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生气的……
……
男子重重的打了自己的脸几下。
……
男子带着孩子回到了家里。
过去的纷扰结束了。
新的生活开始了。
家里只有他跟孩子的生活。
……
时间能治愈一切。
或者说，可以麻痹一切。
……
陪着孩子渐渐长大，看着孩子升学、毕业。
孩子上班了。
孩子成家了。
孩子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
男子躺在杂货店里的躺椅上。
他终于有很多的时间可以跟妻子说说话了。
他把孩子照顾得不错。
妻子看到……
会高兴的吧。
……
男子越来越喜欢待在杂货店里。
这里到处都是他跟妻子的回忆。
他抚摸着妻子的照片。
照片里的妻子美貌温婉。
眉眼间藏着一丝灵动狡黠。
看着玻璃镜框上模糊映出的自己的脸……
男子模糊的笑了笑。
而他，已经变得两鬓斑白、满脸皱纹了。
……
虚耗也看着镜框里的女子。
是它记忆中的模样。
它撇撇嘴。
狡猾的人类。
每次都擅作主张。
…..
正如女子预料的……
虚耗真的履行了女子跟它的约定。
……
亲眼看着女子没了呼吸……
虚耗有些惊讶。
甚至有些困惑。
这就……
没了？
……
在妖怪看来不算严重的伤势，对于人类而言却是致命的。
……
女子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
想到女子最后跟它定下的约定……
在汽车爆炸的时候，虚耗把男子丢了出去。
虽然男子还是满身伤痕累累，却都是外伤。
不足以致命。
……
虚耗虽然有些不甘不愿，却还是留在了杂货店里。
看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
看着男子一天天的变老。
它的感觉有些奇特。
这是它第一次这样看着人类慢慢的变化。
时间在人类的身上，真的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功能。
虚耗有些惊叹。
它饶有兴趣的观察着男子与孩子。
当然。
它还有一件事。
就是守着它的金鱼。
女子可是说了。
这些金鱼都是它的。
……
孩子离开了杂货店。
男子仍旧守着杂货店。
虚耗守着自己的金鱼。
……
然后，虚耗遇到了可以看见它的孩子。
……
跟女子提防着它偷吃金鱼不一样，这个孩子一心想要捞起小金鱼送给它作为谢礼。
……
虚耗想起了女子几次擅作主张跟它定下约定。
让它蹲守她的规定，让它照顾她的丈夫与孩子。
但这个孩子不一样。
这个孩子不需要它做什么。
反倒是一心想给它什么。
……
它第一次遇到这么努力想要送给它礼物的人类。
……
看着这孩子一次次的失败，它以为它收不到这份礼物了。
但没有关系。
这孩子不知道。
本来这些金鱼就都是它的。
没有想到……
孩子找来了帮手。
帮手真的很厉害。
它……时隔许久……
真的收到了孩子送给它的礼物。
……
它的感觉有些复杂。
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惊讶。
这份礼物……
终究还是到了它的手里。
……
在孩子跟着老人与萧骁离开后，虚耗盯着孩子送给它的小金鱼。
然后……
它抓起小金鱼放在自己的手掌心上。
……
唔。
好久没吃了。
虚耗盯着在它的手掌心上扑腾的小金鱼，咂巴几下嘴巴。
它都快忘了……
金鱼的味道是什么了？
……..
这是孩子捞到的金鱼-
不管是谁捞到的……
这是孩子的金鱼。
孩子把金鱼送给了它。
那就是它的金鱼。
它可没有违背和女子的约定。
……
萧骁微微点头。
他略微有些惊奇。
那位已经离开的女士….
用几条小金鱼“绑住”了虚耗替自己看顾丈夫与孩子一二。
真是……
好划算的买卖。
他笑了笑。
“你很遵守约定。”
女子很幸运。
遇到的是非常遵守约定的虚耗。
而不是言而无信的妖怪。
“你很好。”
女子的意外车祸离世让人遗憾。
但女子若是在天有灵，看到虚耗一直遵守跟她的约定，照顾着她的丈夫与孩子……
她会很高兴的。
……
虚耗愣了愣。
随即，目光飘移，嘴角撇了撇。
奇怪的人类。
它也没有做什么……
被一个人类夸很好……
虚耗觉得有些怪怪的。
……
萧骁笑了笑。
他换了话题。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故事。”
他歪了歪头，“那你跟着我是为了？”
同样的问题他之前问过，但虚耗没有给出答案。
而是亮出了它手掌心上的小金鱼。
总不会……
萧骁微微一愣。
虚耗是特意到他的面前……
把小金鱼吃掉……
……
没道理。
萧骁微微摇头。
虚耗不像是这么无聊的妖怪。
虚耗也没有理由要在他的面前这样做。
他并没有做什么让虚耗需要在他的面前这般做……
……
虚耗一愣。
它眼珠子乱转。
怎么又回到了这个问题？
固执的人类。
可是……
说到理由。
还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它就是兴致所至，跟了上来。
……
这个人类就不能不问这个问题吗？
虚耗略微有些烦躁。
管它为什么跟着他-
呃。
这个人类大概还真要管……
毕竟被跟着的是这个人类。
……
好吧好吧。
虚耗抿抿嘴唇。
既然这个人类这么想要答案，它就给他。
不就是告诉这个人类……
它跟着这个人类没有特别的理由。
单纯出于几分好奇。
难得遇到了……
身上带着妖怪的人类。
……
看得到它的人类不算非常的特别。
女子与带着这个人类过来的孩子都看得到它。
它跟她们也都产生了几分的交集。
但身上有妖怪的人类…..
那真的是非常的罕见了。
……
这个人类不仅能看见妖怪……
还能收服妖怪。
……
而且……
被收服的妖怪跟这个人类的关系还挺好。
没有一点被收服的不甘与忿忿。
这跟它想的不一样。
它本来还想着……
要是发现人类身上的妖怪不甘愿的模样，它就狠狠的嘲笑对方。
不。
虚耗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
它应该先转身就跑。
免得自己也成了不甘愿的妖怪的其中一员。
……
这么一想……
虚耗的身体有些僵硬。
它不着痕迹的偷偷的往后退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