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大哥！”
“大哥来了，咱们现如今该去何处？”
“主公。”
文士简雍，立刻迎上来，对刘备深鞠一躬。
整个行军过程之中，简雍除了给刘备在军务上处理得较为完好之外，平日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声音。
和不去招摇过市，为人较为低调。
甚至他已是谋士天榜四十八名，都不曾与人攀谈，这年头，在谋士榜上挂名，便算是一本事了。
而今，他却也知道主公拉拢失败，需要另寻他路了。
“唉……”
刘备叹了口气，倒是张飞，吐了一口唾沫星子，把嘴里的木屑都弄干净，又愤恨的道：“大哥别叹气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那许臻本来就是末位，不过可能刚好打仗厉害一些罢了，日后俺张飞陪您去山中访贤，去找个谋士榜第一的来，让那小子再也猖狂不了。”
刘备淡然一笑，倒不是这个缘由。
“诸位，此时我已知道许臻之心，我们日后必然有一场空前绝后的大战，他既向我证明了，离开他我刘备什么都做不成。”
“那我自然也要向他证明，离开我，他必然也会功败垂成！”
此时，刘备咬着牙说这话，让关羽和张飞都愣了愣神，而后大笑起来。
“这就对了嘛！大哥咱们回去喝酒去。”
“不，”刘备止住了他，然后深吸一口气，道：“我们还是要去许昌一趟，面见天子。”
张飞和关羽同时一滞，关羽伸出手抚了抚长须，淡然问道：“为何？”
“大哥，你可知那是龙潭虎穴，去不得。”
刘备思索许久，却是越发的坚定道：“必须要去。”
“但，我们表面不去，暗中跟随，二弟三弟携兵马在后，护卫接应。”
简雍捋了捋短短的胡须，神态沉凝，忽然恍惚，问道：“主公的意思是……”
“我21懂了，进许昌意义极其重大，必须得去。”
“不错，我们只需进入许昌，而后再出来便是，无论见不见得到陛下，那都是无所谓。”
“最主要，我得去。”
刘备沉声感叹，这是为今，最好的计较了。
……
年关。
朝廷出征之师，班师回朝。
早在半个月之前，快骑而归，而今，刚好跨过重重冰封险阻，将战报送到了荀彧的手中。
荀彧整理之后，一整晚都没睡着觉，兴奋非常。
许臻居然，可指挥全军，大破寿春！
不由得意外不已。
“若是没记错的话，许臻从不看兵法，不懂韬略，也不会排兵布阵，他如何做到的？”
荀攸就在身侧，神态无比好奇，甚至是有点酸楚。
“攻心。”
荀彧脸上满是认真之意，仔细分析了一番之后，对荀攸道：“公达，你军略之丰，或许无人可及，韬略之广，也承袭孙武，可若是论实际运用起来，可及主公否？”
荀攸白了他一眼。
埋汰我呢？
我比得过的话，不早就被带去寿春了？
“叔叔言重了，我自然是不如的。”
“那就对了，主公用兵如神，小时候也不爱读书。”
这话，还是听曹老太爷亲口说的。
那时候管教主公难得很。
便是他太聪明了。
随便就能玩弄人心。
“是以，兵法，兵书都是人编写的，是死物，唯有真正的思绪，奇谋，秒想，才是根本所在。”
“公达受教了，”荀攸双手相叠，深鞠一躬，荀彧虽然年纪比他小，但是荀攸一直非常尊敬他。
不光是因为荀彧辈分大。
而是他做事的这份心。
冰清通透，八面玲珑。
任何事物在他眼中，都能看到较为本质的东西，是以也就更加易于思索对策。
“现如今，捷报传来，功曹在这捷报之中大为鼓吹许臻，你可知为何？”
荀攸思索片刻，不确定的道：“刻意抬举，让许臻名震天下。”
“这是为何？”
荀攸疑惑不解。
他明白的是，主公身边，有谋士众多，无论荀攸荀彧，戏志才还是程昱，都是榜上有名，甚至列位靠前。
自家这叔叔，还是第一。
不同的是，许臻这个末位，乃是自己打出来的名望。
徐州一战，扬州一战。
