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死,还愣着做什么?”
门外忽然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众人惊愕。
不一会儿就看见了云瓷一袭绛紫色宫装出现在众人眼前。
“给皇后娘娘请安。”众人行礼。
云瓷摆摆手:“不必多礼。”
紧接着她走到了小谢先生面前,拿起了匕首在手里把玩,嘴角勾起了一抹嘲弄;“江家和谢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分,几十年前的事儿了,早就过去了,何必次次都要提及,谢家为何又要紧抓着江家不放?”
小谢先生惊住了,他没有想到会在这碰见皇后。
“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小谢先生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冲着云瓷磕头。
云瓷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微微笑:“刚才小谢先生说什么,本宫也很好奇,不如让本宫也听听?”
“这……”小谢先生语噎。
有很多话根本站不住脚,更经不起推敲,谋的就是人心和情分。
谢家和皇后可没有情分。
再说皇后不好糊弄。
小谢先生支支吾吾起来。
“皇后……”江老将军喊,脸上还有些不自然,他的神色十分的虚弱,云瓷见状起身摸了摸脉象,立即对着夏露吩咐几句,夏露点头,起身去准备。
江老将军汗颜:“皇后,微臣一把老骨头了,不值当了。”
“本宫答应过江凛,一定会照顾好您,您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岂不是让本宫失信于江凛?”
云瓷的确是对江老将军心里有气,一把年纪了耳根子越来越软,要不是看在江凛的份上,她未必愿意来这一趟。
当她查到是江老将军耳根子软被谢昌言和小谢先生欺骗利用,悄无声息的送出去情报。
她气急了。
所以用了同样的法子编故事欺骗谢昌言,让谢昌言暴露本性,也让江老将军知道他被骗了。
搜查了谢家之后,云瓷都不屑派人看住谢家,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让谢昌言和小谢先生行动仍旧自由。
不出意外,谢家唯一能够求助的就只有江老将军了。
江老将军低着头,长叹口气。
云瓷的视线落在了小谢先生的身上:“怎么不说了?”
小谢先生张张嘴,仿佛嗓子眼都被人给堵住了,几次犹豫也未曾说出什么。
“既然你不便开口,那本宫就大发善心替你说几句吧。”云瓷一只手搭在了桌子上,慢条斯理的说:“从哪一件开始呢,就从谢昌言逼婚吧,谢昌言明知道江老将军去了战场,不能违抗圣旨,偏在这个时候提出成婚,不过就是笃定江家办不到,随后又借着入宫向太后献礼,认识了皇上,当初也不知谢家和太后谈判了什么,太后帮了谢昌言留宿后宫,先祖皇帝一觉醒来身边多了个姑娘,此人正是谢昌言。”
“你胡说!”小谢先生脸色骤变反驳。
云瓷冷笑,继续说:“先祖皇帝抢夺人妻,这个罪名可不好听,于是由太后下旨和江老夫人聊起此事,江家被迫退婚,谢昌言如愿入宫为妃,当年先祖皇帝还以为是自己酒后乱性拆了一对佳偶,所以,对谢昌言十分的愧疚,还有好几次谢昌言在后宫闹自杀,是先祖皇帝日日陪伴,再后来,谢昌言诊断出身孕,偏不巧又被其他妃嫔敌对,先祖皇帝不得已,只能派人守着谢昌言,也是后来人人口中的宠冠六宫。”
江老将军的脸色隐隐有些难看。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也没想过是谢昌言自己主动献身的。
“至于和亲邱丽先帝么,这事儿说来就话长了,谢昌言在认识临安先祖皇帝之前就已经认识邱丽先帝,两人在边关一带做过大半年的夫妻,后来因战争,不得已分开。”
小谢先生气恼:“照你这么说,长姐直接嫁给邱丽先帝就行了,又怎么会回来?”
“那是因为邱丽先帝当时身边已经有了皇后,家世样貌样样都好。”云瓷啧啧道:“两国又在打仗,谢昌言可不愿意无名无分的去了邱丽,和谢家断绝关系,所以才贸然回来。”
“那又为何入宫为妃?”小谢先生自嘲:“皇后娘娘为了编排谎言,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云瓷挑眉,又继续说:“之所以回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有人看见了谢昌言出现在边关,若不回来,根本无法交代,入宫为妃,也是替谢家隐瞒勾结敌国的事实,想要毁灭证据!”
