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远大惊,急忙一把扶住,使劲掐着人中,大声呼喊:
“阮主大人......”
“阮主大人......”
不一会,阮福澜就醒了过来。
万幸,阮福澜是在城中宴会,酒醉之后,就搂着几个小娘子酣睡,没回城外的阮军大营,得以逃过一劫。
万幸,七辆大明车炮、七百支燧发枪,阮福澜随时带在身边,也在城内护卫,不曾损失分毫。
席卷完阮军大营,郑梉带着郑克明和一众志在千金赏的郑军兄弟,立马追着从大营逃出的阮军逃兵,向城内冲。
如龙的火把,震天的喊杀声,吓得阮福澜,两条腿都软了。
“阮主大人,城内发现郑军细作,四处放火,呼应城外郑军。”一名偏将,突然冲上城头来报。
“奶奶的,这些人,贼心不该,早知不该留,应该统统杀光!”阮福澜大骂一句。
“郑主大人,来不及了,快撤吧!”
“郑军,快要打进来了!”
阮文远指着快要冲到城下的火把、火龙,大声建议。
阮福澜往城下一看,更加慌张。
他听到了那句“活捉阮福澜、黄金一千两”的热血口号,郑梉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啊!
“撤......快撤......”
阮福澜一咬牙,一拳砸在城墙上,砸的手疼。
又撂下一句狠话:“不出三日,老子一定杀回!”
随后,带着阮文远及一众兄弟,立马撤出新夺的城池。
兵败如山倒,一撤不得了!
郑梉和郑克明志在收复三城失地,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看阮军撤退,立马狂追!
郑军士兵喊着“活捉阮福澜,黄金一千两”的热血口号,不抓到阮福澜,也不肯收手,个个奋勇向前。
凌晨时分,晨曦微亮。
郑军追着阮军,一路穷追猛打,杀得一路的尸山血海,一连复三城,一直追到??江边,才告停止。
逃过??江,出了一身的汗,阮福澜和一众阮军将士的酒,终于醒了。
一清点,虽然七辆大明车炮、七百支燧发枪都在。可一战,十万大军,竟然折损了四万。
伤亡,比郑军还多。
阮军水师,也被郑军水师突然袭击,狼狈撤回,还损失战船三十余艘。
得知战损情况,阮福澜后悔不已、叹息不已、忧愁不已。
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只顾痛骂郑梉阴险狡诈:
“奶奶的,郑梉这个贼人,居然敢在老子面前耍诈!”
“狗日的偷袭,算个什么本事?”
“有本事,拉出来,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
可骂完了,战事还得继续,士气还得重振。
第二日,南方阮军和北方郑军,又开始在??江对峙。
阮福澜把七辆大明车炮拉出来,开始猛轰北方郑军。一枚枚开花弹射出去,在??江对岸、郑军阵地上炸响,终于阻挡住了北方郑军前进的脚步,也终于积攒起了一些士气。
阮福澜忌恨于郑军的口号,也把金银搬出来,给郑梉也悬赏一千两黄金:
“郑梉狗头,千金买骨。”
“食肉寝皮,一城之主!”
阮福澜直接用一座城池,作为赏赐,可比郑梉大方多了。
可是,然并卵,再多的赏赐,再猛烈的攻击,北方郑军、南方阮军都无法突破??江防线。
双方,都太熟悉对方的套路、战术、优缺点,都无法彻底击溃对方。
只有南方水师和北方水师,在南海海域,你来我往,互相追击......打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各自折损一半之后,终于各自撤回,脱离战场,无力再战。
仗打到这个程度,郑梉和阮福澜,都不再说狠话,只能对峙、只能熬、只能白白耗费钱粮。
开始比拼,谁的家底,更雄厚。
困则思变,阮文远详细研究了双方态势,立马给阮福澜,出了一个好主意。
“阮主大人,小的听说,有一伙海军,来自遥远的荷兰。”
“他们船坚炮利、舰队庞大,把西班牙、葡萄牙这些海上强国,都给打服了。”
“即使是天朝上国大明王朝,也拿他们没办法。明朝的台湾岛,已经被他们攻占了二十多年。”
“大明朝到现在,还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们的商人和贵族,联合成立了一个叫做什么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部门,控制了香料群岛、马来半岛、锡兰、爪哇、苏门答腊、马六甲等战略要地。”
“咱们若是能请到这伙海军助阵,一定能打败郑军,平推向北,一统安南。”
“文远兄弟,这伙人,现在在哪?”阮福澜急忙问,一脸期待。
阮文远受到鼓舞,急忙道:“阮主大人,小的听说,他们的大本营,就在苏门答腊。”
“阮主大人若派出使臣,奉上金银珠宝,许以土地重利。这帮水师,定会欣然来投。”
“等打败了郑主,可将一城之女子、金银、壮丁,悉数交由这伙人处置,其定愈加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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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好说!”阮福澜大方道:“反正,攻下的城池,大部是郑家的儿孙!”
