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威集团顶层会议室的鎏金吊灯,将冷硬的大理石桌面照得纤毫毕现。傅君澜踩着定制皮鞋踏入房门时,原本低声议论的董事们瞬间噤声,空气里弥漫的焦灼与试探,全被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压迫感碾碎。
他身着深灰暗纹西装,袖口露出的百达翡丽表盘泛着冷光,与三周前那个在观美渔村、会蹲在礁石上帮渔民修补渔网、笑起来带着点憨气的“阿澜”,判若两人。主位旁的张明寒见状,手指无意识攥紧了文件,喉结滚动了一下——这个消失近一个月的男人,回来时气场比从前更盛。
“傅总失踪二十一天,集团股价暴跌17%,观美度假村项目差点被竞品截胡,城西商业用地流拍,这些损失,该算在谁头上?”张明寒率先打破沉默,将一份财务报表重重拍在桌上,纸张边角被拍得卷起,“我暂代总经理期间,拼尽全力才稳住基本盘,换成别人,森威早乱成一锅粥了!”
傅君澜拉开主位座椅坐下,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却带着穿透力:“张副总倒是会邀功。”他抬眼,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张明寒身后几位附和的董事,“城西地块流拍,是你轻信中介提供的虚假规划文件;观美项目停滞,是你执意要拆除渔村老码头,引发渔民抗议;还有海外能源合作终止,难道不是你为了拿回扣,选了资质不足的合作方?”
话音未落,他将三份标注着“机密”的文件推到桌中央,文件袋上的森威logo在灯光下格外刺眼:“这是审计部刚提交的报告,需要我逐条念给各位董事听吗?”
张明寒脸色瞬间涨红,正要拍案反驳,会议室的门突然被“砰”地撞开。阿胜、大伟和叶琰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叶琰手里还攥着一张泛黄的渔网——那是傅君澜失忆时,跟着他在海边织了三天才补好的旧网,渔线上还缠着几根没清理干净的海草。
“傅总!您不能忘了啊!”叶琰急得声音发颤,把渔网往桌上一放,“是您帮我们保住观美渔村的!您教我们改良养殖网箱,还跟我们一起出海选鱼苗,连村里的老渔船都是您帮忙联系船厂翻新的!这渔网,还是您亲手补的!”
阿胜和大伟也跟着点头,七嘴八舌地补充:“是啊傅总,您当时说,观美不仅是项目,更是渔民的家!”“您还说要把渔村改成生态民宿,让大家既能保住生计,又能守住海边的根!”
傅君澜的目光落在渔网上,眉头微蹙。脑海里闪过一丝模糊的片段:咸湿的海风拂过脸颊,女人清脆的笑声混着海浪声,指尖触到渔网时粗糙的触感,还有夕阳下,某个身影蹲在礁石上,给他递水时眼里的光……但这丝片段转瞬即逝,像被潮水卷走的沙画,只留下一片空茫。
他收回目光,语气冷得像寒冬的海水:“三位拿着一张破渔网来这里演戏,是谁指使的?”他看向张明寒,眼神里满是嘲讽,“张副总,这就是你想出来的招数?用几个渔民扰乱董事会,好让你坐稳总经理的位置?”
“傅君澜!你血口喷人!”张明寒猛地站起身,桌上的水杯被带得晃动,水洒出几滴在文件上,“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你别想转移话题!”
双方剑拔弩张之际,会议室的门又被轻轻推开。叶箐兰提着裙摆快步走进来,她穿了一身淡蓝色连衣裙,裙摆上还沾着几点海边的细沙——她刚从观美赶回来,听说傅君澜恢复记忆回了公司,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帆布包里还装着他失忆时画的渔村速写,画纸边缘被海风卷得起了毛边。
看到傅君澜冷漠的眼神,叶箐兰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攥紧了帆布包的带子,指节泛白。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傅总,他们说的是真的。”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却努力维持着镇定,“观美能保住,全靠你……靠‘阿澜’。”
傅君澜抬眼看向她,目光扫过她裙摆上的细沙、沾着海水气息的发梢,还有她眼里藏不住的慌乱与期待。记忆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可他用力压了下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叶小姐,我们很熟吗?”
