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莺莺面不改色,淡定伸手探入自己胸前的衣襟,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用力一扯。
一枚用红绳系着的半块虎符,被她高高举起,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萧雍景手上的剑松了,眼神满是贪婪,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虎……虎符?”
赵子晋和嘉幸公主同时失声,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这不可能。”
穆莺莺冷脸:
“兵符在此,四殿下现在……可以好好听民女说话了吗?”
萧雍景一把抓过穆莺莺高举的虎符。
仰天大笑,之前的暴戾一扫而空:
“哈哈哈,好,好一个穆莺莺。果然是言出必行,有勇有谋,本王没看错你。”
他爱不释手地摩挲着虎符。
花淞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随即脸上浮现出被冒犯的愤怒。
他上前一步,将穆莺莺半护在身后,目光直视萧雍景:
“四殿下,今日之事,您未免太过分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您却如此不信任我带的人,甚至刀剑相向,这……恐怕说不过去吧?到底是谁忘记了当初的约定?”
萧雍景此刻心情大好,虎符到手,看花淞也顺眼了许多。
他摆摆手,脸上堆起虚假的笑容,敷衍地拱手:
“哎呀,花大人,是本王错了,是本王心急,误会了穆姑娘。穆姑娘,本王给你赔个不是。”
“花大人和穆姑娘,当真是天作之合,花大人能得穆姑娘这般智勇双全的夫人,实乃天大的福气。”
“刚刚不是说让本王主婚吗?好,本王应了。你挑个黄道吉日,本王定当奉上一份让整个京城都羡慕的大礼。”
穆莺莺抓住时机,微微福身:
“谢殿下恩典。只是,子墨……刘将军,她既是我的好友,如今也已交出兵符,再无威胁。恳请殿下饶她一命!”
“若能让她作为见证,参加我与花大人的婚礼,亲眼看到殿下践诺,想必更能彰显殿下仁德宽宏。刘家军也会更加信服,不知殿下可否应允?”
萧雍景正沉浸在获得虎符的欢喜中,对刘子墨的死活已不甚在意,大手一挥:
“好说,好说,这也多亏了她识时务,本王一向爱惜人才,允了。”
赵子晋在一旁看得气血上涌。
他费尽心机,甚至不惜背叛三皇子投靠萧雍景,所求的不就是刘子墨和那兵权吗?
如今刘子墨竟如此轻易地将虎符给了穆莺莺?而自己求而不得的东西,穆莺莺一句话就得到了?凭什么?
“殿下,万万不可轻信啊。我与刘子墨一同长大,她是什么心性我最清楚,刘家军就是她的命。”
“她更是三皇子的死忠,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将关乎刘家军存亡的虎符,交给这个来历不明的村妇?”
“这虎符……这虎符一定是假的!殿下,您千万别被她骗了。”
嘉幸公主同样恼怒:
“对啊四哥,驸马说得对。刘子墨那贱人骨头硬得很。当初在祠堂,以命相搏,怎么可能把命根子一样的虎符,这么轻易就给了穆莺莺?这虎符绝对是假的,四哥,快找人验,别被她糊弄过去。”
两人一唱一和,言之凿凿,瞬间将萧雍景从云端拉回了现实。
他看着手中沉甸甸的虎符,狐疑之色再次爬上眉梢。
他缓缓点头:
“嗯……有理。来人,去把工部的王守……给本王叫来。立刻!马上!”
王守是宫中顶尖的器物制作师傅,尤其精通兵符印信。
穆莺莺心中一惊,面上却丝毫不露怯,反而上前一步:
“殿下且慢,这虎符,是刘将军亲手交到我手中。千真万确,为了取得她的信任,我费了多少心力,担了多少风险?”
“如今竟被小人三言两语,就质疑是假?莫非殿下……根本不信我?不信我夫君花大人?”
花淞立刻站到穆莺莺身边,带着威胁:
“四殿下!赵子晋和嘉幸公主的话,难道比我的夫人……比我们之间的盟约更重要吗?”
“若殿下执意如此,那这福气,花某怕是没资格再承受了。”
萧雍景皱眉见双方各执一词,试图安慰:
“花大人,穆姑娘,莫要动气。他们二人……也是出于谨慎,为本王着想,并无恶意。还请穆姑娘不要见怪。”
穆莺莺知道验符已不可避免,立刻抓住机会,将计就计,深吸一口气:
“好!既然殿下执意要验,民女无话可说。”
“但是,民女毕竟是花大人的准夫人,若是今日被空口污蔑,毫无代价,民女倒是无妨,可花大人以后该如何自处?”
“这虎符若是验明千真万确,那么,这二人必须答应我一件事,作为污蔑我和花大人的代价。”
嘉幸咬牙,心里顿时感觉不妙:
“什……什么事?”
穆莺莺轻笑:
“三日后,便是我与花大人的大喜之日。若虎符为真,我要你赵子晋,亲手为我抬轿,而你嘉幸公主殿下,则要亲自为我……奉茶行礼,以全同好之谊。”
赵子晋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
“让我一个堂堂驸马,给你一个村妇抬轿?简直是奇耻大辱!”
嘉幸公主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尖叫:
“你做梦!让本宫给你奉茶?你也配?”
花淞畅快的笑出了声,看着穆莺莺,充满了病态的满足。
他的莺莺,就该如此耀眼,如此睥睨众生,让公主驸马俯首,这让他有了一种同类的感觉。
萧雍景看着穆莺莺如此气定神闲的打赌,对虎符的真假也算上放下了心来。
“有意思,好,本王准了!”
“大人……王守到了。”
他看向王守被侍卫匆匆带入的身影,恢复了一贯的狠辣:
“王守!验符!”
王守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掏出了随声携带的器具,左看看,右看看。
“大人,这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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