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萧府。
“你说什么?”
“瑾妍妹妹借了我的人手,去……帮项炎了?”
萧阳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瞪大了双眼,望着眼前向他通报的龙神卫。
“是……是的殿主。”
龙神卫被萧阳的眼神吓到了,却又不敢不回答。
他有些后悔,自己为何多嘴。
明明殿主都不曾问起那几个外借的兄弟。
偏偏知道消息的他,多嘴说了一句。
“混账!”
“你居然敢诋毁我瑾妍妹妹!”
“找死!”
萧阳面色一连数变,下一刻身上大宗师气息轰然爆发。
轰!
龙神卫瞬间倒飞了出去,狠狠地砸落下来。
萧阳却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踏着大步,走出厅堂。
“项炎,你居然敢蛊惑瑾妍妹妹,你该死!”
他身上散发着恐怖的气息,低声吼道。
事实上……他又岂能意识不到,这根本就是沐瑾妍要帮项炎。
只是他不愿意这么想。
这会让他对沐瑾妍的满腔情义,变成笑话。
他为了沐瑾妍,连发妻一家都灭了。
但他的瑾妍妹妹,却脚踩两只……不,几只船。
这算什么?
他萧阳犯贱吗?
很早很早以前,萧阳就知道,沐瑾妍和好几个男人关系颇为不一般。
只不过他一直认为,沐瑾妍和那些人之间,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他绝不承认沐瑾妍不只爱他一个。
轰!
心中想着,萧阳一顿足,整个人如大鸟一般飞了起来。
他身形飞速在萧府上空掠过,朝着京师的三皇子府飞了过去。
虽然……他性情急躁,很容易冲动,很容易上头。
但他绝不是傻子。
……
三皇子府。
项炎的面色有些不好看。
他的几个布局,皆已失败。
调北境燕秋进京述职,被朝堂第一人萧正亮,毫不犹豫地驳回了。
理由也很简单,北境离不开燕秋。
述职虽是大楚成例,却也得分对象是谁。
燕秋这种北境的中流砥柱,能轻易动吗?
萧正亮虽也不喜欢既是勋贵,又是武夫的燕秋。
但到底还知道顾全大局。
如今北方流民遍地,白莲教兴风作浪。
草原突奴人又图谋着南下。
在这种时候把燕秋召回京师?
那不是扯淡嘛,想要大楚亡的不够快?
这个布局没成功,项炎虽失望,却也还能接受。
毕竟,一开始他就只是想给燕秋添添乱而已。
成则欣喜,败亦无伤大雅。
但,他试图掌控鹞部,却被青龙、白虎、朱雀联手给阻挠下来,让他没办法忍耐了。
“拜火明尊教,好一个拜火明尊教。”
“青龙,枉孤王一向都如此拉拢你,你果然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一想到染指鹞部的意图落空,以项炎的性子,都忍不住咬牙切齿。
绣衣卫上下明里暗里都抗拒他这个空降都督。
小葵组建的内厂,短时间内又不堪大用。
若他能掌控了鹞部,对于他的很多计划,都将如虎添翼。
但偏偏,他失败了!
“殿下,冷静!”
帷幔后,闪出伍舞的身影。
她提醒了项炎一句后,又默默的退了下去。
她的作用,就是让项炎时刻保持冷静。
这是当年居次要求的,也是项炎自己要求的。
不管是那位草原居次,还是项炎,都清晰的认识到,上位者必须时刻保持冷静的思绪,不能因怒而做出任何决定。
“孤王如何能冷静,孤王恨不得把绣衣卫屠干净!”
“这群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他们不就是还惦念着项煜那软蛋吗?”
“项煜能给他们的,孤王给不了?”
“总有一天,他们会后悔的!”
一时半刻间,项炎如何能冷静下来。
他虽然是头狡猾、凶残的草原狼。
但终究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人,又岂会是机器?
伍舞没再出现,只是默默地看着项炎。
她知道,殿下很快就会平静下来的。
她的殿下,永远都是那么优秀!
果然,项炎在发泄了一会后,心情渐渐平复。
事已至此,他就算再如何狂怒都没用。
拜火明尊教一被抛出。
上至保德帝,下至朝堂官员,态度坚决的很。
必须让绣衣卫严密监控这个大楚极为禁忌的教派。
哪怕身为绣衣都督的项炎极力反对都没用。
保德帝乾纲独断,直接命令绣衣各部,前往巴蜀、云贵等地,监视拜火明尊教的一举一动。
绣衣各部动了。
鹞部能不动么?
青龙便以玄武兄长的名义,调集鹞部江南地区的人手,赶赴巴蜀之地。
至此,项炎图谋鹞部的目的,彻底落空。
至少在拜火明尊教的意图没确定下来前,他想图谋鹞部,根本就不可能。
“项炎,滚出来。”
蓦然,一道宛若怒雷般的喝声,滚滚而来。
刚刚冷静下来的项炎,一听到这声音,怒火一下子又冒了上来。
“萧阳!”
妈的,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了吗?
好!
很好!
孤王忍你萧阳很久了。
今日孤王心情不好,就拿你来开刀。
想着,项炎足尖一点,整个人已经若疾风一般,飞掠了出去。
帷幔后的伍舞沉默了一下。
紧接着,微微叹了口气。
也罢,就让殿下发泄一下吧。
左右不过是一个江湖莽汉,就算殿下打杀了对方,又能如何?
在伍舞眼中,萧阳绝不是她殿下的对手。
虽然,她也知道萧阳是大宗师。
但那又如何?
大宗师也有强弱之分。
她家殿下,却是在大宗师中都能称得上顶尖。
外边。
“萧阳,狗东西,想打架孤王陪你。”
“去城外!”
项炎面庞隐隐有些扭曲,朝着萧阳传音道。
他拥有大宗师境界,目前知道的人很少。
他还不想让别人知晓。
“好,正合老子之意!”
“狗杂种,老子等你!”
萧阳闻言,大笑道。
笑声中,他宛若大鸟一般,又朝着城外飞掠而去。
项炎本就心情极为不爽了。
此刻听到杂种两字,哪还按捺得住?
他眼眸中升起无尽杀意,飞身跟了上前。
世人骂他什么,他都不会动怒。
哪怕很多人都嘲笑他是废物。
项炎也从来只当耳旁风,甚至心中还反笑这些人眼睛瞎了,看不清他的底细。
但唯独……杂种二字,却是他的禁忌!
他最恨人说他是杂种。
那是他心头抹不去的阴霾。
若是可以的话……他何尝不想当个拥有纯正大楚血脉的皇子?
但偏偏,他的母妃是草原突奴人!
他恨那女人,让他的血统被玷污了。
只是,他虽恨他母妃,却又不得不借重母妃留下的人手力量。
明面上风度翩翩的项炎,其实自卑到极点,自卑到心态都已经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