这句话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叶箐兰心里。她愣了一下,眼眶瞬间泛红,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傅总不记得没关系,但请你别污蔑他们。”她转头看向阿胜三人,声音放柔,“我们先出去,这里是董事会,不该打扰。”
“可是箐兰姐……”叶琰还想争辩,却被叶箐兰拉住。她对着傅君澜微微颔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傅总,希望你能看清真相,也……记得你曾说过的话。”
说完,她拉着阿胜三人转身离开,帆布包里的速写本不小心掉在地上,一张画着渔村夕阳的速写飘了出来,落在傅君澜脚边。画纸上,夕阳下的礁石旁,一个男人正蹲在那里补渔网,旁边站着个穿蓝裙子的女人,手里拿着一瓶水,笑容明媚得像阳光。
傅君澜的目光落在画上,心脏莫名抽痛了一下。他弯腰捡起画纸,指尖触到画纸边缘的毛糙,仿佛能感受到当时海风的温度。张明寒见状,立刻开口:“傅总,这种小伎俩您别放在心上,我们还是继续讨论总经理的人选……”
傅君澜没理他,手指摩挲着画纸上的人影,脑海里的片段越来越清晰:女人递水时指尖的温度,海边烧烤时她笑出的梨涡,还有某个雨夜,她把外套披在他身上,说“阿澜,别着凉”……这些画面像潮水般涌来,让他头痛欲裂。
“都闭嘴。”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沙哑。董事们面面相觑,张明寒也愣在原地,不知道这个刚刚还气场全开的男人,怎么突然变了神色。
傅君澜握紧手里的速写,抬头看向众人,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总经理的人选,暂缓表决。”他站起身,将画纸塞进西装内袋,“给我三天时间,我会给森威,也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一屋子错愕的董事和脸色铁青的张明寒。走到会议室门口时,他下意识摸了摸内袋里的画纸,那里还残留着画纸的温度,像极了记忆里,某个让他心头一暖的瞬间。
而走廊尽头,叶箐兰并没有走远。她靠在墙壁上,听着会议室里传来的动静,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帆布包里,还放着一枚他失忆时,用海边的贝壳给她串的项链,贝壳上还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澜”字。
她不知道,傅君澜恢复的记忆里,是否还藏着那个叫“阿澜”的自己;也不知道,这三天时间,能否让他想起那些在海边的日子。但她心里清楚,不管他是傅君澜还是阿澜,那个曾在观美渔村,给过她温暖与期待的男人,早已住进了她心里,再也抹不掉了。
走廊的风从窗户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叶箐兰擦了擦眼泪,握紧了手里的帆布包,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让他知道,那些日子不是幻觉,那个叫“阿澜”的他,是真的存在过,也是真的……爱过她。
傅君澜离开后,会议室里的焦灼瞬间翻涌成明面上的博弈。张明寒揉了揉眉心,迅速收敛方才的失态,冲几位早已拉拢好的董事使了个眼色,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傅总既然要‘考虑三天’,那眼下集团不能群龙无首,总经理人选的表决,该继续了。”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董事们立刻附和。有人敲了敲桌子:“傅总失踪这么久,回来就拿些捕风捉影的‘报告’说事,反观张副总,这二十一天把集团稳住了,选他没毛病!”另一人跟着点头:“观美项目本就是块烫手山芋,丢了也不可惜,张副总当断则断,比优柔寡断的人适合掌事!”
叶琰气得攥紧拳头,要不是阿胜和大伟死死拉住,差点冲上去理论。张明寒看着这阵仗,嘴角勾起志在必得的笑,示意秘书分发表决票:“各位董事,按规矩来,票多者当选。”
选票一张张收回,秘书当众唱票,“张明寒”的名字被念了一遍又一遍,票数遥遥领先。张明寒已经开始整理袖口,准备起身接受众人道贺,连感谢词都在心里过了一遍——先稳住这些老狐狸,等坐稳位置,再把傅君澜彻底踢出森威。
“张明寒,12票;傅君澜,3票;弃权,2票。”秘书念出最后结果,会议室里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掌声。张明寒站起身,刚要开口说“感谢各位信任”,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徐子辰带着一个穿着旧夹克、眼神躲闪的男人走了进来,正是消失多日的童花顺。
“抱歉,打断一下,”徐子辰的声音冷静却带着穿透力,瞬间压下了屋里的喧闹,“在确定总经理人选前,或许各位该听听这位的话。”
张明寒脸色一沉,认出童花顺的瞬间,心里咯噔一下,却强装镇定:“徐子辰,你带个陌生人来捣乱什么?董事会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助理插手!”
