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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诬陷
    屋内,二哥气得要站起来,穆莺莺却淡定地夹了一筷子鸡枞菌放进嘴里,细嚼慢咽。

    这件事情发生了没有10次有8次,从今天下午她遇到二伯母时,就已经猜到了会有这样的事情。

    “爹,娘,二哥,先吃饭。”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让她骂,骂累了自然消停。”

    她顺手给父母碗里添了菜。

    屋外的叫骂声越来越难听,夹杂着哭嚎,内容无非是重复着“贼骨头”,“不得好死”,“偷东西烂手”之类。

    大伯母的哭闹很快引来了左邻右舍,院门外渐渐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议论声嗡嗡响起。

    “哎哟,这是怎么了?张氏嚎得跟杀猪似的?”

    “听说是穆家三房的闺女偷了她下午采的鸡枞菌!”

    “不能吧?莺莺那丫头看着挺本分的,不是说她在为皇家做事情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那鸡枞菌多金贵?灾年能换粮的,保不齐见财起意呢。”

    人群越聚越多,连村长和里正也被惊动,匆匆赶来。

    村长敲着院门:

    “穆老三,穆莺莺,开门!怎么回事?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张氏告你们偷窃,快出来说清楚!”

    屋内的穆莺莺这才慢条斯理地放下碗筷,擦了擦嘴,示意家人稍安勿躁,自己起身去开门。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

    门外,张氏正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头发散乱,脸上还有刻意抹上去的泥灰。

    一见门开,她立刻指着穆莺莺的鼻子。

    “好你个穆莺莺,总算敢出来了。你这个贼,小偷,偷了我的鸡枞菌。”

    “那是我和我家娃翻了三座山头才找到的,是我们全家的救命粮啊,就被你们一家子黑心肝的给抢了,大家伙儿评评理啊。”

    她说着,猛地举起一个破旧的竹筐,使劲把筐底朝众人晃。

    “看,大家看,这就是证据。下午她们抢我筐子的时候扯坏的,这底下还有她们抢的时候掉下的鸡枞菌碎屑呢。”

    “就是她们,就是穆莺莺和她家那个野小子,下午遇到我,看我采了满筐,眼红了就动手抢。”

    “他们一大家子人,我就是一个柔弱的妇人,哪里争抢得过他们,我还念着是一家人的情分,可你也不能全拿走啊!”

    几个下午在附近干活的村民小声附和。

    “下午……好像是看见穆家一家人和张氏在那片坡上……”

    “对,离得不远,说了几句话好像……具体抢没抢,倒没看清……”

    里正皱眉看向穆莺莺:

    “莺莺丫头,张氏指认你和你一家抢夺她的鸡枞菌,还有村民作证下午你们有过接触。这筐底的菌碎,你怎么说?”

    穆莺莺没有立刻辩解,语气平淡:

    “二伯母说我偷了抢了,那就是偷了抢了吧。您想要什么补偿?”

    此言一出,人群哗然起来。

    “这……这是认了?”

    “不会吧?莺丫头真干这事儿?”

    张氏却是狂喜,以为穆莺莺怕了,当众认罪了。

    她立刻腰杆一挺:

    “哼,算你识相。”

    “补偿?我辛辛苦苦采的,那可是能换好几斤粮食的宝贝,我也不多要你偷我多少,就赔我多少。”

    “一只羊,一只你们家那会下蛋的百香鸡,再……再赔我一只兔子,这事儿就算了了。不然我就告到官府去!”

    她指着穆莺莺家院子里的鸡棚。

    这狮子大开口的要求让围观村民都倒吸一口冷气。

    “一只羊?!张氏你疯了吧?那羊能换多少粮食!”

    “太狠了……这不是要人命吗,谁家在这年头能拿出这么多东西。”

    村长也沉下脸:

    “张氏,莫要胡搅蛮缠,漫天要价。”

    张氏叉腰,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我胡搅蛮缠?村长,是她穆莺莺自己认的。”

    “她偷了我的救命粮,害我差点饿死,赔我点东西怎么了,天经地义。”

    就在张氏唾沫横飞时,穆莺莺突然轻轻笑了一声。

    “二伯母,您要补偿,侄女可以给。不过,侄女有几个小问题,想当着村长、里正和各位叔伯婶娘的面,请教您一下。”

    张氏被她的眼神看得心里有点发毛:

    “你……你问!”

    “第一,您说这筐底的‘鸡枞菌碎屑’是下午我们抢筐时掉落的,对吗?”

    张氏抬头:

    “对,千真万确!”

    穆莺莺点点头,转向人群:

    “好。那么第二,请教各位有经验的叔伯,这刚采下的鸡枞菌,断面和碎屑,应该是什么颜色?是像我手里这朵一样,”

    她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小半朵鸡枞菌,断口处洁白如玉,“洁白新鲜?还是像二伯母筐底这些‘碎屑’一样,”

    她指向李氏筐底,“发黄发黑,干瘪蜷缩,一看就是被放了很久的?”

    人群骚动起来,几个经常采山货的村民凑近一看:

    “哎哟,莺丫头说得对啊。这新断的鸡枞菌,断口白生生的,沾着露水气!”

    “张氏筐底这碎屑,黄黑干巴,一看就是陈年旧货,起码晒干放了小半年了?”

    众人哗然,看向张氏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怀疑。

    穆莺莺继续追问:

    “第三,您在哪采的鸡枞菌?还翻了三座山头?”

    张氏结巴起来:

    “怎么了?我在杏坛山采的,怎么了?不允许我去杏坛山。”

    穆莺莺冷笑一声:“杏坛山?”

    四弟在此时突然跳出来,

    “三姐,我作证,我和你是去川柏山采的蘑菇,根本没去杏坛山。”

    “我们一家人采的时候还遇到王大叔在杏坛山脚砍柴呢,王大叔可以作证。”

    人群中的王大叔立刻点头:

    “没错,下午我在杏坛山脚砍柴,是看见张氏在那边晃悠,离莺丫头他们那片林子远着呢,根本没见她采什么蘑菇。”

    穆莺莺满意地走上去: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二伯母,您口口声声说这是您的‘救命粮’,采得多么辛苦。”

    “那么请问,您下午采了满满一筐‘新鲜’鸡枞菌,现在天都快黑了,您那筐‘救命粮’呢?”

    “除了这点陈年碎屑,您采的新鲜鸡枞菌在哪里?莫非……您采的蘑菇长了翅膀飞了?”

    “还是说,您根本就是在撒谎诬陷,想借机敲诈我家的牲口?!”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