小谢先生瞳孔一缩,不敢置信的看着云瓷。
“当年谢家丢了一副边防地图,一个月后,边关三座城池失守,此事硬是被瞒下来,状告谢家的几位大臣全都被暗杀,先祖皇帝察觉不对,私底下暗查,结果被谢昌言提前知晓,为了自保才给了邱丽先帝送信,大军压境,先祖皇帝不得已才妥协将人送走。”
云瓷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小谢先生:“谢家后来遭难,完全是咎由自取,和江家又有什么关系?”
“人人都以为昌妃娘娘病逝后,先祖皇帝也大受打击也跟着去了,实际上是谢昌言那个毒妇临走之前给先祖皇帝和先帝下毒,却只留下一份解药,不得已,先祖皇帝再半年后驾崩。”
江老将军震惊不已:“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云瓷点头:“先帝根本不是谢昌言的亲生孩子,而是抢走了秦贵人的,污蔑秦贵人当年诞下的是个死胎!”
她顿了顿又说:“还有关于长凝郡主的。”
一听到长凝郡主,江老将军立马多了几分精神:“还请皇后娘娘直说。”
“长凝郡主当年是中毒而亡。”云瓷看向了江老将军:“当年长凝郡主怀孕时,你还在战场上厮杀,对方敌不过临安,便收买了谢家,给长凝郡主下毒再将消息放到边关,也是那一杖,老将军从马背上摔下来,差点就死了,等赶回时,长凝郡主已经胎死腹中了。”
那是长凝郡主的第三个孩子,可惜了,没保住。
江老将军惊恐的瞪大眼,呼吸紧促。
“战场上没了老将军的督促,江衢将军作战经验不足,吃了几次败仗,又闻讯母亲死亡,大受打击,一来二去,军心不稳,很快那场战役就输了。”
云瓷指着小谢先生:“谢家通敌叛国,实在该死,为了一己私欲祸害了那么多百姓的性命,如今,还有脸来求情?”
小谢先生没想到云瓷会说的这么清楚,桩桩件件也的确是谢家的手笔,他松垮了肩,坐在地上。
“皇后娘娘又怎么会查到这些?”小谢先生忽然喃喃的问:“既知道,又为何不早点告诉江家,何至于等到今日,若是早点说,说不定江凛在邱丽也不会暴露身份,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
都到了这份上,小谢先生还想着怎么挑拨离间。
江老将军面上也的确满是担忧,懊恼。
“本宫之前只是隐约猜测,证据不足,你猜猜,本宫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云瓷冲着小谢先生笑。
这一抹笑,让小谢先生背脊发凉,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你审问了长姐?”
云瓷投去了一抹赞许的眼神:“从前只听说小谢先生聪慧无双,今日果然领教了。”
“你!”小谢先生气的浑身颤抖,指着云瓷:“你怎么敢,纳兰云瓷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审问长姐,你不得好死!”
云瓷耸耸肩:“怎么,就允许你们到处欺诈,不许本宫用点手段,本宫忘了告诉你,谢昌言还活着呢,你再敢污蔑本宫一个字,本宫会亲自带着你刨了谢家祖坟,将谢家的祖祖辈辈全都挖出来,挫骨扬灰!”
小谢先生心口猛的起伏,喉间涌出腥甜愣是咬着牙忍下去了。
论威胁人的手段,云瓷敢说第二,谁又敢称第一?
小谢先生看向了江老将军,欲言又止。
云瓷见状,还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
“带上来!”
话落,两个侍卫拖着谢昌言进门,谢昌言的身上并没有受多少伤,至少看的到的地方还是完好无损的。
只是一副精神打击,崩溃的模样,看见了云瓷后,双腿一软跪下来:“求皇后高抬贵手。”
云瓷下颌扬起:“这话你找错人了。”
谢昌言一愣,转过头看向了江老将军,提了口气:“老将军,是谢家有错,谢家有罪,今日我在宫门口说的句句属实。”
“长姐?”小谢先生慌了:“他们究竟拿什么威胁你了,你告诉我。”
谢昌言闭了闭眼,身子仍颤抖的厉害,许久没有开口,小谢先生怒瞪着云瓷。
“皇后娘娘!”
小谢先生刚要开口就被谢昌言一把捂住了嘴巴,她怒道:“成王败寇愿赌服输,被再做没有意义的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