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城,武安侯府。
“真武境”
李锐盘膝坐于蒲团之上,若有所思。
按照器灵小老头之言,开启真武境便在于四字——天地辟易。
以力证道者,与寻常道身者大有不同,别的道身境走的是个引天地大道为己用。
法修铸法身,器修炼玄兵,都是向天地借力。
力修则是相反。
力压天地,唯我独法。
这真武境之所以厉害,便是因为真武境所在之处,己身大道压制对方大道,与人厮杀自然便是占尽了优势。
说白了。
法修、器修那是机制怪,而力修全靠数值。
只要数值够高,这天都能一拳锤开,根本不受外界影响。
正因如此。
力修开辟真武境也要比其他修士困难不少。
饶是他那师爷高天下,那也是一直到了道身中期,半只脚都快踏入后期的时候这才参悟出。
可李锐的情况却有所不同
他之仙域其实已与真武境有七八分相似。
换句话说。
或许是因为仙气和仙道的缘故,所以他早早的就开辟除了真武境的雏形。
如此一来。
真武境便是早有积累。
他开辟真武境自然就轻松极多。
不。
或者应该说,仙域就是真武境,只不过得之太早,当时以李锐的修为根本无法完全掌控,而现在,他跻身道身境,终于是有能力将仙域完善。
一旦成功。
他开辟的或许就不能称之为真武境,而是仙武境!
想到这里。
饶是李锐也忍不住心脏怦怦直跳。
如此一来。
他的战力恐怕在以力证道的修士之中,都是最拔尖的那一个。
收束心神。
李锐周身撑起淡淡荧光。
仔细一看,更是有细微电芒闪动。
这正是以己身道,对抗天地道的迹象,若是有一天,这电芒消失,便是代表他压制了天地道,那仙武境便算是成了。
修行无岁月。
这一日。
李锐闭关出门,深深吸了一口空气,微微眯起眼睛。
这修仙者,看似寿元极多,可也是真心不够花。
一次闭关,那便是数年之久。
也难怪那些个修仙者极少有敢纵情享乐,荒度时光之人。
这大抵就与清河里有钱的大户人家越是在乎钱是一个道理。
走到院子中。
恰好看来聂思明、袁雄和宁中天正在聊着什么。
虽说宁中天不过是初入通玄,而聂思明与袁雄经历甲子荡魔,已经到了突破的关口,资质也是与两兄弟相差极远,但现在却也算得上是同境。
当然。
若不是李锐这层关系。
三人可是坐不到一桌的。
按照修仙界的规矩,差一阶,便是天差地别,有哪个中境的修士会愿意和一个初境的修士多说废话?
可不是谁都能如李锐这般无视小境界。
“大哥。”
三人都感受到身后的气息。
一扭头。
就看到李锐正笑眯眯的望着。
“在说啥子,这么兴奋。”
聂思明咧着嘴:“再说巫国的印天,前不久才得到的消息,他死了。”
“这事情被巫国瞒了一年,我们也是近日才知晓。”
李锐眉头微挑。
印天身为巫国天祭,可是道身境的强者,竟然会陨落,这放在从前,根本是想都不敢想。
他虽是地祭,但与印天其实也就见过一面,印象还算不错,没想到就这般陨落。
这便是修仙界的残酷。
“怎么死的?”
李锐皱眉问。
聂思明:“好像是外出游历,寻求机缘,却不想被魔修围杀,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说完,就是一声轻叹。
真叫一个世事无常。
印天自打突破道身之后,就一直卡在中期,无法再进分毫,不错,道身境处处都是瓶颈,可不是靠着日头长,就能熬出个大圆满。
事实上。
金庭小洞天的道身,大多数都停留在初期。
能如袁定庭一般一路勇猛精进的天骄,永远都是极少数。
可以像李锐这般安心闭关的,在修仙界可是极为奢侈之事。
但因为怕,那就不出门?
更是不行。
灵石、灵丹怎么来?瓶颈怎么突破?法宝怎么变强?
都是困难,都是算计。
不得不争。
李锐想起一事:“对了,齐王可有得手?”
齐王,自然便是袁定庭,都被封了王,再称呼侯爷实在不妥,所以极为顺畅的就改成了齐王。
所说之事,当然是黄龙子。
聂思明摇了摇头:“黄龙子此人战力一般,可逃跑的功夫却是一流,义父追杀了一年,无功而返,听说黄龙子去了赤羽仙朝,他们怕是要倒霉。”
李锐不禁感慨。
这黄龙子当真无愧搅屎棍之名。
不一定能打,但一定能活。
无尽海域,一处无人海岛之上。
洪天永眼神淡漠的望着掌心正在挣扎的小人。
正是印天的灵胎。
印天的眼中满是绝望。
他外出游历寻求机缘,然后被几个魔修追杀,直到现在他才知晓,追杀他的是神霄城副城主洪天永的身外化身,被抓住之后更是多次搜魂。
如今灵胎都几乎枯竭。
应是要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洪天永微微眯起眼睛:“没有仙果。”
“仙果?”
印天的眼中露出一丝迷惘。
他不明白洪天永口中的仙果为何物,更不知道这位神霄城副城主为何会因为那所谓的仙果而要杀他。
可想象中魂飞魄散的场景并未出现。
相反。
洪天永竟然取出了一面光滑铜镜,其上隐隐可见无数狰狞面庞。
‘万魂镜!’
看名字就晓得,与那臭名昭著的万魂幡是差不多的东西。
白玉京神霄城的副城主竟然炼制邪器!
印天都还来不及震惊。
就被万魂镜吸入其中,成为万千冤魂中的一员。
洪天永收起魂镜。
他可是散修出身,当然是最懂得什么叫物尽其用。
不错,修仙者在他看来,都是材料。
做完一切。
他这才皱起眉若有所思:“难不成其实只有那去了白玉京的两人才有仙果之灵?”
但很快。
眼神就重新变得坚决。
身为散修,他最晓得一个道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他这才传音给自己的那徒弟计泽:
“李锐可有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