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后眼睁睁的看着过继大典如期举行,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她极力的保持着涵养。
只是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傅玺,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是哀家失算了。”周太后呢喃。
是她小觑了皇帝的野心了。
“母后?”赵王扶住了周太后,安抚道:“两个无知小儿罢了,难以成大事。”
他压根就没有将这两个孩子放在眼里。
周太后却反手一把拽住了赵王的胳膊,低声说:“这才是个开始,万不可小觑。”
“是!”赵王的目光凝视这一切,暗暗发誓今日之耻他日一定会加倍偿还!
仪式结束后,两位孩子已经正式拥有了皇子的头衔,被安排在了皇子所居住的地方。
而周太后实在是撑不住了,在回去的路上晕了过去。
“母后!”赵王大惊,急忙将人带回去请太医。
太医是和傅玺一块来的,赵王眯着眼看向了傅玺,语气有些不善:“皇兄怎么有时间来了?”
“刚才见母后脸色不佳,有些担忧,所以过来瞧瞧。”傅玺的视线落在了周太后脸上,赶紧叮嘱太医医治。
太医诊断,太后这是怒极攻心所致,给扎了针灸后没一会儿悠悠然醒来,睁开眼便看见了傅玺穿着件明黄色龙袍坐在一旁,那五官和坐姿像极了先帝。
先帝也曾一脸幽怨地看着她。
气的周太后愤然起身,怒指着傅玺:“哀家这么多年问心无愧,是你对不起哀家!”
“母后!”赵王赶紧扶住了周太后:“母后,那是皇兄。”
经过赵王提醒,周太后才恍过神再次看向了傅玺,这一次视线清晰多了,又重新坐了下来,不悦道:“你怎么来了?”
傅玺佯装没有听懂刚才的话,沉声说:“朕是来和母后汇报追查结果的,李嬷嬷她咬舌自尽了,琉璃倒是招认不少,这是证词。”
一听说李嬷嬷死了,周太后心口堵得慌:“皇帝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稚童了,既然查明了,就该处置,不必来回禀哀家。”
一个加了香料的香囊,让周太后哑口无言,背负着谋害皇嗣的罪名,虽没有直接证据。
但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周太后纵使洗脱了嫌疑,也没有人会相信周太后的手脚是干净的。
“皇帝,哀家瞧过万年历了,最近两年都不适合成婚,你迎娶皇后的事等两年后再说吧。”周太后忽然开口。
她虽没查到皇帝和云瓷之间有什么牵扯,但皇帝这次来得太巧合了,看似是给慕贤妃撑腰,实际上何尝不是解救了云瓷呢?
从纳兰信到庆祥公主,再到免死金牌休夫,这一桩桩一件件不都是给云瓷脱身么?
周太后活了这么大岁数,岂会一点都没察觉?
云瓷!周太后深吸口气,绝不会轻易饶了她。
“是啊,县主不是亲口说过,刚休夫不久,并不想嫁人,皇兄不会强人所难吧?”赵王立即附和。
傅玺面上的笑意渐渐退去,缓缓起身,一只手束在后腰处点了点头:“母后所言极是。”
紧接着傅玺便以朝政为由离开了。
人走后,周太后便将身边人都打发了,她对着赵王说:“傅玺隐忍这么多年,是哀家被他给迷惑了。”
鲜鱼汤和朱砂的事她笃定傅玺肯定是知情的,慕贵人的封号又恰好给了贤字。
当年的娴妃就是这么死的……
“你一定要加倍小心!”周太后再三叮嘱。
“母后,儿臣明白。”
……
云瓷打了个哈欠撑了个懒腰起身,夏露赶紧扶着她:“姑娘可想吃点什么?”
