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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唯一的出路
    一句话说错,便是灭顶之灾。

    她只能选择沉默,哪怕被误解,哪怕被践踏尊严。

    她们要是真查,迟早也能找出点线索。

    她清楚这一点,早已做好最坏打算。

    但她宁愿自己扛下一切,也不愿牵连他人。

    解释?

    只会让自己更难堪。

    不如闭嘴,说不定还能少挨点打。

    她咬紧牙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被她强行憋回去。

    哭是没有用的,只会显得软弱。

    她必须挺住,哪怕只剩一口气,也不能倒下。

    眼看醒黛低着头一声不吭,似云的好脾气彻底耗尽。

    你不肯说?

    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她往前一步,抬手猛地一推醒黛。

    “问你话呢!聋了还是哑了?”

    她怒喝出声,唾沫星子溅到醒黛脸上。

    醒黛差点扑倒在地上。

    她双手撑地,勉强稳住身形。

    她的姿态依旧保持着跪姿,哪怕身体歪斜,也未曾完全倒下。

    她紧咬嘴唇,嘴唇已经被牙齿咬出了血痕,淡淡的腥味在口中蔓延。

    比起肉体的痛苦,她更害怕失控的情绪会泄露秘密。

    她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用沉默守住最后的防线。

    似云见她这副样子,火气更旺,突然转身对着司知芮。

    “您瞧瞧!”

    她指着醒黛,“这等目无尊卑的奴才,若是不加惩治,日后还有谁肯好好当差?”

    “这个丫头,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这样无视您!要我说,不狠狠教训一顿,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她句句指向“无视主子”,刻意把醒黛的沉默描绘成对司知芮权威的挑战。

    司知芮冷冷扫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的醒黛。

    那眼神里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怒意,眉宇之间隐隐浮动着一丝杀气。

    她终究是主子,何须为一个下贱奴婢浪费心神?

    与这般低贱之人争执,简直是自降身价。

    现在就审她?

    不急。

    有的是时间,何必急于一时?

    于是她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腕,动作轻飘飘的。

    “算了。”

    “回房去,跪着。”

    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片刻后,她缓缓起身,转身朝着内室走去。

    似云愣在原地,脸上写满了不甘与憋屈……就这样完了?

    她找了这丫头一下午,累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抓到把柄,主子竟然一句话就放过了?

    她心中怒火翻腾,却不敢发作。

    司知芮坐在梳妆台前,铜镜映出她清丽却冰冷的面容。

    她余光一瞥,便看见似云站在厅中,满脸不服气的模样。

    心里顿时冷笑了一声:蠢货!

    还妄想借机立功、踩人出气?

    真当她是瞎的不成?

    她神情淡然,心思却早已转了数圈。

    明日那丫头还得照常当差,若今日打得太狠,被夫君瞧见了怎么解释?

    说是自己管教不严?

    还是说那丫头犯了大错?

    无论哪种理由,传到夫君耳中,都只会显得她苛待下人。

    夫君少不得要责备她驭下无方。

    到时候不仅讨不了好,反而落个心狠手辣的名声,得不偿失。

    所以……

    必须得想个稳妥办法,不动声色地把这个碍眼的家伙收拾了,才能永绝后患。

    她用指尖拨弄着鬓边几缕散落的发丝,眼底深处暗流涌动。

    “还站着干嘛?”

    她忽然开口,“没听见我说话?”

    似云浑身一凛,立刻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她慌忙低下头,脚步微挪,退了半步。

    可肚子里那团火气憋得难受。

    她眼角倏地一斜,目光狠狠盯住地上那个还没站起来的醒黛。

    仇恨瞬间冲上脑门,理智全消。

    她几步冲到桌边,伸手抄起桌上那只尚存半杯冷茶的瓷杯。

    手一扬……“哗啦……”

    冰凉刺骨的茶水,尽数浇在醒黛脚边的地砖上。

    水花四溅,顺着她的裤管迅速往上浸染,冷意顺着布料渗进皮肤。

    醒黛身子剧烈一颤,却没有躲,也不敢动。

    她知道,哪怕只是偏一偏腿,都会招来更重的惩罚。

    她依然低着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似云冷冷哼了一声,嘴角露出一抹胜利的狞笑。

    她随手将空杯往桌上一撂,转身便走向司知芮,语气谄媚。

    “主子,奴婢伺候您擦脸卸妆。”

    醒黛慢慢站起身,双腿因久跪有些麻木,膝盖处隐隐作痛。

    她缩着肩膀,脊背佝偻,默默退出正厅。

    门在身后“吱呀”一声关上,将外面所有的喧闹与敌意隔绝开来。

    她终于回到自己那间又黑又冷的小屋。

    她依照规矩,跪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地面沁着寒气,透过薄薄一层裤子,直刺膝盖。

    可她依旧挺直背脊,不敢松懈半分。

    还要熬到什么时候?

    一日复一日地端茶送水、打扫洗涮。

    稍有差池便是一顿打骂。

    今日被推倒在泥水里,明日是不是就要被拖进柴房关上一整夜?

    她不敢想未来,却又不得不想。

    跑?

    根本走不了。

    门房有人把守,哪怕翻过围墙,外面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城郊荒野。

    她身上没有银钱,没有路引,甚至不知道这府邸离城有多远。

    只要踏出去一步,恐怕没等天亮,就会被人抓回来,然后……

    下场只会更惨。

    忍?

    只会让人踩得更狠。

    她已经低到了尘埃里,跪着说话,低头走路,连喘气都不敢重。

    可越是退让,司知芮的眼神就越轻蔑,似云的巴掌就落得越频繁。

    司知芮看她的眼神,她记得清清楚楚。

    那不是普通讨厌,而是恨不得她消失的狠劲。

    她明白,司知芮和钰棋不一样,不会只是打骂两句就算了。

    钰棋虽然凶,却还有规矩,不会真要人性命。

    但司知芮不同。

    她阴沉、算计,手段隐蔽。

    她迟早会动手除掉自己,只不过还没等到合适的时机罢了。

    突然,一个念头猛地蹦出来。

    那个男人,墨瑾昱!

    他是这个宅子里唯一一个从不对她呼来喝去的人。

    他脾气怪得很,说话简短冷漠,可偏偏能让司知芮忌惮。

    每次他经过偏院,司知芮都会收敛神情,连语气都柔和几分。

    他可能是她唯一的出路,也可能是一场灾祸。

    靠他是冒险,可不靠他,就是等死。

    若是运气好,他说一句话,或许就能让她换个差事。

    若是运气差,惹怒了他,只怕从此再没人见过醒黛。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