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黛那样的人,生得再俏丽几分又能如何?不过是个奴婢,命薄如纸。”
“这醒黛不过是有几分姿色。”
她语气渐冷,声音里多了几分讥讽。
“又趁您刚过门,根基未稳,便耍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想勾搭主子罢了。装模作样,递个茶、送个帕子,眼神勾勾搭搭,心思全都写在脸上。”
“在您面前争宠?她配吗?”
郭嬷嬷冷哼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与嘲弄。
“她拿什么跟您比?论出身、论家世、论品行、论教养,哪一样能入得了眼?不过是妄想一步登天的蠢货罢了。”
“您可是丞相府正经的孙女,自小锦衣玉食,读诗书、习礼乐,一举一动皆合规矩,身份尊贵,母仪之范。”
她一字一句说得极重,仿佛要将这份尊荣刻进司知芮的心里。
“她算什么东西?只不过是男人一时新鲜,拿来玩玩的玩意儿罢了。”
“等那股新鲜劲过去了,还不是由您拿捏?”
她话音落下,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说着,一边小心观察司知芮的脸色,留意她眉间是否仍有郁结。
她的眼神敏锐,如同老练的猎手,在捕捉每一个细微的情绪波动。
“眼下您最要紧的,是稳住二公子的心。”
“只要他心里还念着您,记着您是他的正妻,那些低贱的东西便翻不起浪来。”
“您放心,有我在。”
“我在这府里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没处理过?”
“我有的是办法,让她尝尝什么叫规矩,什么叫安分!”
她低声冷笑,手指微微蜷缩,像攥住了一只待宰的鸟。
“打骂不是目的,羞辱才最诛心。我要让她明白,奴婢就是奴婢,连抬头看主子一眼,都是罪过!”
“保管她以后连念头都不敢再起!”
她一字一顿,话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狠厉与掌控力。
司知芮脸色慢慢缓了下来,原本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胸口也不再起伏得那么厉害。
她是丞相府的嫡女,是堂堂正正娶进门的二少夫人。
若因一个奴婢便歇斯底里,岂不让人笑话?
传出去,伤的是她自己的名声。
“你们都下去吧。”
她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却已恢复了平日的从容。
“是。”
似云和其他闻声赶过来的丫鬟赶紧行礼,低头退出去。
房门被轻轻合上,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司知芮望着郭嬷嬷,目光中有一丝迟疑,一丝委屈,还藏着一抹难以言说的脆弱。
她忽然轻声问:“郭嬷嬷,你说……二公子跟我同睡一屋,为什么从没碰过我?”
那语气里,没有愤怒,只有不解与隐隐的心酸。
郭嬷嬷动作轻柔,正帮司知芮取下发鬓上的那支点翠镶珠金钗。
“二少夫人,您多心了。”
她柔声道,语气中带着安抚与劝慰。
“二公子正当壮年,练武出身,身子结实得很,怎会……”
“或许是军务繁忙,日夜操劳,心力交瘁罢了。”
她的手依旧稳稳地扶着司知芮的发髻,指尖轻巧地理顺一缕碎发,声音温柔却不容质疑。
“您别多想,男人自有男人的担当与节制。等时机到了,自然一切都会顺理成章。”
她顿了顿,像是在仔细斟酌用词,生怕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惹出什么祸端。
“只是他身边,如今多了个不安分的。”
“那醒黛看着胆小怯懦,整日低头缩肩,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可实际上……”
“说不定暗地里有些手段,不然怎么能日日黏在二公子跟前?”
“再结实的铁打之躯,也经不起这样天天缠着、磨着。久而久之,心神俱疲,哪还有多余的精力去顾别人?”
这话讲得极为含蓄,没有一句直白的指责,也没有半点粗鄙之语,可其中深意却如同针尖般刺入人心。
二公子之所以迟迟不动司知芮,不是无情,也不是无意,而是早已被那个叫醒黛的丫头榨干了精神与体力,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所以啊,二少夫人,您真不必太过着急。”
郭嬷嬷声音放柔了些,带着几分安抚和宽慰的意味。
“婚姻大事,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定局的?日子还长着呢,风浪总会过去,浮云终会散开。”
“等咱们把那些不省心、不安分的家伙一个个收拾清楚,二公子的心思,自然就会慢慢地、完完全全地回到您身上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扶着司知芮的手臂。
两人缓缓往床边走去,脚步缓慢而稳妥。
“您先安心躺下,闭眼歇一会儿。今晚情绪起伏太大,对身子无益。”
郭嬷嬷继续劝道,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
“明日还得回门,那是规矩大事,丞相大人和老夫人都在等着瞧您的气色呢。万不能让他们看出您神色憔悴、精神不佳,否则免不了多生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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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她略一停顿,目光微微一凝,转而看向帐外的方向。
“至于那个醒黛……”
郭嬷嬷的眼神忽然沉了下来,原本慈祥的脸庞上掠过一丝冷厉。
她的声音压低了许多,几乎成了耳语。
“交给我来处理就是,您什么都不用管。”
司知芮已经被她扶着躺好了,头靠在绣金线的软枕上,身下的锦被又软又滑,泛着淡淡的熏香气息。
郭嬷嬷细心地帮她拉好被角,确保她盖得严实、暖和。
随后,她又顺手把床帘缓缓放了下来,遮住了外头微弱的烛光。
做完这一切,她才弯下腰,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门外,似云早已等候多时,见郭嬷嬷出来,立刻凑上前几步,脸上写满了关切与担忧。
郭嬷嬷对她使了眼色,示意她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悄然走到走廊最深处的角落,正适合说些不能被人听见的话。
“听着。”
郭嬷嬷低声叮嘱,语气严肃而不容置疑。
“明天回门的路上,你要处处留心。二少夫人本就心绪不宁,你得多说些让她宽心的话,哪怕是哄着骗着,也要让她面上露出笑模样。”
“还有……”
她顿了顿,眼神凌厉地盯着似云。
“今晚上发生的事,一个字都不能往外传!哪怕是对亲姐妹,也不许提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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