“莫说一座,赏他两座,又何妨!”
“呵呵......这出使重任,那就交给文远兄弟了!”
“啊.......”阮文远大吃一惊,他随便出的主意,反倒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呵呵......文远兄弟可别拒绝,此重任,非文远兄弟莫属。”
阮文远不得已,只得接下出使大任,带上阮福澜给的金银,亲自出使苏门答腊,去寻荷兰海盗。
令阮福澜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海船刚刚出海、刚刚扬帆起航的时候,苏门答蜡的荷兰海盗,早已盯上了令人垂涎三尺的大明商船。
总督巴达维亚和舰队指挥官巴尔萨·博尔特,早已盯上了李岩的商船。
巴尔萨·博尔特得知李岩商队已经从仰光出发、欲通过马六甲海峡,急忙向总督巴达维亚禀报:“总督大人,这伙明朝商船,一定是赚的盆满、钵满、船满。”
“他们撤回之时,正是满载之时,也是咱们予以检查之好时机。”
“呵呵......南海是咱荷兰的,任何船队,未经许可,严禁通行南海!”
“否则,连船带物,一律没收!”
巴达维亚满意点头:“博尔特将军,马六甲海峡,也是咱大荷兰的地盘,他们进进出出,走城门呐?”
“此番,必得收重税、立规矩,才能让明国人,知道咱们大荷兰,是这大海的主宰!”
“总督大人,末将请命,率军围捕明国商队,全部送到雅加达来,交给总督大人处置。”
巴达维亚再次满意点头:“博尔特将军威武,他们这次,有多少船?”
“总督大人,末将探查得知,大约五十余艘。”
“一艘军舰控制一艘商船,末将决定,出动五十艘军舰,调集一万大军,确保一船不漏,全部拘捕。”
“如此说来,咱们得全军出击了!”
巴尔萨·博尔特急忙道:“总督大人,全军出击,获利极大。要是跑了几艘,可就亏了。”
“好.......”巴达维亚下定决心:“传令各舰,张满帆,全军出击,在马六甲海峡,包围明国商队,勿使逃脱。”
“末将遵令!”巴尔萨·博尔特急忙大声领命。
李岩的船队,进入马六甲海峡,就有三艘荷兰海盗船追上来。
只不过,看李岩船队庞大,不敢上前拦截,只是远远的跟着。
过马六甲海峡,李岩船队呈一字长蛇阵,依次通过。两岸的百姓,看如此大规模的商船,都啧啧称奇。
个别老者,看见随风飘扬的“明”字大旗,甚至想起遥远的、郑和下西洋的传说。
船队一直行到马六甲海峡出口,晴空万里、碧波荡漾的海面上,突然冒出无数艘战船。
巴尔萨·博尔特的五十艘战船,立马排成一个扇形包围阵,慢慢围过来,将李岩的船队,死死堵住。
“李相公,这荷兰海盗,还真听你的话。”
“你说他们必在海峡出口设伏,他们果然起了个大早,乖乖埋伏在海峡出口。”
大明水师副将张煌言,站在李岩身边,不停感叹道。
李岩笑笑:“张将军,这海峡、狭长,荷兰海盗前后一堵,咱们的船,一艘都跑不掉。”
“如果他们不在这包围,那就是某高看他们了。”
“呵呵.......李相公,这仗,怎么打?”张煌言笑道。
“还请张将军,派三艘战船,解决掉后面那三艘海盗船。其余商船,全部撤入海峡。剩余七艘战船,只要堵住前面即可。”
“他们想把咱们闷在海峡之内,咱们也反其道而行之,让他们追入海峡。”
“咱们只需守住入口,待郑将军大军杀来,便可将他们一锅端。”
张煌言大喜:“好......李相公计谋,果然不同凡响。”
此番诱敌,大明商队,以身为饵。
这饵,还有十艘战船,是能崩掉牙齿的铁饵、火饵。
“全军后撤,退入海峡!”张煌言立马接管船队,大声下令。
荷兰海盗巴尔萨·博尔特站在“海上权杖号”舰桥上,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明船队,挥舞着拳头,脸上满是贪婪与凶狠。
兴奋吼道:“发财了,哈哈......发财了......”
