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罗国,卧佛寺。梵音阵阵,诵经声悠扬。作为暹罗国最大的寺庙,卧佛寺还有一个特别的称呼。
大楚武林人士,都将其称之为东海佛宗。虽然暹罗国严格意义上来讲,位于大楚南海区域。
但大楚对于海外诸国,一向都冠以东海诸国之称。故而,位于南海的暹罗卧佛寺,在大楚亦被成为东海佛宗。
东海佛宗虽是暹罗本土寺庙。然而,该寺僧人数代之前,曾来中土求过经。
彼时的中土佛宗,为了体现天朝上国的优越感,不仅赐予了卧佛寺僧人佛门真经,甚至连武学秘籍都传授了不少。
自此之后,卧佛寺僧人开始佛武双修,一跃成了暹罗国最大的佛门势力。
而卧佛寺也一向以中土佛门支脉而自居。到了这一代方丈净嗔时,更是毫不掩饰地宣布,卧佛寺就是中土佛宗。
净嗔本人自幼向往中土,弱冠之年更是亲临中土,在少林佛宗潜修了十多年之久。
此人资质堪称惊才绝艳,尤其是武道方面的天赋,更是令人望尘莫及。
再后来,回归暹罗的净嗔闯出了偌大的名头。被人冠以净嗔番僧之称。
又因净嗔长相秀美,面带桃花之眼,武林同道私下里便将其戏称为净嗔妖僧。
此人如今亦不过不惑之年。神僧空闻、圣僧玄悲、妖僧净嗔、密宗活佛。
这便是当今统治者整个佛门的佛宗四僧。每一个皆是大宗师强者,武林中最拔尖的存在。
早些年,四僧曾联手大战邓黎,虽折戟而归。但这份败绩,非但没有损了他们的名头。
反而让江湖上,愈发认可四僧的实力。时至如今,四僧也成了武林中当之无愧的领袖级人物,道门莫能与之争锋。
大殿的重重帷幔后,隐约可见一老僧身影。老僧盘膝坐于蒲团上。背对着大门。
他面前是一佛龛,佛龛畔摆着一小香炉,燃着袅袅檀香。笃笃笃!极有节奏的木鱼声,随着老僧敲击木鱼的动作,时快时慢。
“王上到!”忽的,殿门处有知客僧响起唱喏声。大殿内正做着早课的僧人们,无不放下手中的功课,一个个站了起来,面上带着毕恭毕敬的神色。
唯独老僧却巍然不动,恍若未闻。不片刻。一身着八宝绣纹锦袍,头戴王冠的矮胖男子,迈步走进大殿。
“山野僧人见过王上。”殿内众僧齐齐合十见礼。没办法,这矮胖男子是暹罗的天,卧佛寺虽超然,但超然的是那些去中土进修过的僧人,而不是他们。
面对暹罗王,卧佛寺的普通僧人又怎能不毕恭毕敬?
“阿弥陀佛,小王来得突然,打扰诸位大师修行了。”暹罗王合十回礼。
顿了顿?,他抬眸看向众僧?,问道。
“国师可在?”国师者?,暹罗王之师?5?????,亦是佛宗四僧中的妖僧净嗔。
早年间净嗔曾教过暹罗王佛法和武道,故而被尊之为师。众僧未及回话,帷幔背后忽的传来老僧幽幽的声音。
“众僧退下!”殿内僧人闻言,朝暹罗王行了一礼后,鱼贯退出。暹罗王也不以为意,面上反而带着一丝雀跃之色。
待僧人们都离去后。他掀开帷幔,朝老僧走去。
“老师,您的推演实在太准了,大楚已乱也!”暹罗王语气中满是兴奋。
作为暹罗的王,他在登基之前,就被净嗔灌输了中土可取而代之的理念。
故此,相比起前几任暹罗王对大楚敬畏、忠贞不同。这一任的暹罗王,一直垂涎着富饶的大楚。
“王上,淡定!”老僧,不,妖僧净嗔淡淡叱喝了一句。暹罗王忙收敛起面上喜色,朝着净嗔合十一礼。
“老师说的是,小王失态了。”说话间,他也不客气,拉过一蒲团,便在净嗔身边坐了下来。
这些年他在净嗔的示意下,整肃军队,训练新军,将军权牢牢抓在自己手中。
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入侵大楚。如今,终于等来了大楚即将颠覆的好时机。
“王上,精兵可准备好?”净嗔停下了敲木鱼的动作,转过身看向暹罗王。
暹罗王重重点了点头。
“万事俱备!”他做梦都想着入主中原,又岂会懈怠?净嗔闻言,眼眸中抹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当初老暹罗王有三个合法继承人。其中如今的暹罗王排在最末,按理很渺茫。
但净嗔却一眼相中了他。并扶持着他顺利登上王位。净空看中他的不是别的,就是听话,外加不亲近大楚。
不像其他两个王子,都是妥妥的亲楚派。
“老师,小王该如何出兵?”
“北上借道云贵?”
“恐怕云贵镇国公府,不会放任小王入大楚的。”暹罗王小声问道。虽然,他这边也在大楚安插过细作,已经知道镇国公府反了。
但拍脑子想想就知道,哪怕镇国公府造反了,也不可能引外敌入侵的。
“不,王上说错了!”
“借道云贵并非上策。”
“兵发顺化,攻取琼州,再以琼州为跳板,剑指岭南!”净嗔摇了摇头,道。
这些年,他除了让暹罗王厉兵秣马,时刻准备入侵大楚外,也不是没有其他动作。
暹罗的邻居真腊国,如今就已经被他们吞并。暹罗的国土,也远超历代。
他们只需从原真腊国的顺化港出兵,攻取大楚的琼州便行,无需在借道云贵。
暹罗王闻言,不由大喜。
“老师英明!”他着眼的地方一直都是陆地,却没想到从海上出兵。
“王上请记住,一旦攻取琼州后,务必要打出迦旃延转世,拯救大楚的旗号。”
“切记,切记!”净嗔目视暹罗王,叮咛道。暹罗王闻言,重重点头。
“老师放心,小王一定不会忘。”这些年,净嗔替他谋划的妙策中就有迦旃延转世这一步。
用他老师的说法是,这么做会更容易收敛大楚民心,暹罗王对此深以为然。
“行了,去吧!”净嗔摆了摆手,回过身,重新敲起木鱼来。暹罗王见状,忙起身一礼,缓缓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