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雳是一刻也不想多待,对着袁将军说:“你尽快想想法子,怎么才能让朕离开。”
袁将军露出为难。
“皇上,属下倒是听说这城中有两个人是当今皇上和皇后最在乎的,若是将这二人一同挟持,说不定就能离开。”侍卫道。
“谁?”
“纳兰信和江老将军!”
南宫雳蹙眉,一个是纳兰云瓷的亲生父亲,另一个是傅玺的外祖父,这两人也的确是有分量。
“袁将军,朕命令你尽快将这二人活捉,越快越好。”
袁将军不敢忤逆,硬着头皮答应了,当即就要离开,南宫雳道:“袁将军,莫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
“是。”
人一走,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南宫雳却是一点儿睡意也没有,问起了展凌的动静,侍卫说:“主子,展凌被关押入狱,三日后西市口抄斩。”
这话,南宫雳并不相信。
在小院子里又耗了三日,南宫雳派人去西市口看看。
西市口
早已经站着许多百姓,展老夫人早早就来了,一旁陪同的就是展缊,他没想到自己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后展家都变天了。
一块来的还有方氏,面无表情的看着。
“凌儿……”展老夫人喊着,眼泪都快哭干了,紧紧的拉着展缊的手:“缊儿,皇上真的杀了凌儿吗?”
展缊眸色一暗,不知该如何回应。
刽子手都已经准备好了,又是皇上亲自下令,这还能是假的吗?
想归想,他不敢刺激展老夫人,一个劲的安慰:“母亲,外面天凉了,咱们回去吧。”
“不!”展老夫人激动:“我就在这,我倒要看看凌儿的下场,不就是动手打了蕴朱县主么,我就不信皇上会这么心狠,何况蕴朱县主也有错。”
大庭广众之下,展老夫人的声音不小就这么嚷嚷着,方氏脸色微变,急忙说:“母亲,您这是非议皇上,是要被抓进大牢的。”
被方氏吓唬之后,展老夫人收敛了不少,不敢提皇上,嘴里却不依不饶的辱骂蕴朱县主。
“展家怎么会这么倒霉啊,娶了这个赔钱货,生不出孩子还害死了自己的丈夫,将展家撵走,自个儿贪图享受,硬是逼着我这个老婆子露宿街头,还不知羞耻的提了和离。”
今日展老夫人来刑场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败坏蕴朱县主的名声,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心狠无情的女人。
她倒要看看,日后谁家会娶这样的女子进门。
只有这样,展老夫人心里才平衡。
“母亲,您这又是何必呢。”方氏无奈。
“凭什么只有大房倒霉,她还能高枕无忧?”展老夫人不服气,恨不得将蕴朱县主送去断头台,让刽子手一刀砍了才解气呢。
方氏见展老夫人这么不讲理,心里隐隐有个念头,那就是要和展老夫人分开住。
继续在同一个屋檐下,早晚有一天展老夫人会毁了二房。
展老夫人骂骂咧咧足足一个时辰,直到侍卫将展凌推出来,她才住嘴,看着被折腾的奄奄一息的儿子,展老夫人险些没站稳,不顾一切的大喊:“凌儿!”
展凌抬起头,看着三人,眼眶一红激动回应:“母亲!”
“大人,求求大人让我们进去说说话吧。”展老夫人没了刚才的锐利,差点儿就跪在了侍卫面前。
行刑官看了眼时辰,点头表示应允。
于是展老夫人跌跌撞撞的扑了过去,她将展凌抱在怀里,痛哭流涕:“凌儿,我苦命的凌儿,你死了,母亲可怎么办?”
