞬间发白,急声问道,“严不严重?可有大碍?”

    副将忙道:“夫人放心,大夫已为将军诊治过,伤势并不重,歇息一夜便能好转。只是……”

    徐氏这才稍松了口气,随即追问道:“只是什么?”

    副将的目光这才落至苏幼夏身上:“只是崔将军昏迷之时,一直低声呼唤少夫人的名字。可见将军心中,对少夫人甚是挂念。”

    “……”徐氏唰地扭头看向苏幼夏,冷冷撇嘴。

    “敬安如此记挂你,你还不立刻启程,前去客栈看望他!”她压下心头的不悦,冷道,“他看到你,兴许病还能好的快些。”

    苏幼夏却沉默不语。

    她之所以不发一言,是因为她看着眼前的副将,总觉得格外眼熟。

    他似乎……是谢戎身边的护卫。

    苏幼夏心道:‘其中必定有诈啊,婆母!’

    可徐氏见她迟迟不动身,只当她矫情,眉头登时拧得更深,不耐烦地催促道:“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那副将也跟着开口:“少夫人,末将这就为您引路……”

    在徐氏的逼迫下,苏幼夏只得无奈应下。

    一路上,她心中却愈发惶惶不安,像是被推着一步步走进狼窟,周身寒意森森。

    总觉得前方等待她的,绝不是好事情。

    不一会儿,马车便抵达了客栈。

    副将将她引至一间天子号的客房前,恭声道:“主子正在里面等您,末将先行告退。”

    说罢,他便迅速消失在她眼前。

    苏幼夏心头那股不安更甚,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推开房门。

    房间内的光线很昏暗,她只隐约看见床上斜倚着一道人影,正背对着她。

    此人黑发高束,一身黑色劲装,乍一看,与崔敬安平日的装束极为相似。

    苏幼夏心里一咯噔,心道:‘难道我想错了,把我引到这里的,莫非真是崔敬安,不是谢戎?’

    她呼吸凝住,但还是缓缓走到床前,轻声唤道:“夫君?”

    然而,榻上的男人没有丝毫回应。

    苏幼夏眉头微蹙,又试探着轻唤了声,同时迟疑着抬起手,朝他肩头落去。

    就在她的手快要触碰到男人的瞬间,眼前之人突然一个翻身,反手捉住她手腕。

    “啊!”

    苏幼夏吓了一跳,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攥住,包进温热的大掌中。

    冷峻而幽沉的面容展露在她面前。

    多日未见,谢戎深邃的双眸紧紧盯着她,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夫人方才……是在唤谁?”

    苏幼夏惊吓了片刻,看清来人,胸口蓦然腾起一股又羞又怒之意。

    她反而愈发用力地挣扎,没好气道:“你……你无缘无故,穿什么崔敬安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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