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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懦弱
    两人不再耽搁,策马直奔城郊落水潭。

    落水潭位于一处山谷之中,因一道小型瀑布常年冲刷形成深潭而得名。

    潭水幽深碧绿,寒气逼人,四周植被丰茂,水汽氤氲。

    按照地图所示,穆莺莺在潭水东岸仔细搜寻。

    终于,在一片湿润布满苔藓的岩石缝隙间,她发现了几丛不起眼的植物。

    叶片细长,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深紫色,边缘带着细微的锯齿,在潮湿的环境中显得生机勃勃,却并无任何传说中的神异光华或特殊香气。

    它们混杂在其他野草之中,若非地图精确指向,极易被忽略。

    “这……就是龙烟草?”

    刘子墨蹲下身,仔细打量着那紫色的草叶,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看着……很普通啊?”

    “莺莺,我们该不会是被骗了吧?”

    穆莺莺的心却怦怦直跳。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触碰那冰凉的紫色叶片。

    就在接触的瞬间,沉寂了半天的系统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未知草本植物紫薇草。】

    【初步分析:性极寒,蕴含微弱特殊物质,对火毒燥热类内伤及经脉郁结或有奇效。】

    【是否进行深度扫描并收录图鉴?是否启动培育优化程序?】

    果然!

    瞎子没有骗她,这看似普通的紫草,在系统眼中,就是拥有特殊潜力的神草胚子。

    按照那瞎子所言,龙烟草只是神话传说中的一种植物,并没有人见过,只需要有和它同样药效的草药,是不是龙烟草,又有什么重要呢?

    她迅速取出小锄头,动作轻柔而精准地将几株连根带土的紫薇草小心挖出,放入盒中保存。

    “找到了!子墨!”

    穆莺莺的声音带着兴奋,“我们找到了!”

    暮色四合。

    火烧云将天边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

    穆莺莺小心地将装有的紫薇草的盒子贴身收好,与刘子墨策马踏上返回京城的路。

    刚出落水潭所在的山谷,行至一处相对开阔的林间官道,两人谈笑风生。

    然而,就在转弯的瞬间。

    “莺莺小心!”

    刘子墨的厉喝与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

    直觉让穆莺莺在听到刘子墨示警的瞬间,几乎是本能地狠狠推了她一把。

    刘子墨借力向侧方滚落马鞍。

    噗嗤!

    一支弩箭,擦着穆莺莺推人的手臂,狠狠钉入了她肩胛骨上方的皮肉。

    剧痛瞬间袭来,鲜血迅速染红了她的布衣。

    “有刺客!”

    刘子墨落地瞬间便已拔刀出鞘,周身杀气暴涨。

    她一眼就锁定了弩箭射来的方向,来自路旁几棵茂密的大树。

    七八个蒙面黑衣人如鬼魅般从树上,草丛中跃出,刀光剑影直扑两人。

    几人目标明确,大部分攻击都指向了受伤的穆莺莺。

    “保护莺莺!”

    刘子墨低吼一声,瞬间挡在穆莺莺身前。

    她手中长刀精准地格挡开刺向穆莺莺的兵刃,反手一刀便削断了一名刺客持刀的手腕。

    动作干净利落,毫不留情。

    穆莺莺强忍肩头剧痛,也拔出随身携带的短匕,配合着刘子墨的防守,伺机反击。

    她虽然武力远不及刘子墨,但胜在身形灵活,观察敏锐。

    她发现为首的那个刺客,身形步伐异常熟悉,尤其是那双透过面罩露出的眼睛,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是他!”

    穆莺莺脑中灵光一闪,这眼神,这身形……正是当初初遇刘子墨时,那个刺杀她未果的刺客首领。

    刘子墨显然也认出来了,攻势更加凌厉,刀刀逼命。

    刺客们虽然训练有素,但在刘子墨这位沙场宿将面前,如同土鸡瓦狗。

    不过几个呼吸间,便被刘子墨尽数制服,打晕的打晕,卸掉关节的卸掉关节。

    为首那刺客还想负隅顽抗,被刘子墨一脚踹中膝弯,重重跪倒在地,手中兵刃也被挑飞。

    穆莺莺捂着流血的肩膀,脸色因失血而有些苍白。

    她几步上前,不顾疼痛,一把扯下了为首刺客的蒙面黑巾。

    一张年轻的脸暴露在暮色中。

    这张脸……

    “是……是你?!”

    她失声惊呼,难以置信。

    眼前的少年,赫然就是她第一次进京城时,在城门口遇到的那个她没能救下的男孩。

    只是比起当时的惊惶绝望,此刻的他眼中只剩下冰冷的仇恨。

    少年见穆莺莺认出了自己,嘴角咧开一个悲凉的冷笑:

    “呵……原来贵人您还没忘记我这等贱民?今日落在你们手里,算我倒霉。”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但我告诉你,我不后悔。这次,下次,只要有机会,我还会杀你。背后也没人指使,就是我一个人要杀你!”

    穆莺莺看着这张扭曲的脸,一种窒息感涌上心头:

    “是因为……因为我当初没能救下你吗?可那时……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民女,无权无势,如何能同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兵侍卫相抗衡?我……”

    “你闭嘴!”

    少年猛地打断她,眼中血丝密布,“你胡说,别假惺惺了。要不是因为你……因为你袖手旁观,我的祖母也不会死!!”

    他死死瞪着穆莺莺:

    “那日……祖母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把我推上那辆破旧的马车,就为了给我搏一条生路。”

    “她……她是为了救我,才被那些畜生活活……活活打死的!”

    悲痛让他浑身颤抖,几乎说不下去,“我就在泥泞里看着……看着啊。我恨那些官兵!我更恨你!”

    “如果不是你冷漠地袖手旁观,哪怕你喊一声,哪怕你制造一点点混乱……也许……也许祖母就能跑掉了!”

    “是你!是你害死了她!我恨你!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穆莺莺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

    他的控诉像一把把尖刀,刺穿了她心中无能为力的辩解。

    是啊,她当时真的尽力了吗?她真的……没有一丝袖手旁观的怯懦吗?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辩解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够了!”

    刘子墨听得怒火中烧,她无法容忍有人如此伤害自己的朋友,手中长刀毫不犹豫地扬起,直劈少年脖颈。

    “执迷不悟的孽障,留你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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