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预知未来。”

    “我之所以愿意花这么多钱去做这个节目，理由其实很简单。”

    对于盐川，楚晨还是有培养意识的。

    星辰日本想要发展，李苏豪就是本部的意志，盐川和石井晓则是星辰在日本本土势力的着力点，在有机会的情况下，楚晨倒也不会藏着掖着。

    “第一，FGo这个项目需要宣发，这笔钱，对公司来说，花得起，第二，这笔钱，我们也必须花。”

    “必须花？”

    听到这三个字，盐川愣住了，这个逻辑他有些跟不上。

    哪有公司会觉得钱是必须花出去的？不都是想方设法地节流吗？

    “对，必须花。”

    对于楚晨而言，虽然他并没有什么赔钱系统，可赔钱系统这套理论之所以似乎有点道理，或者说像西红柿首富当中的事情真有可能在现实生活中发生的原因。

    就是因为，钱这个东西只有花出的时候，才是真正有用的时候。

    不花出去，那就只是一个数字。

    对于普通公司的老板而言，赚钱可能是他们的核心目的，但对于楚晨来说，至少在当下，赚钱已经不是他的核心目标了。

    他的目标是成为全球游戏的一方霸主，钱只是通往这条道路的工具。

    “如果这些利润如果不尽快地转化成市场份额和IP影响力，那它就只是一串躺在银行账户里，不断被通货膨胀稀释的数字，毫无意义。”

    当然，除了这些。

    还有一些东西，楚晨没有说。

    比如FGo在日本的营收太高，是好事，也不全是好事。

    作为跨国企业，成立区域化资金池（也就是一个地区的盈利，往往用于当地再盈利）是目前主流跨国企业的做法。

    之所以这么做，原因有很多。

    其中一个细节，就是为了平衡盈利和影响力。

    特别是对于“大众产业”而言。

    就像这一次，日本游戏产业协会这个“小鬼”之所以攀上来想咬一口，本质上还是因为星辰日本赚的太多。

    可在日本的“影响力”却没有完全跟上。

    虽然，楚晨靠着和索尼的合作，拉平了这种影响，可星辰自己该做的事情也得做。

    这些东西，其实对于盐川这个游戏制作人来说，其实还没有太大的影响，所以楚晨在说这个事情的时候，也没有说的太深。

    楚晨的讲话，更多的还是在“术”这方面展开。

    “这就好比一场战役，当我的军火库里堆满了炮弹的时候，我为什么还要吝啬那几轮覆盖式的炮火准备呢？把弹药打出去，化为战果，这才是它唯一的价值。”

    不过即便如此。

    听完楚晨的回复，盐川依旧感觉自己，又获得了一些新的领悟。

    这就是和楚晨呆在一起过的人都会有的感觉。

    就是楚晨很多时候，并不是传统的那种精打细算、步步为营的“制作人思维”，而是更倾向于“战略思维”

    这样的人手里没钱也就罢了。

    可偏偏，星辰现在的现金流充沛到足以支撑任何形式的试错时。

    在这个时候，很多时候所谓的“风险”就已经不再是风险，而变成了“机会成本”，不怕花钱，怕的是瞎花钱。

    ~~~

    随着楚晨往里走，已经率先到场的乃木坂的妹子们明显感觉到了场地外圈，突然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

    不算太起眼，但却很明显。

    一开始，只是离入口处最近的几个工作人员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弯腰鞠躬，然后很快，就像是演唱会的人浪一样。

    也没有谁发号施令，从一个点开始往外扩散，基本上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然后，不约而同地朝着一个方向，弯腰鞠躬。

    很明显，被鞠躬的那一方也很不适应，一直在挥手，似乎是示意工作时不必如此。

    然而，他越是如此，鞠躬的人越多。

    若是对日本文化不了解的人，看到当前这一幕，甚至可能会怀疑这是不是在拍电影，现实中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吗？

    答案是，是的

    之所以会形成这种，低位向高位，鞠躬的风气，原因有很多，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权力滥用”

    真就有一些“心理变态”在“成为大人物”之后，会抓着一些小人物没有鞠躬，而给对方穿小鞋。

    这种“变态”多了之后。

    一些小人物变成大人物之后，又会把这种“礼仪”当做特权，最终几年，十几年下来，形成了这种，独特的“鞠躬文化”

    很快，乃木坂46的妹子们就发现了远处的异状，松村沙友理下意识地拽了拽身旁西野七濑的衣袖，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哇……你们看，那是什么？”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远处熙熙攘攘、忙碌穿梭的人群，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巨刃劈开，一条清晰的通道，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上百名工作人员之间。

    一个年轻的男人，正从那条被“分开”的通道中不疾不徐地走来。

    今天的楚晨，并没有因为下午要谈业务而穿西装，还是一套休闲装，这里说来也有趣。

    其实之前楚晨是打算穿西装的，可盐川也好，李苏豪也罢，除了去见索尼的时候，其他时候，两人都建议楚晨不要穿西装。

    “您这个身份，要是见普通的合作伙伴也穿西装，谈判中反而不利，您就做您自己就好。”

    “我这个身份？”

    “是啊，您现在的身份，越是随意，对方越是没底，越是会揣摩您的心思，生怕哪里招待不周。”

    李苏豪的话翻译过来，就是日本的企业就是“贱皮子”，楚晨不穿正装，星辰真正谈事情的人，反而能获得更高的主动权。

    虽然这话很扯淡。

    可本质上，这确实是一种心理上的角力。

    或者说，现在的楚晨在谈判的时候，已经不是做楚晨自己了，而是要做对方想象中的“楚晨”，一个在华夏拥有巨大能量，年轻，不受日本传统规则约束的“想象楚晨”

    在这样的情况下，任何试图“尊重”对方的举动，反过来都会被解读为“心虚”。

    除非是面对索尼这种级别的企业，否则其他时候，楚晨对于星辰日本来说，必须要保持一定逼格。

    这个道理，是盐川，石井晓，这些“日本人”教给楚晨的。

    要不说三人为师呢。

    反正如果不是他们，楚晨绝对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总而言之，今天的楚晨穿的也是比较休闲，他的身后，跟着西装革履的盐川，以及另外几名看起来像是高管的随行人员。

    从远处过来，颇有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