“捣乱?”徐子辰挑眉,将童花顺推到众人面前,“这位是童花顺,三周前,有人雇他在观美渔村的海边,对傅总动手,想制造‘意外失足’的假象,各位觉得,这算不算‘捣乱’?”
这话一出,会议室瞬间炸了锅。董事们纷纷看向童花顺,眼神里满是惊疑。童花顺被众人盯着,浑身发毛,却还是咬牙开口:“是……是林董让我干的!他说傅总挡了他的路,只要把傅总‘处理掉’,他就能联合张副总,把森威的股份吞了!”
“你胡说八道!”角落里的林董猛地站起来,指着童花顺怒吼,“我根本不认识你!是傅君澜让你过来污蔑我的!”
“我没有胡说!”童花顺急得涨红了脸,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旧手机,“我有录音!林董给我钱的时候,我偷偷录下来了!还有张副总,你也见过我,在林董的办公室,你说‘只要傅君澜消失,总经理的位置就是你的’!”
这话像一颗炸弹,炸得张明寒脸色惨白。他下意识后退一步,撞到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你……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见过你!”
童花顺刚要播放录音,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几名警察走了进来,径直走向林董:“林先生,有人举报你涉嫌故意伤害未遂,请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林董还想挣扎,却被警察牢牢按住,狼狈地拖了出去。
张明寒看着这一幕,双腿发软,差点瘫坐在地上。那些原本投他票的董事,此刻纷纷变了脸色,有人低声议论:“原来他跟林董是一伙的,幸好没让他当上总经理!”“傅总刚才说的话,怕是真的,城西地块和海外合作,说不定都有问题!”
徐子辰看着慌乱的张明寒,眼神冰冷:“张副总,现在还要继续表决吗?”
没人再提表决的事。几位董事互相递了个眼色,纷纷开口:“傅总刚才说要考虑三天,我们等傅总回来定夺!”“傅总能力没问题,只是之前被人算计,理应让他继续担任总经理!”“对,傅总才是森威的掌舵人!”
张明寒看着瞬间倒戈的董事们,知道自己彻底完了,他低着头,不敢再看任何人。徐子辰收回目光,对众人道:“既然各位都认可傅总,那我就等傅总回来,把事情原委告诉他。”说完,他带着童花顺转身离开,留下一屋子沉默的董事和失魂落魄的张明寒。
走廊里,徐子辰给傅君澜打了电话,简单说了会议室的情况。电话那头,傅君澜沉默了几秒,声音里听不出情绪:“知道了,让童花顺配合警察做笔录,另外,查一下张明寒经手的所有项目,把问题都整理出来。”
挂了电话,傅君澜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手里还攥着那张渔村速写。画纸上,蓝裙子女孩的笑容格外刺眼,让他想起叶箐兰刚才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又闷又痛。
他知道,总经理的位置保住了,可那个在海边陪他看夕阳、给他递水的“阿澜”,却好像真的要消失了。他拿出手机,翻到叶箐兰的号码,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他该怎么面对她?是承认自己记得那些日子,还是继续装作冷漠,把“阿澜”彻底埋葬?
而此时的会议室门口,叶箐兰其实一直没走。她听到了里面的一切,知道傅君澜最终保住了总经理的位置,却也听到了张明寒和林董的阴谋,心里又惊又怕,更多的却是对傅君澜的心疼。她靠着墙壁,看着傅君澜办公室的方向,眼泪再次滑落——他明明经历了这么多,却还要装作冷漠,这个男人,到底要扛多少东西?
