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仲达面对天策魔帝极招，却是一动不动。

    他不需要动，因为有人自然会出手。

    那个蒙面人拦下了天策魔帝的一击。

    司马仲达举起了两根手指。

    你知道的，还有两炷香，集境的援兵就会到这里了。

    我会在乎？天策魔帝反问。

    可我想问，你若在此身陨，在苦境的数万魔军，该如何自处？

    生死有命，他们既然选择跟着我，我死后，他们自然会去投靠更强的人。

    你倒是看得开。

    看不开，如何能活这么久？天策魔帝历经种种劫难，终成魔族一方霸主，其中心性之坚韧，其实常人所及？

    有道理。

    我说话一向很有道理。

    那么，你不妨试试，那位魔族高手是否能拖住你两炷香的时间。司马仲达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一副不慌不忙的神情。似乎他能看透所有人心，并藉此谋划。

    我最讨厌有人藏头藏尾，给我出来！天策魔帝极招发出，竟是将司马府大门给轰开。

    这一下无疑是正式向司马家宣战。

    但司马仲达似乎并不在意天策魔帝的这种举动。

    既然想要充当英雄，那么我给予你英雄的荣耀又如何？

    灰尘散尽，被毁坏的门口处，出现了一个身影。正是一直在陪司马仲达下棋的那个蒙面人。

    你说得对，对于藏在暗处的人，总会令人心生戒备。他揭开了自己的蒙面。

    素墨虚等人见到此人，竟是微微愣住。

    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身陨在苦境的落离山山主落仙途。（注1）

    只是当年，他明明被秦小赢用绝世之剑风之伤杀死，为何又能出现在这个集境？他是怎么复活的？

    素墨虚，想不到吧？当年的幽灵，竟然会在今天从坟墓里爬出来向你们苦境正道复仇！

    一个投靠魔族的人，也配老子认识！燕霞客却是唾弃道。落离山在落仙途走后，为了自证清白，也是参与了东齐一战的，落离山新任山主更是死在了天策魔帝的极招之下。

    时隔多年，谁也想不到此人会成为左右战局的关键一手。

    这司马仲达，又是从哪里找来的此人？

    难不成落仙途那具肉体，只是他掩人耳目的存在，他在其他地方一直藏着一副魔族躯壳？

    落山主许久未见，倒是风采不减当年。素墨虚见到此人，却没有多少惊讶。毕竟他就知道至少有三种秘法可以令人复活。。

    只是他有些弄不清楚，这落仙途现在到底是何种境界。

    是不是一肚子疑问？放心吧，等我收拾了天策魔帝，我就会来慢慢告诉你答案。

    不用了，素某对你的过往不感兴趣。素墨虚果断拒绝。

    什么不用了，你要听。落仙途说道。素墨虚，你要是不听，我说一个故事就杀一个你的朋友。我倒要看看你有几个朋友可以被我杀。

    那你赢过天策魔帝再说。素墨虚无奈。

    没想到一代苦境执道者的素墨虚，竟也要将自己活命的希望寄托在一个魔族身上了。落仙途嘲笑道。

    非也。素墨虚摇头。

    ？

    素某只是觉得，魔族有天策魔帝是魔族的幸运，而有你则是魔族的悲哀。素墨虚不枉是点过嘴炮技能的，气起人来就是流畅。

    你找死！落仙途出手了。不过他这再一出手，所用的不再是落离山招式，而是此前苦境众人从未见过的魔族招式！

    魔啸九天！声波声势震天，一式显化，惊动天上风云。

    我同意你出手了吗？这一招却被天策魔帝顺手拦下。

    你少管闲事！落仙途怒喝一声，一脚重重踹出：万魔一体!

    天策魔帝眉头微皱，随手挡下这一招：这并非魔族招式而是天魔一族的？你竟是投靠了天魔一族？

    不错。魔族，早就没有前途了。落仙途大笑道。

    天魔一族？素墨虚闻言也是一惊，要知道他虽然早就发现了司马仲达在收集天魔果，但从没有想过司马家为何需要这么多的天魔果，司马家那么多的高手也去向不明也许真相就在天策魔帝不经意的一句话中揭露了出来。

    司马家，勾结的从来不是什么魔族。而是天魔一族？

    相传天魔一族乃众生死地，比魔族更要绝情。

    如果情况属实，那么司马仲达又为何如此笃定，难道他不怕一会集境大军来此之后，暴露出这个事实吗？他又为何如此淡定？

    素墨虚，是否在想为何我如此淡定？

    是。

    那是因为你没有想通一件事。司马仲达说道。

    没错。

    你在想，司马家那么多高手，都去了哪里，对吗？司马仲达问。

    没错。素墨虚痛快承认。祭剑大典如此重要的时刻，一王八侯的宾客，未免来的太过寒碜。

    因为我告诉他们一个秘密，为了这个秘密，他们自然就无心前来了。

    什么秘密？素墨虚问道。

    这个秘密告诉了你，就不再是秘密。司马仲达饶有趣味，一个将死之人，还有心情探听秘密？看来你的好奇心很重。

    素某的好奇心一向很重。素墨虚并未否认。

    死人最会保守秘密，在你死后，我自然会将这个秘密告诉你。司马仲达却没有上套。毕竟一个还没有死去的素墨虚，还是令他心生忌惮。

    其实不难猜。素墨虚倒是接过话来说道。

    天策魔帝看向素墨虚：你猜到什么了？

    天策魔帝阁下，如果你今日不将这些人杀掉，未来这些人一定是魔族的心腹大患。素墨虚缓缓道。

    素墨虚，你又想玩借刀杀人吗？只不过你想借的这把刀，不一定够锋利啊。司马仲达嘲讽道。

    愿闻其详。

    不久前，代表魔王波旬的天魔果降世，在苦境和集境引发了不少事，想必陛下早就知道此事了。

    不错，在东齐和南楚边境，引发了不少骚动。

    这天魔果能够洞悉人性内心之恶，以人性之恶为食，在满足成长条件后，会将宿主吞噬。素墨虚说道。

    天策魔帝点头，他找人试验过，这天魔果确实会如此。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就是宿主反过来控制天魔果的力量？素墨虚接着问道。

    这怎么可能？天策魔帝摇头。

    这其实是可能的。天魔果附身，让普通人具有悟道境的力量。那么反过来呢，天魔果附身的对象，是半圣境的修真之人呢？

    可是这样有什么用？天策魔帝不解，半圣境需要悟道的力量吗？不用的。

    一颗自然不起作用。我在想，一颗天魔果会使普通人力大无穷，拥有比肩悟道的力量，但如果一个人能同时承受两颗或者更多颗天魔果的力量呢？素墨虚顺着这个思路往下说道。

    厉害。司马仲达打断了素墨虚的畅想：我真怀疑素墨虚你的脑子是怎么长得，通过些微的蛛丝马迹能够猜到这么多？

    我说对了多少？

    只有一点不对。

    哪一点？

    天魔果，远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悟道境？你错了，有的珍惜种甚至可以到明心境，或者是让普通人变成半圣境。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司马仲达问道。

    这意味着，司马家将会拥有在集境的统治力量。

    但也同时意味着，现在其实是司马家最虚弱的时候。素墨虚摇头：我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出现了。

    素墨虚，我有时候真的不忍心杀你，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一定知道太聪明的人，不会长命。

    那你一定也知道，我做事喜欢留一手。素墨虚得到了想要的情报，喊道：动手！

    注1：落仙途出现在本书的4161章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