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br>山崎和山黛起床，在院子里面活动。</br>随后获得了早饭，粥与馒头，是白馒头，还有三色豆腐卤。</br>红的辣，黄的咸，灰的臭，各有各的风味。</br>两人吃饱喝足，晒太阳。</br>然后发现杜良过来了，立刻起来迎接。</br>“我已经查过了，你们没有说谎。”</br>山黛问道：“那我们能走了？”</br>“事关重大，我希望你们可以住在本府之内。”</br>“也行吧，反正我们居无定所。”</br>杜良突然问道：“你们之前在哪里？”</br>山崎解了红尘之气，让心意相通。</br>山黛继续，“就记得炀城，我们六岁的时候在那边，住在一个凶宅里面，记得张李两家联谊，我们去抢吃流水席。”</br>“当时就是乞丐？”</br>“对，有个老乞丐收留我们，带着我们讨饭，说小孩子好博取同情，后来带我们到处走，等我们大了些，吃的多了，骗不了钱了，就要把我们给卖了，我们就逃了。”</br>“好，那你们识字吗？”</br>“当然，我们可是能写会算，还会些武功，这才好逢人就说家道中落，这年头乞丐都卷得一塌糊涂。”</br>杜良汗一个，乞丐什么时候都变为人才了？</br>“这样，我送你们去学堂怎么样？”</br>“能不去吗？我们觉得当乞丐挺好，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什么都不用操心。”</br>“呃……”杜良本来想说乞丐不好，听到最后一句，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br>他是有体面，皇子也有风光，可那都是表面上的。</br>实际上，他们需要操心的东西太多了，可以说没有一天安生日子。</br>吃的再好，过得再风光，似乎也没有乞丐过得舒坦。</br>“没话说就是答应了，你放心，没你的同意，我们不会走。”</br>“好，那就不留你们了。”</br>……</br>山崎和山黛出了农舍，顿时感觉海阔天空。</br>在镇里溜达了一圈，没讨到什么油水。</br>这里人并不富裕，也不喜欢帮助人。</br>听说这里的人，都是强迁来的，看建筑年份，感觉没错。</br>直接出镇子，在河边捞了几条鱼，再来卖。</br>卖得二十文钱，三文钱借了根长绳子。</br>“哎，走一走，看一看呐……”</br>“有人的捧个人场，有钱的捧个钱场……”</br>很快聚集了一群闲人，两人开始表演。</br>这边拍手，那边绳子像蛇一样，从篓子里面钻了出来，到处游走，摆出各种形状</br>众人明知道里面是以气驭物的把戏，也愿意花上一文钱乐呵乐呵。</br>没到中午呢，一大群人就给山崎和山黛贡献了几百文钱。</br>两人笑眯眯的谢幕，拿着钱去饭馆里吃鸡，顺便买了干粮。</br>下午甩开膀子，去边疆府的门户，集城，那也是边疆府物资运输的咽喉之地。</br>走着走着就天黑了，在河边扎营，吃干粮。</br>幕天席地，看着璀璨的星空。</br>山黛突然笑着说道：“哥，不得不承认，乞丐真是躺平的最高境界。”</br>山崎轻声道：“尤其是没有生老病死，那些忧虑的时候。”</br>这时，有马蹄声来了，不用说，是找他们问话的。</br>不久之后，来了两个蒙面人。</br>“小乞丐，老老实实把你们这些天的事情都说出来。”</br>“噢。”</br>山黛掰着手指慢慢说，山崎打量周围，看看杜良的人埋伏在哪里。</br>想也知道，杜良是没有线索，所以把他们放出来，让他们把藏在暗处的人钓出来。</br>如今人钓出来了，这不抓，是准备顺藤摸瓜吗？</br>可人家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风险？</br>……</br>山黛说完了，人没有出来。</br>蒙面人抖手砸出了两枚碎银子，直接把两人砸倒了。</br>实际上，两人接到了，装死。</br>两个蒙面人打马走了，很快又有人来查看。</br>兄妹俩没等人靠近，主动坐了起来，揉着脑袋，装傻。</br>来人询问，山黛直说。</br>来人听完就走了，没给钱。</br>“小气。”山黛撇嘴。</br>山崎咂嘴，“这回可以睡个好觉了。”</br>……</br>两人在野外晃荡了好几天，这才抵达集城，只是城门官不给他们进。</br>得，也不要讨饭了，转行当猎人吧。</br>顺着河走，确定这边的乞丐分布，好避开他们。</br>结果，让两人很意外，走了几里地，这里竟然没有乞丐！</br>再一想，这一路都没见到乞丐。</br>正疑惑呢，八个打手过来了，看脚步，没多少武功，就是五大三粗的壮劳力。</br>“就是他们两个，把他们带走。”</br>“真以为乞丐好欺负！”</br>山黛摩拳擦掌的上了，脚踢小腿，拳打下巴。</br>生生把八个打手，都打趴下了。</br>“说，抓我们干什么？”</br>“误会，误会，我们是济事院的。”</br>“济事院？”</br>“就是收容乞丐流民的地方，给大家饭吃，教大家识字。”</br>“别告诉我，以后是当兵或做劳役吧？”</br>“这个，总之是赚钱养活自己。”</br>“得，怪不得要抓人呢，听起来就是当乞丐更舒服。”</br>山黛放人，八个打手捂着下巴，一瘸一拐的走了。</br>两人在河边的树林扎营，用树枝树叶建立棚屋。</br>这边收拢枯枝生火，那边叉鱼上来处理，一根棍子一条鱼，架在火堆旁烤。</br>吃着鱼呢，又有一群人来了，还是济事院的，领头的换了一个公子。</br>“喂，你们两个，为什么不去济事院！”</br>“为什么要去？”</br>“济事院可以给你们吃穿，教你们读书识字，明晓大义。”</br>“得了吧，我们两个有吃有喝，不去你们那劳什子，以免当兵当苦力。”</br>“你们要当一世乞丐吗？”</br>“那也没什么不好。”</br>“荒唐，你们可知道家国天下。”</br>山黛大乐，“我们知道那都不是我们的。”</br>公子被堵的说不出话来，“那自然不是你们的。”</br>“那还有什么好说的。”</br>“但你们可以建功立业，置屋拥田，娶妻生子，开枝散叶，建立宗族。”</br>山黛咂嘴，“想的真好，但人死如烛火殆尽。”</br>“你说的这些美事之后，除了吃苦受累，便是生死相搏。”</br>“到头到了，也是两眼一闭，两腿一蹬，无甚意义。”</br>“不如当个乞丐，日日逍遥快活，天天做一场美梦，活到哪儿算哪儿，岂不快哉！”</br>公子说道：“你说的什么话，哪会没有意义，你的家族就是你存在的证明。”</br>山黛反驳，“为人当牛做马，拼死拼活，你想去便去，别拖着我们。”</br>“你们怎么能如此不上进！”</br>“上进不上进的，我们都是乞丐，你还指望我们马上封侯？既然不能能封侯，还努力个什么劲儿啊。”</br>公子也没话说了，别说是两个乞丐了，他都不指望能够马上封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