夕阳透过走廊的窗户,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叶箐兰擦了擦眼泪,握紧了手里的贝壳项链,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不管傅君澜记不记得“阿澜”,她都要留在他身边,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也要帮他守住那些不想被人知道的脆弱。
徐子辰将叶箐兰带到别墅后院的泳池边时,暮色已经漫过水面,粼粼波光里映着岸边暖黄的灯影。傅君澜背对着他们站在池边,黑色西装外套搭在臂弯,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间那只冷光沉沉的手表——和在观美渔村时,那个会用袖口帮她擦溅到脸上的海水的“阿澜”,判若两人。
“傅总,叶小姐来了。”徐子辰轻声说完,识趣地退到远处的树荫下。
叶箐兰攥着裙摆,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看着傅君澜的背影,鼓起勇气开口:“你找我,是想知道观美那些事的真相吗?”
傅君澜缓缓转身,目光落在她脸上,没有温度,像淬了冰:“叶小姐,我没兴趣听你编故事。说吧,张明寒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带着那几个渔民去董事会演戏?”
“演戏?”叶箐兰愣了一下,眼眶瞬间红了,“那些日子在观美,你教渔民修网箱,陪孩子们赶海,说要把渔村改成能留住人的民宿,这些都是假的吗?你说我像海边的地瓜叶,韧劲十足,这些话也都是骗我的?”
她往前迈了一步,声音带着哽咽:“傅君澜,就算你恢复了记忆,‘阿澜’也不该被你当成笑话!他明明就在你心里,你为什么不肯承认?”
傅君澜皱紧眉,像是被“阿澜”这个名字刺痛。他别开眼,语气更冷:“叶小姐,别用这些廉价的戏码博同情。你们一家在观美开民宿,无非是想攀附森威,现在见我回来了,就想靠‘旧情’捞好处,算盘打得真精。”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扎进叶箐兰心里。她看着傅君澜冷漠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她猛地后退一步,脚下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泳池倒去——她赌他心里还有一丝“阿澜”的影子,赌他会像从前那样,下意识伸手拉住她。
“扑通”一声,水花溅起半人高。冰冷的池水瞬间淹没口鼻,叶箐兰在水里挣扎着抬头,却看到傅君澜只是站在岸边,眼神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看了一眼腕表,像是在计算时间,随即转身,拿起搭在池边的外套,头也不回地走向别墅。
“傅君澜!”叶箐兰在水里哭喊,声音被水声淹没,只剩下无尽的寒意。
徐子辰见状,立刻冲过来跳进泳池,将叶箐兰救上岸。看着她浑身湿透、脸色惨白的样子,徐子辰又气又急,朝着傅君澜的背影怒吼:“傅总!你太绝情了!叶小姐为了帮你,在董事会替你挡下那么多质疑,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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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君澜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身影很快消失在别墅门口。
徐子辰把外套披在叶箐兰身上,叹着气说:“叶小姐,对不起,是我不该带你来。”他沉默了几秒,像是下定了决心,“这个总经理助理,我不干了。跟着一个连良心都丢了的人,没意思。”
叶箐兰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眼泪混着水珠往下掉,却没再哭出声。她知道,那个会在海边给她捡贝壳、会在她生病时笨手笨脚熬姜汤的“阿澜”,是真的被傅君澜彻底丢掉了。
当晚,叶箐兰回到观美,躲在房间里拨通了当地电台的情感热线。电话接通的瞬间,她的声音还带着未平复的沙哑:“主持人您好,我想讲一个故事,关于地瓜叶和茼蒿的故事……”
她慢慢说着,从在海边捡到失忆的“茼蒿”开始,说他笨手笨脚学干农活,说他对着渔网发愁的样子,说他看着夕阳说“想留住这份踏实”,说他最后消失在海浪里,回来时却变成了陌生人。她没提傅君澜,没提森威,只说“茼蒿”像一阵风,吹过她的世界,留下满地狼藉,却让她再也忘不掉。
