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话音刚落，林萧肃脑子里，那许久未曾响起的提示音，嗡的一声。

    【叮！支线任务“探寻前朝祭坛之秘”进度更新！】

    【初步分析：祭坛区域存在未知能量波动，频率异常，可能与古代遗留的某种阵法或特殊力量有关。请宿主谨慎探查。】

    未知能量？古代阵法？

    特殊力量？

    林萧肃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眉心不自觉地拢起。

    老杜刚才说的，再加上系统这几句话……他对那祭坛，是真上了心。

    黑山、烈风两个部落，挖空心思想要的东西，能简单吗？

    这事儿要是不弄明白，总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看来，非得亲自去看看。”林萧肃下了决心。

    “大人！”刘三刀噌地站直了，“城外不比城里，到处都是黑山部落的探子，跟筛子似的，这时候出去，太扎眼了，也太险……”

    他急着劝。

    “没事。”林萧肃抬手止住他，“就因为这样，才更得去摸摸他们的底。总不能一直等着挨揍。”

    他看向刘三刀：“挑二十个身手最好的锦衣卫，要精锐里的精锐。今晚子时，咱们悄悄出城。”

    刘三刀看林萧肃主意已定，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只是低声嘟囔了句：“得嘞，又熬大夜……”

    可那语气里，哪有半点不乐意，反倒有点按捺不住的兴奋劲儿。

    跟着这位大人干活，是累，是悬，可心里头敞亮，痛快！

    ……

    这晚，天上没月亮，风也刮得呜呜响。

    林萧肃换了身方便活动的黑衣，刘三刀带着二十名挑出来的锦衣卫紧随其后。

    一行人避开城头巡逻兵的视线，找了个偏僻的城墙垛口，用钩索悄没声息地滑了下去。

    马蹄都用厚布裹了，嘴里也衔着枚，动静压到最低。

    出了城，借着夜色掩护，很快就融进了朔方城外茫茫的旷野里。

    按着老杜给的路线，他们一路往东南方向摸。

    离朔方城越远，地界越是荒凉。

    脚下的路坑坑洼洼，空气里混杂着草木腐烂和野兽的腥臊气。

    翻过一道低矮的山梁，前面远远的，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掩在昏暗天色下，应该就是那祭坛了。

    还没靠近，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就罩了下来。

    林萧肃停住步子，闭了闭眼。

    眉心处，那旁人看不见的獬豸角开始微微发烫。

    一股冰冷刺骨、满是恶毒意味的气息，冲刷着他的感知。

    这股子恶意，不像是人发出来的，更像是某种古老、野蛮，只知道毁灭的东西。

    “都小心！”林萧肃声音压得极低，同时发动了【鹰眼术】。

    眼前的黑暗瞬间褪去，周遭景物清晰得吓人。

    地上的草叶纹路，远处的石块棱角，甚至几只藏在暗处的小兽，都看得一清二楚。

    可当他望向祭坛方向时，心里却猛地一沉。

    那边的天空，好像蒙着一层极淡的黑雾，肉眼几乎看不出来，但它在缓缓地动，散发着让人心悸的气息。

    那股子强烈的恶意，源头就在黑雾最浓的祭坛中心。

    “大人，这地方……不对劲。”刘三刀也凑了过来，低声说。

    他没林萧肃那本事，可多年刀口上滚过来的直觉，让他浑身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他手紧紧攥着腰间的绣春刀刀柄，警惕地打量四周。

    “嗯，都把精神提起来。”林萧肃声音更沉了，“跟着我，队形别散，注意脚下，留神周围。”

    一行人脚步放得更轻，猫着腰，一点声响都不敢弄出来，慢慢朝祭坛靠近。

    祭坛的主体是用巨大的条石堆的，看着有些年头了，风吹雨打，塌了不少地方，但还能瞧出当年挺气派。

    石头上刻满了图案，模模糊糊看不真切，是些古老的符号。

    这风格，林萧肃觉得有点眼熟，跟之前在醉月楼密室，还有那个“风使”令牌上看到的，有那么点像，但更粗糙，更原始。

    越往前走，那股子不属于人的恶意越重，獬豸角的示警也越急，催着他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同时，空气里飘来一股很淡很淡的、奇异的香味。

    林萧肃鼻子动了动，神情骤然变得锐利。

    这味儿……

    他太熟了！

    “西域焚香！”刘三刀也闻到了，失声低呼。

    没错，就是烈风部落常用的那种，能迷人心窍的“控心香”！

    虽然淡得快闻不着了，但绝对错不了！

    看来，黑山部落果然与烈风部落勾结，而且这祭坛很可能就是他们进行某种秘密仪式的场所，甚至可能与“控心香”的炼制或使用有关。

    他们绕着祭坛的残垣断壁仔细搜索。在一片茂密灌木丛后面，一名眼尖的锦衣卫有了发现。

    “大人，您看这里！”

    众人拨开纠缠的藤蔓和半人高的杂草，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向下的、黑黝黝的洞口。洞口约莫一人宽，边缘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显然不是天然形成的。一股更加浓郁的西域焚香气味，混合着泥土的腥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正从洞口缓缓飘散出来。

    洞口周围的地面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些凌乱的脚印，新旧不一，明显有人频繁出入。

    【獬豸角】的刺痛感陡然加剧，烫得林萧肃眉心发紧。

    脑子里嗡的一声，全是危险的警兆。

    下面，有大麻烦。

    刘三刀手按刀柄，身子微微前倾，喉结滚动了一下，等着林萧肃发话。

    他身后的锦衣卫们，个个敛息凝神，兵刃扣在手里，只等一个字。

    林萧肃盯着那黑洞洞的入口。

    西域焚香的气味，那股子邪门的劲儿，这座破祭坛……黑山部，烈风部……

    线索都拧到一块儿了。

    “真正的老鼠洞，在这儿呢。”林萧肃扯了下嘴角，那弧度没什么温度。

    “走，下去会会。”

    夜深得吓人，旷野里死寂一片。

    林萧肃带头，一行人动作轻得脚不沾地，贴着阴影摸向洞口。

    【鹰眼术】下，一切无所遁形。

    洞口周围，藏着五条汉子。

    皮甲糙，弯刀利，脸上刺着狼头图腾。

    是黑山部的人。

    五个人，就那么戳在暗地里，木桩子似的。

    姿势僵硬，脸上面无表情，对摸到跟前的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林萧肃心里咯噔一下，不对劲。

    他念头一转，【洞察人心】无声罩了过去。

    那五人的脑子里……空空荡荡，一片混沌。

    活人的念想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擦掉了，只剩下冷冰冰的死命令：【守住洞口】，【杀掉外人】。

    没害怕，没想法，连喘气都感觉不到活人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