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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连自己父亲都不救,你怎么这么冷血!
    宴宁匆匆摸了摸小灼的头,“帮你跟哥哥说一声,对不起,我先走了!”

    话音未落。

    她已经转身快步向大门跑去。

    她冲到路边,慌忙拦下一辆出租车。

    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声音发急:“师傅,去市中心医院,麻烦快一点!”

    出租车载着她,飞快地驶离了谢家花园。

    几乎就在出租车离开的下一秒。

    谢淮野从屋里来到了花园。

    他目光扫了一圈,只看到小灼一个人嘟着嘴站在那里。

    “小灼,宴宁姐姐呢?”他问道。

    小灼抬起头,指着大门方向,小脸写满了困惑:

    “哥哥,刚才有个叫刘叔的人给宴宁姐姐打电话,她接了之后,就说家里有急事,特别着急地跑掉了。”

    谢淮野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刘管家?

    他知道那是宴宁家里那位老管家。

    这么着急离开……肯定是出了大事了。

    中心医院。

    宴宁赶到时,病房外围着不少人。

    她推门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苏砚廷。

    苏砚廷身上插满了管子。

    呼吸机一起一伏,发出规律的轻响。

    他的眼睛半睁着,目光涣散。

    却在看到她时,蓦地凝起一丝微光。

    他困难地抬起颤抖的手,嘴唇翕动。

    “宴宁……”

    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爸爸对不起你,和你妈妈……”

    “爸……”

    宴宁走过去,握住了那只枯瘦冰凉的手。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只是紧紧握着。

    感觉到他轻轻回握了一下,那力道轻得像是错觉。

    随后,那只手猛地一松,垂了下去。

    苏砚廷再次陷入昏迷。

    心跳监测仪上的曲线一下降了下去。

    “哥——!不要走!”

    苏昀廷扑到床边,爆发出一声痛哭。

    江岚立刻用纸巾捂住脸,肩膀耸动。

    她迅速地朝站在一旁的苏沐瑶和苏耀递了个眼色。

    两人先是一愣,随即默契地跟着放声大哭。

    一时间,病房里哭声四起。

    “都安静点!”

    苏承岳一声低吼,压住了混乱的哭声。

    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向宴宁,声音沉痛道:

    “宴宁,你出来一下。”

    走廊上。

    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刺鼻。

    苏承岳背对着病房门,像是瞬间老了好几岁。

    “宴宁。”

    他声音干涩,“我知道……我知道你和你妈妈受了委屈,但你爸爸这些年没有一天好受过。”

    “他书房抽屉最底层,锁着一个铁盒子,里面全是你妈妈的照片,还有他这些年写的忏悔信……他是真的知道错了。”

    宴宁的心猛地一抽。

    那个铁盒子……她其实偷偷见过。

    那天她偶然发现了钥匙,打开了那个程封已久的秘密。

    里面褪色的照片上。

    母亲的笑容温柔得让人心碎。

    那些信纸上的字迹,常常被泪水晕开。

    “爷爷。”

    宴宁开口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是我不愿,是……我不能。”

    “逆天改命的法子,代价极大,且最多只能为他争得几个月阳寿,到头来,结局并不会改变。”

    她顿了顿,更深的痛苦漫上眼底:

    “而且……我做不到,妈妈躺在冷冰冰的墓地里二十年了,谁给过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如果我救了他,那妈妈所受的苦和委屈,又算什么?”

    苏承岳猛地转身,情绪激动:“你怎么就这么犟!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活着的人难道不比一个回忆重要吗?”

    “是谁现在供你吃穿?谁才是你实实在在的亲人?你拎不清吗!”

    “我拎得清。”

    宴宁抬起眼,眼底水光氤氲,却异常坚定:

    “正因为我拎得清,我才知道有些错,无法弥补,有些原谅,我不能替妈妈给。”

    “我见过她,在每一张照片里,在小姨和外婆回忆里。”

    “她很美,很温柔,她本不该是那样的结局,我忘不了她。”

    “好!好!好!”

    苏承岳气得脸色发青,“你不救!行!那你爸留下的所有东西,公司股份、房产、基金,你一分别想拿到!你就守着你的道理过去吧!”

    他狠狠瞪了她一眼,摔门回了病房。

    宴宁独自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她缓缓闭上眼睛,心口像是被撕裂般疼痛。

    她真的那么冷血吗?

    不,那是她的父亲啊。

    血液里流淌着无法斩断的联系。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冲进去,不管不顾地试一试。

    可是,母亲的容颜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那个一生善良却孤独终了的女人……

    她不能背叛。

    这时,病房里突然传来一阵更加凄厉绝望的哭嚎。

    伴随着监测仪刺耳的长鸣声——

    好了。

    一切都结束了。

    宴宁的身体顺着墙壁滑下。

    她将脸深深埋进掌心,单薄的肩膀剧烈颤抖。

    只有无声的泪水从指缝中汹涌而出。

    过了许久。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抹去眼泪。

    站起身,推开了病房的门。

    几乎在她出现的刹那,所有的哭声戛然而止。

    苏昀廷第一个冲过来。

    她眼睛红肿得像要滴血,指着她的鼻子骂:

    “你进来干什么?!滚出去!你这个冷血动物!要不是你见死不救,我哥怎么会走!”

    苏沐瑶立刻附和,声音尖利刻薄:“就是!装什么清高!平时不是能耐很大吗?”

    “关键时刻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救!你是不是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连年纪最小的苏耀也跟着咬牙切齿:

    “白眼狼!你爸白疼你了!你就是为了独吞遗产!太恶心了!”

    恶毒的话语像淬了毒的箭。

    密密麻麻地射向她。

    宴宁站在门口,像一座孤岛。

    承受着所有汹涌的恶意和憎恨。

    她没有看他们,也没有辩解一句。

    只是越过人群,最后望了一眼病床上那张已然安详却失去生息的脸。

    她的目光里,有无法言说的痛楚,有深沉的悲哀。

    却独独没有后悔。

    最终,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只是默默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在一片骂声中。

    宴宁挺直脊背,转身,一步一步。

    坚定地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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