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青霄来说,大海的确藏着太多的秘密,传说中封印着“黄天”人间部分的归墟,与阴月亮有关的海眼,现在又多了一个与国师有关的博山。
虽然博山是海外仙山,但又十分诡异地与西域的死亡之海联系在一起。
李青霄在北辰堂第九司的时候看过一些关于西域的资料,那里爆发了四次大的战事:第一次是玄圣收复西州,击败盘踞于此的金帐汗国势力;第二次是规模最大的道佛之争,绵延几十年,给道门造成了极大的压力,最终以玄圣击杀佛主而结束;第三次是七代大掌教主持的西域战事以打击萨满教;第四次是齐大掌教再次打击西域佛门。
不过因为死亡之海并无任何战略价值,所以这四次大战都绕开了死亡之海,这里仍旧是一片未曾探索的神秘之地。
李青霄很快收回思绪,虽然他的确对博山和国师很感兴趣,但不得不承认,他的境界修为还是低了点,就连六境都不是,甚至无法飞跃大海,更谈不上踏足博山了,所以这些暂时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事情。
他更关心的应该是南洋。
虽然因为北辰堂第九司的关系,李青霄对于中原的江湖势力还算是熟悉,还能拽两句黑话,但李青霄对于南洋的江湖可谓是一无所知。
更关键的一点,中原的江湖势力和南洋的江湖势力不可同日而语。
道门将中原视作核心区域,治理十分精细,一州一道府,经过这么多年的打击,中原的江湖势力几乎是被一扫而空,剩下一些小鱼小虾,根本不成气候,偶有一些“漏网之鱼”,实则背后都有主人,本质上还是为道门中的权贵要人做事。
南洋则不同,本就比中原更为混乱,道门还对这里不怎么上心,实行粗放式管理,偌大的地域只有两个道府,正所谓权力不存在真空,当道门无法填充所有的区域,必然会有其他势力来填补道门留下的空白。
这便导致南洋的江湖势力相当庞大,许多在中原受到打压的江湖势力也逃到了南洋,又进一步壮大了南洋的江湖势力。
这些江湖势力又分为海上和陆地两大部分,海上自然是以海盗为主。
曾几何时,南婆罗洲公司的前身才是南洋地区最大的海盗,不过现在的南婆罗洲公司已经彻底洗白,这些生意自然不好再做了,选择尽数切割。
于是这些被切割的旧部,再加上一些新兴势力,重新填补了这个空白。
李青霄问道:“刘事头,最近海盗猖獗吗?”
刘保显然误会了李青霄的意思,说道:“李道长请放心,我们现在的航道绝对安全,因为会有道府的舰队进行定期巡航,还没有海盗敢公然挑衅道府。”
李青霄也不解释,接着问道:“如果是在主航道之外呢?”
刘保笑了笑:“那就很难说了,毕竟整个南洋太大了,道门的舰队数量有限,不可能监控整个南洋,只能有选择性地、有针对性地重点巡航,所以在主航道之外,的确有几个团伙。”
刘家当年也是大海盗出身,不过经过几代人之后,已经彻底上岸,所以说起过去的同行们,满是不屑和鄙视。
李青霄问道:“都是哪些团伙?”
刘保也算是如数家珍:“首先就是来自凤麟洲的一伙人,作战勇猛,手段狠辣,不过人数并不算多,优点是来去如风,转进极快,缺点是打不起大战,经不起太多的伤亡。
“其次是当年大玄朝廷覆灭之后,一部分不愿意归顺道门的水师‘落草为寇’,变成了海盗,实力强劲,不过因为各种分歧,最终分成了几个派系,在一众海盗中,算是有点底线,时常以官军后代自居,自视甚高,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内斗严重,同样不算心腹大患。
“最后是南洋的商人们。不要觉得奇怪,刘家之所以要彻底断掉这些业务,主要还是因为刘家入了齐大掌教的眼,要在大掌教面前露脸,登堂入室,那就必须洗干净,不能留下半点尾巴。
“可是其他的商人们没有刘家这样的觉悟,也没有讨好大掌教的必要——大掌教认识他们是谁啊?
“所以他们仍旧豢养了大量的海盗,主要有两个作用,一是在平时可以充当护卫,二是在激烈的商业斗争中可以通过最原始也是最高效的方式打击商业上的竞争对手,掠夺对手的财富。”
李青霄仔细消化了一会儿,接着问道:“这些商人都有谁?”
刘保滔滔不绝道:“李道长算是问对人了,我还真知道这些所谓商人的底细,比如说南婆罗洲公司的外包公司‘黑舟公司’,其前身也算是南婆罗洲公司的一部分,属于暴力部门,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出来单干,除了继续服务南婆罗洲公司,也接一些其他的委托。现在看来,这条路算是殊途同归。
“另一个是弥天罗公司,这不算一家新兴的公司,而是一家老牌的公司,实力相当强劲,十分神秘,据说有一些高层背景,历经风浪而不倒,不知是真是假。”
李青霄听到这里,不由心中一动。
他当然记得自己经历的第一个人间碎片就是云沙岛。
导致云沙岛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始作俑者,正是这个所谓的弥天罗公司,从李青霄找到的资料中不难看出,弥天罗公司是个典型的长生派,财力雄厚,意图从天外异客的身上获取长生的奥妙,在暗中大肆进行实验,丧心病狂。
在弥天罗公司的背后,更是错综复杂。
不仅有西域佛门的技术支持,一位大士亲自莅临指导,在道府层面更是有自己的保护伞,沆瀣一气。
“还有众多小商家的联盟,虽然人数最多,但实力相对一般,倒是没什么好说的。”
李青霄忽然问道:“刘事头为什么对我这么客气?我只是个六品道士而已。”
刘保咧嘴一笑:“这个……既然李道长问起了,那我也不妨直说,我是受人所托,许多人都在恭迎李道长的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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