“不必了。”云瓷失笑:“我又不是猪,吃饱了就睡,睁开眼就惦记着吃。”
夏露被逗笑:“姑娘哪能这么说自己。”
这时门被推开,是小太监来宣旨她可以离宫了,云瓷也不多问,立即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出宫。
宫里吃喝都有,可被困在小小的院子里,实在是憋屈,重新回到云宅后没坐一会儿庆祥公主就来了。
“之前说认你做义女,如今你身份贵重了,这义母的身份,本宫怕是担当不起了。”
云瓷小脸涨红:“怎么会呢,能入公主的眼依旧是云瓷的福气,云瓷在京城没有公主照拂还不知下场如何呢。”
这倒是实话。
庆祥公主爽朗一笑:“本宫就喜欢你的不造作的性子,既然如此,那三日后本宫便如期为你举行一场宴会。”
在征求了云瓷同意之后,庆祥公主又留下一些请帖,让她可以给交情不错的好友。
云瓷想了想给了写了几个名字,派人送了出去。
庆祥公主认义女的宴会如期盛大举行,可谓是一帖难求,不论是冲着公主还是未来皇后,都有不少人想巴结。
一大早公主府门口就已经人满为患了,府上还特意挂着一排排红灯笼,数十个小厮在府外准备了喜钱,百姓们也来凑个热闹。
“这纳兰姑娘还真是时来运转了,谁能想到从陆家出来之后,一路扶摇直上,还有这么大的福气。”
“那陆家二郎啊是压不住福,所以才没了。”
“嘘,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
百姓们闲聊时将陆砚辞的名字给说出来了,巧的是苑氏听了正着,她脸色微变。
坐在马车内平复了一会儿心情之后,才撩起帘子下了马车,陆燕紧跟其后,她本不想来的,可苑氏说,她现在要多出去走一走,多结交些人脉,将来才能帮助赵王。
“皇上都有皇子了,赵王还有什么指望?”陆燕小声嘀咕。
苑氏笑:“放心吧,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赵王殿下,至于凤命一说,不必放在心上。”
多的是死后追封的皇后。
在苑氏的劝说下,陆燕不得已来了,她看着这么多人都是来恭贺云瓷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抬起手摸了摸脸颊,敷了好几日的药才将巴掌印去掉,现在还要主动来恭喜对方,想想就憋屈。
“你日后的路还很长,不必计较一时输赢。”苑氏笑着拍了拍陆燕的手。
陆燕这才扬起了笑意:“母亲教训的是,女儿明白。”
今日一同前来的还有叶家,叶夫人见状苑氏还有几分不自在,但苑氏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依旧笑意吟吟的打招呼。
“纳兰云瓷还真是好福气啊。”叶夫人有些吃味,想当年她的女儿离那个位置仅一步之遥了。
现在却被纳兰云瓷捡了个便宜,她真不甘心。
两个女儿一个被囚在宫,许久不见皇帝,未来如何也不知晓,小女儿叶嘉仪更是远嫁,母女两见个面都是奢侈。
想想这一切全都是拜云瓷所赐,叶夫人更恨不得扭头就走,可请帖是公主派人送来的,叶家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宴会上了,她也只能借着这次宴会
找点存在感。
苑氏佯装没听懂,惋惜道:“这孩子我瞧着实在喜欢,是陆家没福气。”
听这话,叶夫人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向苑氏,儿子死了没几个月,还是被人嘲笑死的,前儿媳妇却风风光光,做母亲的不恨死了对方就不错了,怎么还喜欢对方?
进了门,偌大的院子里摆着无数的鲜花,姹紫嫣红争相绽放,庆祥公主一袭高贵明艳动人的浅黄色宫装,鬓间还有八支凤钗点缀,整个人雍容华贵,仪态万千。
她的身边还围绕着数十个贵夫人,也不知在聊些什么,笑声不断。
没一会儿云瓷出现了,她今日打扮的依旧很低调,温柔乖巧的站在庆祥公主身边。
“本宫膝下无女,如今能得这么一位贴心女儿,甚是开心。”庆祥公主开始隆重的介绍云瓷。
云瓷脸颊染上了一抹红。
等话落,自然收获了一大片的赞美声。
接下来到了展示才艺的阶段,庆祥公主还特意拿出了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当做彩头,她则拉着云瓷坐在椅子上等着看表演。
可偏偏有人不识趣的问:“今日是县主大喜,不如由县主开个头如何?”
云瓷朝着说话的夫人看去,只觉得有些眼熟,有些想不起是谁,不过从对方眼中的敌视看来,不像是和自己无冤无仇的。
“那是周夫人,周紫菱的亲生母亲。”庆祥公主解释。
云瓷恍然,今日宴会上她的确准备了一些小才艺热场子,被周夫人提及,她只好起身,正要派人去取东西。
周夫人又说:“听闻县主极擅长歌舞,不知能否给我们表演一段?”
歌舞?
云瓷蹙眉,她从原主的记忆里压根就没提取到歌舞这类才艺,只有琴棋书画。
很明显,周夫人这是在故意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