两战之功绩，足以位列第一，至少实际上他是第一。
与荀彧同功，都有改天换地，经天纬地之能，捧上去，又有什么好处呢？
“公达，你真不知道？”荀彧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水，脸上没有过多表情。
“我，我不肯去想。”
荀攸倒是也直接，索性就直接将内心的话说了出来，提及此事，他不得不多问了一句，“你与主公，可曾说过未来之事。”
荀彧低头去写东西，未曾有什么表情变化，淡淡的道：“未曾说过，但是，我认为那都是日后的事情，当初主公还是明公的时候，我不曾有过任何想法，现在也不该有。”
“明公，会是当初的那个明公，而之所以会培养许臻，却不是为他所用，是为大公子所用。”
“大公子……”
此时，却又不得不提及此时，大公子今年快要二十，与许臻的年岁差不多。
果然如此。
“若是这样的话，就不奇怪了。”
荀攸长长的叹了口气，“既如此，我便想问了，主公要的是大汉，还是扶汉。”
啪。
荀彧将手中的笔，放在了案牍上。
抬起头来时，已是面无表情。
而荀攸，自然也明白自己所说的话，有些太过了。
连忙低头道：“是我失言，可……”
“公达，冀州有袁绍，幽州有公孙瓒，荆州有刘表，江东还有英豪，天下未定，为何要说这件事？”
荀攸点点头，“是，叔叔教训得是。”
“我们的家训，是什么？让荀氏，得以延续几百年，至于如何延续百年，需要你我去共同思索。”
荀彧说到这，拿起了一卷竹简，放到了荀攸的手上。
郑重的道：“明日，着百官迎接，天子车架出内城，安排五百精卫，让校事府将三百人沿途安排好防备，迎司空之军。”
“喏。”
荀攸领命而去。
……
第二日。
城内百姓，文武百官。
千人仪仗出现在许都之外，哪怕是天子座驾也在其列。
而为首的，便是一年轻人。
有几分曹操的神韵，身穿锦袍，面容郑重，翩翩公子也。
在门口静静等候，双手相叠放于身前，眼中没有多少起伏波动，好似无论发生任何事，他都会这版宠辱不惊。
过了许久，兵马归来。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许臻。
大雪龙骑，白袍银甲，清一色的亮眼着装，宛若自雪山而来的天降神兵。
此刻，曹昂的眸子亮起，脸上露出了谦逊的笑容，连忙走上前去，朗声道：“儿恭迎大汉凯旋之师！”
“恭迎司空！！！恭迎父帅！”
“文武百官，皆闻大胜，许都上下无一不是欢庆度日！”
“恭迎司空！！！恭迎凯旋之师！”
此刻，士大夫公卿一族之人，全都山呼海啸，传遍了整个许都城外，百姓们从田土里来张望，过往的马车都驻足在远处。
许臻，则是大雪龙骑的统率，昂首踏步到了大门前，又曹昂亲自接了许臻下马。
一脸崇拜的盯着他。
“伯文大兄。”
“曹昂？”
许臻仔细的看了几眼，觉得颇为好奇，如果按照历史进程，他应该已经快要没了。
“好。”
“大兄，一战成名，已名震天下，天子预计重开月旦评，估计会为大兄传扬名声。”
“月旦评？”
许臻淡笑道，这个东西他是知道的，若是月旦评可以重开的话，以后许都之中会涌入不少高才之士。
这是好事。
“可以。”
许臻下了马，等待仪仗汇聚之后，一同进入了城池之内。
此次，曹操可谓是大慰平生，得以进金銮殿内，大仗旗鼓的佩剑而入，而后问天子要了一个，赞拜不名，剑履上朝的特权，一瞬间，风头无二。
至于许臻，封了一个汉忠勇侯。
而曹操依旧还是武平侯。
只不过，两人的食实邑都早已超过了两千户。
如此，食实邑有封地，许臻也算是加官进爵了。
……
皇宫正殿。
曹操独自面见天子。
上奏一封奏请，让刘协看了之后，目瞪口呆。
“赐婚？可我记得，忠勇侯的正妻，侧妻都已经有了，爱卿之女，难道愿意给他当妾吗？”
曹操嘿嘿一笑，“只要是婚嫁，妻妾如何，哪怕是为奴婢又如何，我的女儿，自然是会心疼夫婿的。”
