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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那个人有问题!
    “他娘的,这帮蛮子是把裤衩都当了来打仗?”

    刘三刀唾了口唾沫,手按在城垛上,眺望着城外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头的敌军,脸上横肉抽动。

    林萧肃站在他旁边,身形笔挺,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静静看着。

    城外敌军的营盘分布、兵力调动,在他脑海中【危机推演】的面板上不断闪烁、变化,模拟着接下来的攻防。

    他很清楚,硬仗,现在才算真正开打。

    “传令下去,各部轮值守夜,打起精神,不准出岔子。”

    林萧肃的声音穿透嘈杂,落到亲兵耳中。

    “告诉弟兄们,城在,咱们就在。”

    黑山部落却没急着蚁附攻城,他们似乎更想从里面把朔方城蛀空。

    围城第三天,夜深。

    城西,存放草料的一角营房,猛地蹿起火舌,火光把半个夜空都染成了橘红色。

    “走水了!西营那边!”

    “快救火!”

    铜锣声、呼喊声撕破了宁静,城内一下乱了起来。

    士兵们提着水桶乱跑,军官扯着嗓子吼叫。

    火倒是很快被扑灭了,没烧死人,但那股子呛人的烟味儿和人心惶惶的感觉,却留了下来。

    “大人,查了,是有人放火!”

    刘三刀带着一身烟火气冲过来,一脸怒色。

    “火头边上找到油罐子了,妈的,肯定是奸细!”

    林萧肃指节捏得发白。

    果然。

    烈风部落的手段,不会只在战场上。

    隔了一天。

    城里负责给部分营头供水的一口水井旁,一个打水的伙夫刚把水桶提上来,突然就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着栽倒在地。

    巡逻队发现得快,人没死,但那井水是彻底不敢用了。

    “大人,水里有毒!”

    老杜脸色铁青地过来禀报。

    “幸亏发现得早……”

    纵火,投毒。

    一桩接一桩,守军本就绷紧的弦,被狠狠敲了两下。

    恐慌在暗地里滋生,看谁都觉得不对劲,互相猜疑。

    人心一乱,比城外的千军万马还麻烦。

    “想让咱们自己先垮掉。”

    林萧肃的声音冷得像冰碴。

    藏在暗处的老鼠,必须尽快找出来。

    他没再等。

    入夜,林萧肃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地站在经略使府邸的最高处。

    【鹰眼术】发动。

    视野骤然拔高、拉远,整座朔方城尽收眼底,黑暗中细微的光影变化,角落里不寻常的动静,无所遁形。

    【獬豸角】的感知也铺展开来。

    恶意、谎言、罪孽的气息,哪怕再微弱,也逃不过他的捕捉。

    他的注意力集中在粮仓、军械库、水源地,还有几处关键的城防位置。

    时间慢慢流逝。

    东城墙附近,一队夜巡的士兵。

    其中一个兵卒,动作总慢半拍,落后同伴一步,眼神不时瞟向阴影处。

    【鹰眼术】视野拉近。

    那兵卒的手指上,有个极淡的纹身印记,不留神根本看不见。

    【獬豸角】的感知里,一股冰冷的杀意,混杂着被强行扭曲的混乱感,从那人身上传来。

    控心香……

    林萧肃心头一动,这人是被药物控制了。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城南靠近贫民区的一条黑黢黢的小巷。

    一个穿着寻常百姓衣服的身影,正把一个小包塞进墙角的砖缝。

    【獬豸角】清晰地捕捉到,那人身上散发出的,是烈风部落死士特有的阴狠暴戾。

    “逮到你们了。”

    林萧肃嘴角扯出一道冷厉的线条。

    “老杜,刘三刀!”

    命令通过秘密渠道发出。

    “在!”

    “东城墙第三巡逻队,左耳后有颗痣的那个兵,拿下!城南石磨巷西口,第三个院子的墙角,有人塞了东西,也拿下!动静小点,都要活口!”

    “是!”

    老杜和刘三刀应声而去,带着精锐的锦衣卫校尉,融入夜色。

    不到半个时辰。

    两个嫌犯被悄无声息地押进了经略使府的密室。

    那个被控心香控制的士兵,对着锦衣卫森冷的刑具,还有林萧肃那洞察一切的压迫感,很快精神就垮了,语无伦次地交代了被胁迫的过程。

    另一个烈风部落的死士倒是硬气。

    但在刘三刀一番“招呼”下,也没撑多久,就把城里其他的几个联络点和部分同伙给卖了。

    “很好。”

    林萧肃听完汇报,声音更冷。

    “城里的老鼠,还真不少。”

    “传令!”

    他斩钉截铁。

    “即刻起,全城戒严!除了军务人员,任何人不得上街走动,违令者,杀!锦衣卫配合边军,加大巡查,严索奸细!粮仓、水源、军械库,加派双倍人手!”

    命令传下,朔方城本就紧张的空气瞬间凝固。

    街道上,一队队锦衣卫和边军士兵往来穿梭,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盘查所有可疑之人。

    整座城,像一个被不断勒紧的铁箍。

    根据那死士的招供,锦衣卫顺藤摸瓜,又抓了三个潜伏的奸细。

    其中一个,竟然还是负责采买伙食的小吏。

    第二天,天刚亮。

    五个被抓的奸细,连同那个死士和被控制的士兵,被五花大绑,押往校场。

    林萧肃一身戎装,按剑立于高台之上,目光冷冽地扫过台下鸦雀无声的边军将士和被允许围观的少数百姓代表。

    “诸位!”他的声音借助内力传遍整个校场,“黑山部落大军围城,意图吞我河山,毁我家园!然,比城外之敌更可恨者,乃是藏于我等身侧,欲从内部瓦解我朔方城的内奸、细作!”

    他伸手指向台下跪着的五人:“这些人,便是通敌卖国,纵火投毒,欲置我满城军民于死地的叛徒!”

    “按军法,通敌叛国者,当如何处置?!”林萧肃厉声喝问。

    “杀!”

    “杀!”

    “杀!”

    台下,积压了数日恐慌和愤怒的士兵们,爆发出震天的吼声。

    “好!”林萧肃猛地抽出佩刀,刀锋在晨光下闪耀着死亡的光芒,“今日,本官便以这五颗通敌之头颅,祭我大乾军旗,以正军法,以儆效尤!”

    “斩!”

    手起刀落,毫不留情。五颗人头滚落在地,鲜血染红了高台前的土地。

    血腥的场面,让所有人都心头一凛,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病态的宣泄和安全感。那些潜伏在暗处的威胁,被这位铁血经略使以雷霆手段揪出并斩杀,让惶惶不安的人心,重新找到了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