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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3章 沙特阿拉伯,拉夫哈:风中绿城,旅人之眼
    在前往拉夫哈的路上,我几次以为自己已走进梦境。车窗外,沙丘连绵,太阳在地平线上高高挂起,而风仿佛在沙粒之间轻声呢喃。我看着《地球交响曲》上的一页空白,笔尖微颤,不知将写下怎样的篇章——直到那座城市的剪影浮现在地平线上。

    拉夫哈,这座名字像风中轻语的城市,安静得像一首被遗忘的歌谣,却在沙漠之中悄然绽放出一种异样的美。

    我走下车,迎面是一阵干燥的热浪,却不刺骨,反而像久违的拥抱。我知道,我到达了。

    拉夫哈,是沙特阿拉伯接壤伊拉克的门户城市,也是一座历史上曾多次成为商旅驿站与部族集结地的地方。如今,它更像是沙漠中心的一颗“绿心”。

    城市建筑呈现出罕见的绿白色调,与沙漠背景相映成趣。街道两旁种满了椰枣树和夹竹桃,它们不畏风沙,在这片炎热土地上顽强地吐露芬芳。

    在城中心的广场上,我遇见一位身着传统长袍的老者,他静静地坐在石凳上,手中翻阅一本褪色的笔记本。我向他致意,他微笑点头,邀请我坐下。

    “你来自哪里?”他问。

    “远方。”我答。

    他指着地上的沙子说:“我们也从远方来过,但最后都留下了脚印。你若在这里写下什么,它会被风读懂。”

    我从背包中取出笔记本,在《地球交响曲》的页边写下一行字:“拉夫哈,是风与记忆共同雕刻的城市。”

    我骑上租来的摩托车,沿着一条通往北部边境的古道行驶。道路两侧已无明显城镇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荒原与远处的低矮丘陵。

    据说,这里曾是古代香料之路的分支之一,商旅驼队在此歇脚,牧民在此挖井掘水。如今只余下一些枯井与褪色的石碑,被风沙掩盖,默默伫立。

    我停车在一处破败的石砌亭旁,靠近地面时看到一块带有铭文的岩石,上面刻着一行阿拉伯文,翻译过来大意是:“愿远方之人,踏此地得平安。”

    我坐在石头上,感受那句祝福如风吹拂,心中不由得一动——也许旅人真正寻找的,从来不是目的地,而是那一份跨越时空的理解与温柔。

    我写下:“拉夫哈不喧哗,却在静谧中接住每一位旅人的影子。”

    清晨的拉夫哈,有着罕见的宁静与清凉。我起得很早,前往清真寺参加晨礼。那是我第一次在这座城中感受到人与人之间无需语言的信任与连结。

    寺外广场上有一口老井,据说已有百年历史。有人用辘轳缓缓汲水,倒入长槽中供旅者与牲畜饮用。我舀了一瓢水,清凉甘甜,似乎蕴藏着整个沙漠给予的温柔。

    礼毕时,一位年轻人递给我一小段诗句写在羊皮纸上,上面写道:“水流千里不问归处,心静一方即为故乡。”

    我凝视那句诗良久,仿佛看见了这座城市的全部灵魂——在风中静立,不追逐、不奔跑,只是静静守候。

    我在《地球交响曲》里记下:“信仰,是沙漠中最柔软的风,也是最坚定的方向。”

    离开前的下午,我参观了当地文化中心,一间并不起眼的小建筑,外表被岁月风蚀得斑驳,但内里却展出了极为罕见的部族油画与手工制陶。

    其中一幅画吸引了我。画面是一位牵骆驼的旅人,背后是夕阳下如血的沙丘,前方则是一排低矮的帐篷。他的脸藏在头巾之后,只露出一双眼睛。

    画作下的标签写着:“吾等皆为风中人。”

    我久久凝视那双眼,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感受——仿佛那不就是我吗?穿越国界,行走于陌生之地,寻找一种不被命名却深知存在的旋律。

    我在《地球交响曲》写道:“我们都是风中人,画中人,以脚步作笔,画过沙丘与岁月。”

    黄昏时分,我走入城郊的一处露天集市。这里比我想象的更热闹,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香料、蜂蜜、干果、陶罐在夕光下闪着温暖光泽。

    一位摊主非要让我尝一块他自制的蜜枣酥,他说:“你若喜欢,说明你心是甜的。”我吃下那酥点,确实甜得绵长。

    我逛至一处卖古书的摊位,发现一本破旧的手抄本,封皮写着:“旅人之录”。我翻开几页,竟是数十年前一位陌生人记录的沙漠见闻。

    他的字迹清瘦却坚定,末页写道:“我已走过许多城,但从未遇见像拉夫哈这样温柔的风。”

    那一瞬,我仿佛听见时间彼岸的回音,告诉我:你不是孤独的旅人。

    当晚我受邀参加了一场帐篷晚宴。位于城市西侧沙丘边缘,帐篷用传统毛织品缝制而成,篝火在中央燃烧。

    羊肉炖汤、手抓饭、甜枣奶茶一一上桌,周围围坐着拉夫哈的年轻人与老人。他们唱着旧歌,那是一种无伴奏的哼唱,低沉温柔,带着黄沙吹过峡谷的质感。

    我随他们一起合唱,虽然唱不出词,却能跟上旋律。火光照在每个人脸上,仿佛一张张旧画卷慢慢铺展。

    一位女孩递我一串雕花木珠,她说:“这代表旅人的眼睛,可以看到风中的心。”我小心收下,挂在颈上,感受到一种被这片土地接纳的温度。

    我在笔记中写下:“拉夫哈的夜,是风吹起的诗,亦是旅人沉默的梦。”

    离开拉夫哈的那天,风格外柔和。我站在车站外,望着远处被沙尘轻掩的天边,耳边传来清真寺最后一声诵唱,低沉而悠远。

    我知道,我将离开这座风一样的城市,去往更深的沙地。但这段宁静、宽容、温柔的时光,将永远藏在我记忆最温暖的一页。

    我写下最后一句:“拉夫哈,是沙漠送出的信笺,是旅人永不拆封的回忆。”

    翻开地图,前方已被星光点亮。

    塞卡凯——那是风与岩石共鸣的峡谷,是沙漠之舟停靠的港湾,是灵魂静候的下一个驿站。

    塞卡凯,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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