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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我要定了
    “谁?”阮蕴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一丝不耐。

    “阮小姐,是我,程承。”门外是程承平稳无波的声音。

    阮蕴玉的心猛地一跳,警惕瞬间盖过了疲惫。

    他来干什么?

    陆砚清又想做什么?

    她没动,也没出声。

    “陆总让我给您送点东西。”程承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依旧恭敬,“放在门口了,您好好休息。”

    说完,脚步声便远去了。

    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

    阮蕴玉挣扎着坐起身,犹豫再三,还是下床,轻轻打开了房门一条缝。

    门口的地毯上,静静地放着一个酒店专用的保温袋。

    她迅速弯腰将袋子拎了进来,关好门。

    打开袋子,里面是两个精致的瓷盅。

    一个打开,是热气腾腾、散发着浓郁姜枣味的红糖水,甜香中带着暖意。

    另一个小盅里,是几粒包装好的白色药片,旁边贴着一张打印的小纸条,上面写着:布洛芬缓释胶囊,一次一粒,饭后服用。

    没有署名,但阮蕴玉猜到是谁写的。

    红糖水……止痛药……

    陆砚清?

    他看到了……他知道了她的狼狈,然后……让人送来了这个?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猛地涌上心头。

    阮蕴玉看着那冒着热气的红糖水和那几粒药片,怔忡了片刻。

    最终,身体的难受和疲惫占据了上风。

    她端起红糖水,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一丝暖意蔓延开,似乎稍稍缓解了腹部的冰冷绞痛。

    她又就着水吞下了一粒止痛药。

    药效和暖意慢慢发挥作用,沉重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彻底将她淹没。

    她甚至没等林薇回来,也顾不上去想陆砚清这反常举动背后的深意,重新躺回床上,几乎是沾枕头的瞬间,就沉入了无梦的,深沉的睡眠。

    …………

    不知过了多久。

    房间厚重柔软的地毯上,悄无声息地落下一道被走廊灯光拉长的影子。

    门锁发出极其轻微的“咔哒”声。

    陆砚清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反手轻轻带上门,将走廊的光线彻底隔绝在外。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帘缝隙透进几道光,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

    借着微弱的光线,他静静地凝视着床上熟睡的女人。

    阮蕴玉侧躺着,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呼吸均匀而绵长,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微微蹙着,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和脆弱。

    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卸下了白日里所有的防备和尖锐,此刻的她,格外安静。

    陆砚清的目光在阮蕴玉脸上停留了许久,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一片沉寂。

    他无声地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旁边的单人沙发扶手上。

    然后,他走到床的另一侧,动作轻缓地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

    柔软的床垫微微下陷。

    他侧过身,伸出手臂,极其小心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谨慎,将背对着他的阮蕴玉,轻轻地揽入了怀中。

    温热的,带着熟悉淡香的柔软身体靠进怀里。

    陆砚清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随即又缓缓放松。

    他收紧手臂,将下巴轻轻抵在她柔软的发顶,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和隔着睡衣传来的微弱心跳。

    黑暗中,一片寂静,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陆砚清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挣扎和痛苦再也无法掩饰。

    他低下头,滚烫的唇瓣几乎贴着她小巧的耳廓,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清的,压抑到极致的气声,喃喃低语。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艰难挤出,裹挟着巨大的痛苦和不解。

    “小骗子……”

    他的手臂无意识地收紧,仿佛要将怀中的人揉进骨血里,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被欺骗后的受伤和执拗的控诉。

    “阮蕴玉……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小骗子……”

    “安安……他明明是我的孩子……”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痛楚和确认,“他流着我的血……是我的儿子……”

    他微微抬起头,在黑暗中凝视着她沉睡的侧脸轮廓,眼神复杂得如同打翻的调色盘。

    “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要那么决绝地告诉我……他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你知道……当我拿到那份报告的时候……”他的声音哽住了,后面的话被巨大的情绪堵住,只剩下沉重的呼吸。

    时间在无声的倾诉中缓慢流淌。

    陆砚清抱着怀中温热而毫无知觉的身体,像是在抱着一个失而复得却又充满裂痕的珍宝。

    那些压抑了许久的疑问,痛苦,如同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在寂静的夜里无声地流淌。

    他的声音更低,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了然,“阮蕴玉,你是不是还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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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其实一直怕阮蕴玉恨他,所以把自己伪装得也恨她,说出了那种伤人的话。

    他最痛恨的其实是他自己。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这四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

    陆砚清得不到任何回应。

    怀里的女人呼吸依旧平稳,对他在耳畔的低语毫无所觉。

    陆砚清将脸深深埋进阮蕴玉的颈窝,汲取着她身上那令他魂牵梦萦的气息,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近乎绝望的迷茫。

    “蕴玉……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我们之间……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黑暗是最好的掩护,也放大了所有的情绪。

    他不再说话,只是更紧地抱着她,仿佛要将这四年缺失的时光,所有的误会和伤害,都在这一个拥抱里用力弥补回来。

    沉重的疲惫感也席卷了他,在这份失而复得的真实触感和巨大的精神冲击下。

    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意识也慢慢沉入了黑暗的边缘。

    就在陆砚清意识模糊,即将陷入沉睡之际,他怀中的阮蕴玉似乎感觉到了不适,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轻轻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模糊的嘤咛,身体微微蜷缩,更紧密地依偎进他温暖的怀抱里,像一只寻找庇护的小兽。

    他浑身猛地一僵。

    环抱着她的手臂,下意识地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彻底锁在自己怀里,再也不放走。

    他低下头,目光灼灼地,贪婪地凝视着怀中女人沉睡的容颜。

    指尖不受控制地,极其轻柔地拂过她微蹙的眉心,仿佛想抚平她所有的忧愁。

    “蕴玉……”他再次低唤她的名字,声音不再是之前的痛苦控诉,而是带上了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滚烫的沙哑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你逃不掉了……”

    他的吻,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不容置疑的霸道,如同烙印般,轻轻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这一次,无论是你,还是孩子……”他滚烫的气息拂过她的肌肤,“我都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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