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炎阳想冷静一段时间,再来找顾明月。
可是他心里太难受了!
就跟扔在油锅里来回煎炸,已经让他的心里里外外都熟透了,总觉得会随时死过去。
所以,他就找了一家寺庙,放下所有的事情去修行几天。
每天敲敲木鱼,诵读佛经,让自己的心静一静。
敲了一个星期,才从山里出来。
可是顾明月,却没有给他再谈的机会。
等他调整好心态,去医院里找顾明月的时候,顾明月早就出院了。
他马上给顾明月打电话,顾明月不接。
他又打给顾慎谨,顾慎谨也不接。
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俞炎阳马上开车,去顾慎谨的学校找他。
倒是找到了。
“怎么回事?”
因为俞炎阳阴沉着一张脸,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顾慎谨的朋友马上警惕地问。
顾慎谨说:“没事,你们先走。”
他朋友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放心。
但看到顾慎谨坚持,也只好离开。
顾慎谨对俞炎阳说:“我知道你来找我干什么,抱歉,我帮不了你。”
“为什么?”
俞炎阳不理解,压抑着情绪低吼。
顾慎谨说:“她说你们分手了。”
“谁跟她分手了?当时那种情况下……就是一时说气话,哪对情侣吵架的时候不会说气话?我承认,我是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可是她也没少说我。我都不跟她计较,她还跟我计较上了?”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她跟我说,你们已经分手了。还说,人在愤怒的情况下,说的话才是真心话,她很难过和你分手都没有好好说分手。而是以这样互相伤害的方式,说了最伤人的话。”
“什么难过的时候说的真心话,她就是找借口。就是想跟我分手,才说这种理由找借口。”
俞炎阳终于压抑不住情绪,愤怒地提高声音。
顾慎谨平静地看着他:“既然你也知道,她是在故意找借口跟你分手,那你就应该明白她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
俞炎阳悲愤地说:“我哪对不起她,她要这么对我?我是没有及时通知她,可当时我不也是身不由己吗?我被我爸下了药关家里,为了让自己清醒,我给自己大腿和胳膊都放血了。我拼了命地去救她,看到她的车躺在沟里,那一刻我的心都要碎了。我知道邹盼的死她很伤心,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死的人是我。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吗?她怎么能这么对我?”
“你跟我说这些没用,其实……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她的下落,是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那么聪明,早就猜到你会来找我,又怎么可能告诉我,让我为难?她既然想要躲开你,肯定不是想跟你玩捉迷藏。你知道的,她不是那种人。”
“你们是一家人,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俞炎阳不相信。
顾慎谨向他保证:“我真的不知道,是我爸亲自安排她离开,别说是我,连我妈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当然,也不知道她受伤。如果你去找我爸,最好避开我妈,别让她知道她受伤的事。”
俞炎阳想到那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心里有些胆怯。
不过,为了顾明月,他还是说:“我去找他。”
当天,他就订机票去江城。
他没敢去顾家,怕遇到楚锦初。
顾慎谨说,他妈还不知道顾明月受伤的事。
他虽然不是很清楚顾家的这些事情,但是听传闻也知道,顾明琛很爱自己的妻子。
如果他做了让他妻子不高兴的事,怕就真的不会告诉他,顾明月的下落了。
“您这边请。”
俞炎阳没有预约,让前台打电话询问。
很快,下来一个女秘书,带他上去。
进入办公室后,顾明琛挥手让秘书离开。
“找我什么事?”
顾明琛抬起头,气场强大,语气平静地问。
俞炎阳马上说:“我来找您,是希望您能告诉我,顾明月的下落。”
“你们分手了。”
顾明琛提醒。
俞炎阳说道:“没分,当时说的是气话。我现在已经冷静下来,想找她重新谈谈。”
“可是她跟我说,你们分手了。”
“顾董事长,您也是过来人,想必应该可以理解。谁家一对小情侣,会因为一次吵架就分手?我承认我当时说了不好听的话,我跟她道歉,反正我不分。”
俞炎阳对顾明琛,不敢像对顾慎谨一样提高声音,只能耐心地跟他解释保证。
顾明琛说道:“的确,一般的情侣吵架,是不会轻易分手。可是你们不一样,你自己也很清楚,你们之间的问题是什么。”
“我知道,我们之间是隔着很多。但是我觉得……只要我足够爱她,早晚会让她放下心结。”
“俞炎阳,我听说过你,也知道你能走到今天很不容易。从长辈的角度,我很欣赏你,但是你和她真的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哪点不合适?”
俞炎阳急道。
顾明琛身体微微后仰,表情平静地说:“你现在还很弱,无论是在家庭里面,还是在社会上,虽然比你一般的同龄人的确出类拔萃。可是,依然很弱,弱到不能保护她。我不是想要贬低你,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这次如果不是我过去,她会是什么结果,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与其找她,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样强大自己,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才不会让自己像现在这么弱。”
“所以,您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告诉我,她的下落吗?”俞炎阳悲伤地问。
顾明琛说:“我只能说,她早晚会回来。但不是现在,你既然爱她,应该了解她。”
“我知道了,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俞炎阳心痛的缩成一团。
缓缓地站起来,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顾明琛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于是对他说:“有一件事情,我觉得也很有必要告诉你。我之所以知道你们出事,是你父亲给我打电话。”
俞炎阳轻颤。
自从出事后,他都没有去见过他。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弑父。
为什么?
要告诉他这些?
他宁愿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