展凌又何尝不是后悔呢,他明明是意气风发的展家大郎,能文能武,在封地上又有多少姑娘倾心自己。
他想过自己在战场杀敌,浴血奋战,哪怕是战死沙场的结局也想过,但从未想过会变成阶下囚。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展凌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哥……”展缊哽咽,安抚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母亲的,重振展家。”
展凌看了一眼展缊,视线一转又看向了方氏,眼神是晦暗不明的,方氏脸色微变。
“二弟妹。”他喊。
方氏硬着头皮看向了展凌,心跳如雷,担心展凌会质问什么。
展凌的确是想问的,可话到嘴边硬是给咽了回去,他不甘心的闭了闭眼,强忍着怒火说:“日后展家就要靠着二房了,还请二弟妹多照顾母亲,毕竟,是长辈,这么多年母亲对你可比对蕴朱好千百倍不止,人总是要知道感恩的。”
方氏受不得展凌的阴阳怪气,没好气的说:“幸好皇恩浩荡,皇上没有怪罪整个展家,二房才侥幸逃过一劫,如今的二房也不想什么荣华富贵,只求平平安安的,大哥就安心上路吧。”
至于照拂展老夫人的承诺,方氏给不了。
展凌蹙眉,对着展缊说:“二弟,你可不要犯糊涂。”
“大哥就别教了。”方氏已经不耐烦了,人都快死了,还好意思在这叮嘱。
展凌气的想要再教训方氏几句。
“大哥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母亲的。”展缊倒是连连保证。
是以,展凌看在展缊的份上才没有破口大骂,也没再对方氏咄咄逼人了。
几人扯了几句嘴皮子后,时辰到了。
展老夫人哭的快要晕厥了,硬是被人给拉开了,展凌满脸惶恐,在生死关头,他害怕了。
紧张的双肩发抖,盼着能有人来救自己。
可惜,刑场森严,现场除了展老夫人情绪激动之外,没有任何人站出来说一句话。
“大人,我要见蕴朱县主!求大人尽快安排。”展凌大喊。
行刑官瞥了眼展凌,眼中尽是讥讽:“县主在府上休养,且你和县主已经没有关系了,还是别耽误时间了。”
“大人。”展老夫人也替儿子说话:“求大人开恩,就派人去请蕴朱县主来吧,毕竟夫妻一场。”
似是看见了希望,展老夫人也希望蕴朱县主能够救救人。
行刑官没了耐心。
“大人,县主或许只是一时糊涂,说不定已经后悔了,只要县主求求皇上,或许皇上就收回命令了。”
在展老夫人的软磨硬泡之下,行刑官动摇了。
“大人,我不曾后悔,既是皇上下令,眼下时辰已到,大人还是尽快动手吧。”
人群中传来了蕴朱县主的声音,众人让开了一条路,蕴朱县主被两个丫鬟搀扶着走来。
“蕴朱!”展凌激动。
蕴朱县主却是一脸鄙夷的看着展凌:“你不是自诩傲气,从不开口求人的么,难道也是贪生怕死之辈?”
望着蕴朱县主眼底的厌恶,憎恨,还有冷漠,无疑是将一盆凉水浇灭了他最后的希望。
“你当真如此狠心?”展凌质问:“夫妻多年……”
“你也有脸提夫妻二字?”蕴朱县主呸了一声,不屑的盯着展凌:“今日我来是要看着你人头落地的,事到如今就别辩解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死女人你怎么这么心狠?”展老夫人扑了过去,想要捶打蕴朱县主,还没有凑近就被丫鬟给拉住了
“放肆!”丫鬟怒喝。
展老夫人气不过又不是对手,又被丫鬟推了一把,还好是展缊一把给扶住了,才没有倒下。
“大嫂,你的确太不近人情了。”展缊抱怨道:“你怎么能丢下展家不敢不顾,自己却贪图享受呢。”
蕴朱县主深深的看了一眼展缊,这眼神看的展缊十分不自然:“我只是见不惯你这般行为,家丑不可外扬,纵使心里有气,也不该拿大哥性命开玩笑,你还是尽快入宫求求皇上放了大哥吧。”
这一刻,展缊认为蕴朱县主是开玩笑的,只是想给展凌一个教训,只要展凌认错了。
大哥就能被赦放。
蕴朱县主懒得和展缊辩解,看向了行刑官。
行刑官一个眼神。
咔嚓!
刽子手手起刀落。
血溅当场。
展老夫人愣住了。
展缊傻眼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行刑台上的人竟然被砍了,鲜红的血迹映入眼帘。
红的妖娆,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