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做好啦。”
门外,传来叶婉儿的声音。
这叶姑娘还是挺勤快的。
“起床,该吃饭了。”
洛珩从床榻边站起,看着少女说道。
听到吃饭,少女顿时没了赖床的心思,一把掀开被子,翻身坐起。
她身上依然还穿着洛珩给她缝制的那套嫩绿色裙装。
“明儿我再给你缝几套衣衫吧,马上要进京了,可不能穿得太寒酸,让人看扁。”
洛珩上前替少女抚平衣衫上的皱褶,笑着说道。
他的针黹活确实是一绝。
往年老秀才的衣衫,也基本上都是他缝制的。
只是老秀才故去后,洛珩便很少做衣裳了。
“好!”
听到有新衣裳穿,少女眼眸变得闪亮闪亮的。
洛珩看得心中好笑不已。
绾绾有时候还真像小孩子。
小孩子不都盼着有新衣裳穿么。
收拾妥当后,两人便并肩出了厢房。
昨夜的事情似已影响不到三人,一顿晚餐,三人说说笑笑,吃得极为惬意。
偶尔说起京师时,就连少女也不再忐忑了。
更多的,还是期待。
期待入京后的生活。
明年春闱,洛珩要科考。
若是能高中的话,多半还会被赐官。
虽说洛珩没想过要步入朝堂,混迹官场。
但这也不意味着他,金榜题名后就立马婉拒朝廷的赐官,去当个闲云野鹤。
若是没有少女,洛珩或许会这么做。
如今嘛……他已有自己的打算。
官,会当地。
却不会是文官。
他想要染指绣衣卫!
“洛,吃。”
少女拿着一枚蜜饯,献宝似的想要投喂洛珩。
洛珩笑着摇了摇头。
少女也不以为意,反手将蜜饯塞进自己口中,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她其实挺嘴馋的。
这或许源自于少女儿时的缺失吧。
毕竟,在被武威侯夫妇认回前,少女连一顿熟食都没吃过,更别说零嘴了。
那时候的少女,就跟野兽一样,吃生食,喝生水。
她如今能渐渐转变过来,和洛珩脱不了关系。
只有少女打心眼里认可的人,才能让她愿意做出改变。
否则,当初一年的侯府生涯,怎不见少女有多大的变化?
一旁的叶婉儿收拾完碗筷后,也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洛珩,你春闱后,会……会去当官吗?”
这叶姑娘不知怎地,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洛珩点点头,道。
“大概会。”
听到这话,少女并未任何反应。
洛当不当官,对她而言都没分别。
“那你……会纳妾吗?”
叶婉儿却没有终止话题,继续问道。
问这话时,她的心中有些许忐忑。
倒不是她有什么小心思。
她是怕洛珩步入官场后,也沾染了官老爷们的陋习,也开始想着左拥右抱,享那齐人之福。
毕竟,这世上又有几个官老爷家中没有美妾的?
若洛珩也变成这样的话,那又置少女于何地?
她不得不替少女担心。
“不会!”
洛珩都不带犹豫地,想都没想直接回道。
说完后,他有些讶然地看了叶婉儿一眼,问道。
“好端端的,怎么会问这个?”
叶婉儿先是松了口气,接着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
“是我想多了,你别介意。”
她是真心不希望洛珩和少女之间,出现任何不好的事情。
以少女的单纯,若有一天洛珩真纳妾了,还不得被那些狐狸精给欺负死啊。
她可见多了这样的事情。
“我此生有绾绾就够了。”
洛珩瞥了一眼还在吃蜜饯的少女,说道。
少女眨巴着眼睛,转过头望向洛珩,面上一副懵懵懂懂的神色。
显然,她现在还不懂纳妾什么的。
叶婉儿则彻底放下心来,点点头,不再多言。
“对了,春闱后,我大概不会按部就班地走文官晋升之路。”
“我会想办法……拿下绣衣卫执掌权。”
“到时候,我会把绾绾和你都安插进绣衣卫,所以……在明年春闱前,你们最好都能突破到一流境界。”
洛珩想了想,突然说道。
原本这些话他是准备进京后再说的。
现在想想,还是提前告知叶婉儿和绾绾一声比较好。
“绣衣卫?”
叶婉儿吃了一惊。
绣衣卫是什么,她能不知道么?
这玩意名声可不怎么好。
在民间,绣衣卫甚至都有“灭门恶魔”之称。
好在这段时间,叶婉儿也见过玄武、朱雀等人,原本对绣衣卫刻板的印象,倒也渐渐有了些变化。
“对,绣衣卫。”
“绣衣卫是三皇子项炎手中的屠刀,若是我能将这把屠刀抢过来,无疑断了项炎的一条臂膀。”
“更关键的是,绣衣卫和龙神殿不对付,有了绣衣卫,咱们能更容易对付萧阳。”
洛珩耐心解释道。
不管是沐卿绾,还是叶婉儿,都是可信之人。
洛珩并不排斥跟她们讲一些他的谋划。
叶婉儿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眼眸中更带着些许雀跃。
要开始对付萧阳了吗?
她等这一天很久了。
“可有把握?”
叶婉儿问道。
洛珩微微一笑。
“放心,我已有谋划,虽不敢说十拿九稳,但六七成把握还是有的。”
他并没有在吹牛。
而是全盘考虑过拿下绣衣卫的可能性。
发现,从项炎手中夺回绣衣卫,难度其实并不大。
唯一的难点,就是如何让当今天子保德帝同意将绣衣卫给他执掌。
对于这个,洛珩心中也已有了计划。
“绾绾,咱们以后要进绣衣卫啰。”
叶婉儿放下心里,转头朝着少女说道。
她很清楚洛珩并非说大话之人,既然洛珩说有把握,那多半能成功。
一想到未来洛珩执掌绣衣卫后,开始全方位狙击龙神殿,叶婉儿的心情不由大好。
少女停止了吃蜜饯,她看了看叶婉儿,又看了看洛珩。
突然开口问道。
“猎人?”
虽然少女对很多东西,一直都懵懵懂懂。
但显然,她还记得那些穿着红衣服,抓捕她的猎人。
那些人……不就是绣衣卫吗?
听到猎人两字,洛珩想到了初见少女时,少女浑身狼狈的样子,心下不由一痛。
他凝视着少女,柔声说道。
“那些当初抓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的……”
他从来都是个睚眦必报之人。
哪怕那些绣衣卫,都只是奉了上司之令,才追捕少女的。
但那又如何?
这世上,哪来绝对的对错?
站在他的立场,任何伤害过少女的人,都他妈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