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远到了。

    没人敢陪他进去。

    也没人拦他。

    他就那样一身便装，火链搭肩，走到那灰塔前头，像是来散步的。

    “塔根是吧？”

    “你们一直派那帮塔执者来跟我斗。”

    “现在终于舍得把你们老底搬出来？”

    灰塔没有回应，但识频忽然沸腾！

    空气像被切成块，识压坍缩重组，组成一道意识音：

    “火魂不可控。”

    “将清除。”

    “塔需纯净链源。”

    顾明远笑了：“纯净？”

    “你们当人是链条上的数据吗？”

    “你塔干的是灭火的活儿，我干的，是点火的。”

    “那今天——”

    “我就让你看看我这火链，是怎么点你这塔的！”

    下一秒！

    “火魂态·全链释放！”

    “链爆·五段同燃！！！”

    轰！！！！

    识域爆出五道巨大火柱，每一条链都如一条火龙，瞬间轰进塔根周围构建区域！

    灰塔根识壁被火链直接冲穿三层，识丝开始崩溃！

    塔根残核意识体识压反击！

    【系统攻击：识渗洗链】

    【目标识链：顾明远·第五段链源】

    火链顿时有一段剧烈震荡，像是要被塔结构吞回去。

    顾明远面色狰狞，狠狠跺地：

    “想吞我链？”

    “那你试试——”

    “你吞不吞得下！！”

    “链爆·识反烧！”

    第五段火链反向灌识！

    识丝沿着灰塔塔根倒卷，直接点燃整片意识锚点！

    轰！！！

    塔身燃起火焰，裂识点不断塌陷！

    塔根意识嘶鸣，发出系统式求援识波：

    【危险火识体！】

    【不可融合！】

    【建议：转入撤离模式！】

    顾明远哪给它跑的机会？

    “你们从塔上来，现在就在这城底下化灰回去吧。”

    “炼识·终链爆！！”

    他引动五段链，全段点爆！

    整片灰塔识界，火海沸腾！

    轰隆！！！

    塔根识压核心炸裂！

    识丝从根部断开，如山崩般坍塌！

    城市夜空再度被火纹照亮！

    静环主控室内。

    苏漾看着塔爆点信号骤降，双手颤着拿出顾明远识频回传画面：

    画面中——

    灰塔塌毁，一人一链，伫立火海。

    他转头看着天上的监控器，像是隔空吼了一句：

    “塔再敢来，我就再烧一次。”

    凌晨五点半，静环主控层灯火通明。

    塔根残核被烧塌的画面还在反复播放。

    顾明远独身进识爆点，五链点燃塔体核心，把一座即将成型的塔胚生生烧成一堆灰渣。

    技术人员一遍遍读取残余识频。

    “确认塔根残核已彻底熔解。”

    “未检测到‘塔主指令符’残留。”

    “此次为塔自发构建失败……因顾明远链火侵压。”

    一群高层坐在会议桌前，无人说话。

    苏漾走进来，语气直白：

    “他说了，塔敢再来。”

    “他就再烧一次。”

    裂控派冷笑：“那你怎么不问问——下次要烧的，是不是连我们一起？”

    “你以为他还能控那条第五段？”

    “他现在只是恰好站在我们城这边。”

    “真有一天火链完全主导了他识海，我们怎么办？”

    “到时，他和塔……有区别吗？”

    林尧忍无可忍，摔杯而起：

    “你们看见他炸塔了。”

    “怎么不看见——是谁在你们全城系统识频瘫痪的时候，第一个冲进去？”

    “你们怕他变火？”

    “那塔是不是早就把人当火喂了？”

    “你们这群人，永远只会拿链去锁人，从不敢自己点一次火。”

    会议室沉默。

    下一秒，一条红色识报浮现：

    【塔方回应：编号F-0准备启动】

    【计划名：代控火源·轮转协议】

    【对象：顾明远】

    所有人表情剧变。

    苏漾：“F-0……是塔预备火源人格？”

    “他们要——制造一个能‘代替顾明远’的‘稳定火识体’？”

    林尧：“不是替代，是——夺识。”

    顾明远此时并未被通知这些“上层争吵”。

    他坐在训练室外，身边链火已息，只是脚边第五段链还在若隐若现。

    他伸出手碰了一下那段链，链没反抗，像是在打盹。

    “你今天收得比我还快。”

    “烧塔的时候疯得像条疯狗，结果塔一塌，又缩回来了。”

    “你到底想干嘛？”

    那段链没回他，只淡淡“吐”出一个字：

    “夺。”

    顾明远没再问，只静静道：

    “我现在还能压你。”

    “但你别忘了。”

    “你能烧塔，是我把你点起来的。”

    “你要真哪天不认我了。”

    “那我第一个炸的，就是你。”

    第五段链没回应，火纹缓缓一圈圈爬上他的手。

    像是在——听命。

    而此时，梦塔主控核心，编号F-0启动中。

    一个与顾明远极其相似的识体，在主塔识池中缓缓成型。

    塔意识低语：

    “真火不可控。”

    “那就，复制一个。”

    “——复制一个，能被塔永远控住的火。”

    上午九点，东城区临时修复点。

    顾明远坐在火识镇压装置旁，检查第五段链是否再次自主活动。

    但它出奇地安静，像是真的被昨天那场爆燃“喂饱了”。

    林尧站在一旁，把一张新下发的识图任务牌甩给他：

    “今天不用炸。”

    “有人找你‘聊天’。”

    顾明远接过来一看，眉头挑了下：

    “塔派来的？”

    林尧摇头：“说是来自‘系统技术管理局’，也是塔系那边一支‘非战派’，自称是谈合作。”

    “但按我们内部判断——不排除是‘F-0人格替代’试点。”

    顾明远火链微动：“所以，这次不是叫我打。”

    “是叫我看自己？”

    林尧点头：“你自己判断真假。”

    “只要你不先炸，静环不干预。”

    任务地点在东环一座废弃地下转接站。

    顾明远提前半小时抵达，识场内空无一人。

    十分钟后，一道身影从识压里缓步走出。

    穿着跟他一样的衣服。

    走路节奏一样。

    甚至识链结构——一模一样。

    那人站定，语气平静：

    “顾明远，我来替你结束战斗。”

    “你可以——休息了。”

    顾明远笑了，那笑真不是什么好笑，而是像看到笑话：

    “你谁啊？”

    “塔新开的换皮火链？”

    那人认真答：“我是编号F-0。”

    “火魂识体拟态系统·顾明远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