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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 乌鹊惊兮哑哑,余顾兮怊怊。
    王随真并不傻,一答应这事,他心里马上就后悔了,暗想:”是啊,你的命保住了,我王随真的小命恐怕要保不住了!”

    不过,他转念又想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区区一盏茶的功夫,料想一直运转枯木神功,也应该支持的住!”

    再说了,如果一感觉事情不妙,自己完全可以掉头就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想到这里,王随真盘膝坐定,眼问鼻,鼻问口,口问心,不管外部世界如何变化,只一味打坐运转枯木神功。

    而戏曲班子这边已然开始,先是箫声大作,随后两名舞女一转,那名绝色女子赤足而行,宛如蝴蝶入花丛,又如龙游白云中,盘桓来去,动作轻盈,皓腕玉臂,玉足如雪,又因为有人点起了袅袅香烟,女子身周云雾缭绕,她舞蹈的身影在云雾中忽隐忽现,真好似九天仙女在云中舞蹈一般。

    可她舞蹈的再美丽,也是对牛弹琴。

    王随真眼都不睁,如老僧入定一般,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虽然外表看起来是这样,可王随真的情况,只有他自己知道。

    从舞乐大起的那一瞬间,王随真就感觉到了异样。

    他虽然紧闭双眼,但耳朵眼可没闭上的功能。

    管萧之乐一起,王随真就忍不住心中一颤。

    他觉得这些的乐曲有些古怪,这乐声一进入耳中,便犹如活物一般,从耳朵眼里往里钻,分兵两路,有的直钻上了脑瓜顶,在脑瓜顶上瞎折腾,一个呼吸的功夫就把脑袋给整麻木了,有的则跟活虫一般,顺着脖子直爬到了身体里,所到之处,酸麻胀痛,不适的异像层出不穷,弄的王随真霎时之间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还不算完,随着这名绝色女子的舞蹈,她身上不知为何,也开始散发出阵阵沁人心扉的香气。

    这股香气如麝如檀,其香无比,令人一闻之下,只觉骨酥肉麻,心神飘荡,晕乎乎,轻乎乎,似乎整个人都到达了天堂,所有的痛苦都离自己而去,所有的快乐都从天而降,一切都是美好的,一切都是温暖的,一切都是愉悦的。

    美妙的滋味,难描难述,难形难容。

    任是谁身处于其间,都得沉迷,沉醉,沉沦这种美妙的滋味当中。

    幸好王随真不是普通人。

    身体一对他的思想发出这种信号,他就敏锐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人本身的的思想其实跟肉体的思想是分开的。

    当然,许多人将两都混为一体,混为一谈。

    身体舒爽,思想跟着欲~仙~欲~死。

    身体痛苦,整个思想都痛苦难挡。

    但有的人不是这样。

    有的人极其冷静。

    冷静到了极致。

    冷静到了思想跟肉体完全分离的地步。

    身体的所有感触,思想都会冷静的分析,然后得到结论。

    绝不会跟随着身体的感觉起伏。

    顺不妄喜,逆不惶馁,安不奢逸,危不惊惧,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王随真当然不是天生如此。

    他是经过经年累月的修炼,才勉强做到了这一点。

    一感觉到身体想让思想沉沦其中,王随真就知道事情不妙。

    思想上的麻醉化,会影响人做成正确的判断。

    人一旦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就会做出错误的判断。

    这句话是一句废话。

    但废话往往是一句描述事实的真话。

    人做出错误的判断,往往会导致人的死亡。

    现在的王随真心里门清,自己绝不能做出错误的判断。

    他见枯木神功也压不下去耳朵和鼻端传来的愉悦之感,把心一横,用上了‘封’字诀,将听觉和嗅觉都封了起来。

    如果说听而不见,嗅而不觉无效的话,直接物理封掉,更加有效。

    果然,把听觉和嗅觉一封,世界世静了。

    在王随真脑海里,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再次归于平静。

    可惜,王随真光顾着折腾听觉和嗅觉,完全忘记了外部世界的变化。

    那名绝色女子跳了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陡然间身形一跃,已到了正打座的王随真近前,纤纤玉指一晃,手间已经多了一杯美酒。

    玉杯油润,光华如雪,美酒满杯,其色如血。

    王随真刚刚平静下来,但随着听觉和嗅觉的失去,他那极强的警惕性也失掉了大半。

    女子嘴角轻勾微笑,手托酒杯:“公子,还请满饮此杯。”

    王随真不语,也不动。

    女子并不等王随真答话,拿手一托,将酒灌入王随真口中。

    美酒如蜜,顺喉而下。

    酒一喝下去,王随真马上察觉到了异常。

    因为他根本就不想喝。

    可惜想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晚了。

    酒一入肚,王随真只觉得全身一热,一股温暖的热流瞬间游遍全身。

    他只觉得整个人都飘飘然,然飘飘,如入仙境,如临绝顶,如越九霄,如升极乐,如御龙撵。

    所有的一切都变的微不足道,所有的一切都似乎不再存在,所有的一切感触都在消散,只有永恒的快感一直萦绕于心头。

    王随真内功再深厚,此时也乱了道心,心中一嗔,于霎时间睁开了双目。

    眼前映入眼帘的景像,让王随真愣在了那里。

    眼前的所有景像,不知何时,早已大变。

    那有什么桌椅板凳?又那有什么舞女和戏曲班子?

    眼前只有一名身穿大红色喜袍,头上高挽发簪的绝色女子。

    这绝色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红香姐。

    王随真一时迷离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现在在那里?自己现在正在做什么事?

    杨红香嘴角含笑,眼如秋波,淡淡的眉梢之末,挟带着三分喜意,却有十七分挑逗的情欲。

    娇艳的两瓣红唇,似是在向王随真索吻。

    随着美酒下肚,王随真本已方寸大乱,封住的听觉和嗅觉已然恢复,此时瞧着眼前的无边春色,感受着红香姐那一双柔荑在自己耳垂上传来的淡淡温热和细腻,王随真心神在彻底的疯狂的情欲和极度的冷静撕扯下,慢慢陷入了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