“让这些明国商人见识见识,谁才是这片海洋的真正主人!”
话音刚落,大明船队,竟然纷纷掉头,退入马六甲海峡。
“狗日的,还想逃!”巴尔萨·博尔特大怒,抽刀大吼:“全军出击,给我追!”
五艘装备精良的荷兰主力战舰,如同嗜血鲨鱼,立即扯满风帆,破开海浪,气势汹汹,扑向退入海峡的大名商队。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张煌言看敌舰冲上来,立马大吼:“开炮.......”
轰轰轰......
轰轰轰......
七艘大明福船的二十一门尾炮,突然开炮。
冲在最前的荷兰海盗船,立马被轰得粉碎、解体。没被炸死的荷兰海盗,全部掉落水中,哀嚎不已。
其他的海盗船,完全懵了!
他们没想到,大明商船队中,竟然还有火炮?
他们对大明的船,太陌生了。以为占了一个台湾岛、打败了葡萄牙和西班牙,他们就天下无敌?
海盗船司令博尔特,也懵逼了。
不过,看明国船队,一直往后撤,博尔特一咬牙、一狠心,再次下令出击:
挥刀大吼:“全军出击,猛轰敌船!让他们看看,咱们的獠牙!”
无数荷兰海盗船,立马冲进海峡,一边追击、一边开炮。
轰轰轰......马六甲海峡之内,顿时炸起无数冲天水柱。
令博尔特和一众荷兰海盗没想到的是,明国船队的火炮,竟然比荷兰战船的要射得远、威力大。
明明是自己在追击,可最受伤的,竟然是自己。
马六甲海峡入口,紧追而来的三艘海盗船,看明国商队要后撤,立马冲上来,想要堵住海峡入口,把明国商队,一锅包饺子。
在他们眼里,商队想对抗战船,那是痴人说梦。
三艘荷兰海盗船,刚刚布好阵,轰轰轰......无数枚开花弹,立马飞来,落在甲板上、舰桥上,不仅炸死人,还特么燃起火。
“救火.......”
“回击......”
荷兰海盗手忙脚乱吼叫着,立马开炮回击。
无数炮弹,砸中明国战船。
可是,巨大的、使用水密舱技术制造的大明福船。炸开几个舱室,涌满几舱室海水,依旧岿然不倒。
荷兰海盗慌乱间,三艘喷着愤怒炮火的大名福船,竟然全速冲了上来。
轰轰轰......
三声巨大的撞击轰鸣,直接把三艘荷兰海盗船撞翻在水里。
两艘解体、一艘倾覆,船上无数海盗,纷纷掉落水中,要么被砸死、要么被淹死、要么在水中沉浮。
“射.......”
各船校尉一齐下令,嗖嗖嗖......无数铁箭,顶住落水荷兰海盗的脑袋,就是一同密集箭雨。
不多时,马六甲海峡,就被血水给染成了淡红色。
冲开堵截,大明商队,里马退出马六甲海峡。
张煌言立即指挥十艘战船,在海峡入口,排成一个扇形包围阵,死死堵住入口。
博尔特率领四十多艘荷兰海盗船,也全部冲进了马六甲海峡。
他一心往前攻、眼睛向前看,他不知道的是:马六甲海峡的出口,已经被埋伏在更远处的郑成功水师大军,给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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