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就来了,院门外传来嘈杂的人声,细听之下,正是纪鹤白的声音,还有钱大哥,以及几个和钟乔相熟的摊主。
他们一听是钟乔出事,再是一问情况,气的是牙痒痒。
“他娘的,真不是个东西,孤儿寡母本来就可怜,金桂好不容易过了半年的安生日子,这叫什么富贵的,竟然欺负到金桂娘两头上了。”
“不就是欺负孤儿寡母的,家里没男人没有撑腰吗?我要看看,这程富贵是生了几个脑袋,这么硬!”
一群人手里拿着扁担之类的农作工具,满脸气愤,要不是被纪鹤白拦住,恐怕就要当场把程富贵胖揍一顿了。
“来。”这种场面实在不适合让小馒头瞧见,钟乔从衣服兜里掏出两枚大白兔奶糖,递给他,“小馒头,你最乖了对不对?现在我和你妈妈有话要说,你先自己进屋玩会。”
小馒头乌黑的眼珠子盯她瞧了一会,似乎猜到一切,却看了一眼一旁的金桂,懂事的选择装傻充愣,转身进屋了。
钟乔这才把情绪稍微平复的金桂拉出门外,并且柔声安慰:“你别怕,大家会为你们做主,这一次你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实在不行,这大河村咱们也就不住了,你去我家附近租个房。”
“我就不信有了这程富贵,日子就过不了了。”
反正金桂这半年多以来在她那里干活,钟乔从未亏待过她,有时候甚至还会送她些吃的喝的,不过金桂自尊心比较强,她一般是以“小馒头他小姨”的名义去送,这样的话,金桂也比较能接受。
所以相对来说,金桂应该攒下了一笔钱,足够小馒头和她搬出大河村了。
金桂点点头:“钟乔姐,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她七上八下跳的心算是落回肚子里。
钟乔笑:“到时候让你家小馒头带着我家菀菀玩,两个孩子刚好做个伴。”
菀菀才一岁多,虽然会蹒跚走路,但还是个小孩,而小馒头比她大几岁,两个人如何能玩到一起?金桂自然清楚这是在安慰自己,心头一暖。
两个人一出门,几个好心的大叔大妈就挤过来查看金桂的状况,见她眼睛通红,一看就是哭的,几个人顿时又是心疼又是怜悯。
他们因为钟乔的缘故,认识了金桂,加上家里也有跟她年龄差不多的女儿,所以多多少少也是拿她当作半个小闺女看待。
看着小闺女哭成这样,就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这程富贵简直是太猖狂!
“钱大哥。”钟乔开口,“没想到你们都来了。”本来还想着花钱找几个人撑一撑场面,以免以后金桂又被针对,没想到大家都过来了。
一声清咳响起,钟乔朝身后一看,发现罗锈居然也来了。
只不过被前面的人挡着,并不明显。
她看向纪鹤白,这两个兄弟不是闹掰了吗?怎么还过来帮她们了。
纪鹤白冲她笑了笑:“我也没做什么,就是说了金桂的事,他们就都来了,至于罗锈——”
他故意拉长声调:“我可没叫他,他自己屁颠屁颠跟来的。”
罗锈脸色那叫一个精彩:“纪鹤白,你还是不是人,我这是担心你,天晓得你会不会被这个女人连累,到时候被误伤了,伯母不得哭死。”
纪鹤白道:“你倒是听我妈的话,难怪我妈总念叨你懂事,比我这个亲儿子还体贴呢。”
“纪鹤白。”罗锈已经开始后悔跟过来了,“你阴阳怪气啥呢?要不是你一意孤行。”
他的话突然止住,眼珠子一转,环顾四周,硬生生把想说的话给咽下去了。
要不是你一意孤行跟这个女人厮混在一起,弄得伯父伯母都失望透顶,他才难得管这种事。
“行了,我知道。”纪鹤白敛了笑容,神色有些认真,“这些年来,我但凡有事,你都是冲在最前面,嘴硬心软。”
罗锈冷哼一声,看着他,仿佛是在看自己不孝顺的大儿:“你嘴这么欠,迟早被人打死,跟你相处这么多年,也算半个朋友,到时候我在旁边给你捡尸。”
纪鹤白被他逗乐了,噗呲一笑。
“钱大哥最先看不下去了。
“现在是来帮金桂的,这程家到底是在哪里呢?我看外面那个窗户还有那个门口都被泼了大粪,实在是太缺德了,不管怎么样,今天也得讨回一个公道。”
他看向钟乔:“平时你的主意最多,有没有什么对策,能把这件事情闹大,他欺负金桂母子,简直是丧尽天良,把事情闹大,让他们也丢一丢人,看他们以后还长不长记性。”
钟乔道:“既然他们做得这么恶劣,那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于是,钟乔吩咐两个人去找泔水桶,越脏越好,最好是猪吃的那种,又臭又骚,再寻了一个不要的半面葫芦瓢,浩浩荡荡的就出发了。
与此同时,程家还在喜气洋洋,为了庆祝程富贵的回归,关起门来包饺子来为他接风洗尘。
擀面皮的是程富贵他爹,他年轻时跟过司令,是专门做面点的,做出来的饺子一绝,旁边分别是程家的大媳妇儿和小姑子。
大媳妇蓬头垢面,眼神疲惫,身上穿的衣服也打了补丁,还要一边照顾哇哇大哭的孩子,一边听从程富贵他爹的话,加水、烧火、煮饭。
至于小姑子,被娇养的白白嫩嫩,正躺在藤椅子上懒洋洋的晒太阳,留了一条油光水滑的麻花辫,嘴里还啃着糕点,那叫一个闲情雅致。
两个人对比下,明明是同样的年纪,程氏却像是伺候大小姐的拥人。
“娇娇。”程氏为难,“你嗑的瓜子皮能不能别往地上丢,你这边丢我这边扫,得弄到啥时候?爸还叫我去挑水呢。”
程娇娇瞥了她一眼,语气相当不屑一顾:“我这是在帮你,你怎么还不感谢我反而埋怨我?如果不是我往地上丢,你哪里来的活?我们程家可不养闲人。”
“就算为我哥生了小老三,也没用,该干活还是得干活,你要是嫌麻烦可以不干呀,去和我爸和我哥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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