此刻,森威集团顶楼的总裁办公室还亮着灯。傅君澜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摊着一堆文件,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桌上的收音机不知被谁打开,正播放着这档情感节目,叶箐兰带着哭腔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清晰地落在他耳朵里。
“地瓜叶很普通,却想抓住一阵留不住的风……”
傅君澜的手指猛地顿住,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画面:夕阳下,他蹲在礁石上补渔网,叶箐兰递来一瓶温水,笑着说“茼蒿,你看你,手都磨破了”;雨夜,他发烧躺在床上,她用湿毛巾给他擦额头,轻声说“别怕,我陪着你”。这些画面像潮水般涌来,让他心口一阵发紧。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慕安然,脸色渐渐发白。她看着傅君澜微变的神色,急忙起身,想关掉收音机,却被傅君澜抬手制止。他盯着收音机,眼神复杂,有挣扎,有迷茫,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动容。
直到叶箐兰的声音消失,主持人开始念听众留言,傅君澜才回过神,冷着脸对门口的助理说:“大伟,把收音机关了。”
慕安然松了口气,试探着开口:“君澜,这种乡下姑娘编的故事,别放在心上,她们就是想靠这个博眼球……”
傅君澜没理她,拿起桌上的文件,却发现指尖已经有些发凉。他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动容,全被慕安然看在眼里,她攥紧了手包,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而在另一间办公室,张明寒正对着几位董事脸色铁青。白天董事会上的闹剧让他彻底失了势,此刻董事们围着他,语气急切:“张副总,傅君澜现在风头正劲,但他和那个观美民宿的女人不清不楚,我们只要把这事捅出去,说他私生活混乱,影响公司形象,董事会肯定会重新考虑总经理人选!”
张明寒沉默着,手指敲击着桌面。他想起白天在会议室,童花顺提到“林董和张副总密谋”时,傅君澜那瞬间冰冷的眼神,又想起方才在走廊,无意间听到傅君澜办公室里传来的电台节目——那个女人的声音,显然让傅君澜乱了心神。
但他突然抬手,制止了董事们:“别碰这事。”
众人愣住:“为什么?这可是扳倒他的好机会!”
“机会?”张明寒冷笑一声,“傅君澜是什么人?你们真以为他会被这点绯闻打倒?弄不好,我们会被他反咬一口,说我们故意造谣。”他顿了顿,眼神深沉,“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等着吧,他和那个女人之间,迟早会出更大的事。”
董事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没再坚持,悻悻地离开了办公室。张明寒看着窗外的夜色,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帮我查个人,观美渔村开民宿的叶家,尤其是那个叫叶箐兰的女人,我要她所有的资料,包括……她三年前为什么会突然从市区搬到渔村。”
与此同时,徐子辰陪着叶箐兰坐在观美海边的小店里,面前摆着两杯快化掉的冰淇淋。叶箐兰用勺子搅着冰淇淋,没什么胃口。徐子辰看着她,轻声说:“其实,我比你更惨。”
叶箐兰抬头看他,眼里满是疑惑。
“我喜欢慕安然很多年了,从大学到现在,可她眼里从来只有傅君澜。”徐子辰笑了笑,带着几分自嘲,“你至少还拥有过‘阿澜’,哪怕只有几天,可我呢?连让她多看我一眼的机会都没有。说起来,我甚至都不算失恋,毕竟,我从来没真正拥有过。”
叶箐兰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杯子里融化的冰淇淋。海风拂过,带着咸湿的气息,远处的灯塔一闪一闪,像是在夜色里眨着眼睛。
她不知道,此时傅君澜正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桌上那张从董事会捡回来的速写——画里的自己蹲在礁石上补渔网,叶箐兰站在旁边,笑容明媚。他拿起笔,在画纸的角落,无意识地画了一片小小的地瓜叶,叶脉清晰,像极了他心里那片不肯承认的、关于“阿澜”的痕迹。
而在他没看到的抽屉深处,放着一个被遗忘的小盒子——那是在观美渔村时,他用海边的贝壳,笨拙地串成的项链,贝壳上刻着歪歪扭扭的“澜”字,只是当时还没来得及送给她。盒子底下,压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傅君澜和一个陌生女人,背景是观美渔村的老码头,女人手里拿着一株地瓜叶,笑容和叶箐兰竟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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