“爱卿真是，真是……体恤下属，居然愿意……”
刘协心里咯噔一下，偷偷的打量了曹操好几眼。
居然愿意将自己的女儿送去给许臻做妾室。
这简直不要太明显，如此拉拢姿态，昭然若揭。
或者，他更加是想要用一女，去监视许臻，真正试探他的真心，会否会倒向汉室，那曹孟德为何要这么做？
好个奸雄。
心思居然如此深远，北方冀州还没安定，袁绍也远远不到臣服的时候，现在居然就已经思如此大计。
将许臻率先划入他的家族之中，日后不会襄助汉室之士，如此，大汉迟早会落入他曹氏之手。
好手笔。
只可惜，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实在不可不答应。
“陛下，以为如何？”
“卿，为大汉平了伪帝袁术，劳苦功高，无论是什么，朕都会答应你的……”
“这赐婚之事，我自会让人着手拟定。”
“不用了，只需陛下首肯，我这里已经准备好了。”
曹操动了动腰间的剑，吓得刘协两股战战，顿时想起了当年被董卓支配的恐惧，于是连忙点头，“朕，朕自然是答应的！”
“到时，还请爱卿……让朕也喝上一杯喜酒，毕竟忠勇侯，是朕的恩人。”
“好。”
曹操回头而去，此时脚下生风，走得坚实不已。
……
而此时。
在许昌内城之中。
许臻来到了戏志才的府邸。
“咳咳咳……”
颓败的院落，清贫的家当。
戏志才自陈留归附曹操起，就未 曾有过多少要求，所得的钱财，要么拿去巷子里与某些女子做了交易。
要么是酒肆喝酒。
平日的吃穿用度都是极其节俭。
未尝有过多少奢靡之风。
现在，他正在躺在床榻上，盖了几层厚棉被，咳个不停。
手里拿着几封书信，看许臻到来，立刻想要起身，却又是咳嗽不断。
“伯文，你来了。”
戏志才重重的咳了几下，招呼许臻过去，荀彧在旁，脸色十分难看，对许臻道：“志才在今年入冬时候，就已经病了，因为主公带兵在外，是以并没有对任何人说，也正是如此，劳累之下让病情不断加重，大夫说他是受了风寒，估计……”
风寒。
这年头的风寒，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因为汉末的儒生，不像是大宋那时候的儒生。
大汉时候的读书人，必须要学六艺，也就是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六种学术，乃是在贵族之中的必修课。
其中御与射。
就是弓马功夫，譬如世人只知鲁肃是个老好人。
可是谁能想，他其实是个能开重弓，且开弓射得穿铁甲的猛人。
是以，大汉的读书人，身体都很好。
风寒有时候自己就会治愈，到了春天就好了。
但有时候，风寒也会无药可治，若是过重，而寒毒入脑，就会像曹老板一样，老年来头疼欲裂，痛不欲生。
“一天去会所三次，像你这种，天天要玩，还吃药丸，迟早要完。”
许臻苦笑冷脸道。
“志才，怕是不能再辅佐主公了，是以，校事府的事情，想请伯文出言，让我们一位友人来接任，也好令志才安心养病。”
“若非是你开口，我怕主公不肯。”
“郭奉孝是吧。”
许臻直截了当道。
“你如何得知？”
戏志才挣扎着坐起身来，脸色十分震惊，神了。
你真的是神了，这居然都能知道？！
许臻今日官服都还没换，此刻穿的是暗红色的长袍官服，头戴官帽，发丝垂于脸颊两侧，露出一个颇为潇洒的美人尖。
此时，露出笑意道：“这不可能，我大雪龙骑需要一位军师，志才可继续任校事府统帅一职，军师祭酒，还是你来做。”
“可我……”
“没事，风寒而已，我有办法治，本来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相处，但是现在，我不装了，我是神医，我摊牌了。”
戏志才：“……”
荀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