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倒刺,五脏损伤严重,显然已经活不成了。一双白皙的手掌抓住了他的脚踝,将其拖了出来,也就是残影一闪的功夫,唐龙重见天日。
嘴里向外喷涌着鲜血,夹杂着不明组织。
双目充血,“你,这是,什么妖法?”
“不过是你所看不上的贫瘠之地的武道而已,常青,检查一下他的储物袋。”轻拍黄皮葫芦,将那门板一般大小的大剑收了之后,曹安顺势踢了一脚唐龙的储物袋,飞入常青手中,后者则是笑着查看起了收获。
刚刚出去的三十万元精不仅回来了,还多出不少,内中甚至还有几本唐龙所修的功法和刀决。
黄皮葫芦刚刚吞噬了剑气葫芦,三昧真火无法调动,常青引来雷元将尸身清理了个干净,两人这才离开原地,朝着天牛城的方向而去。
“离谱,那剑气葫芦居然还有这样的花招在里面,也不知道姜凡那小子是真的气运变好了还是怎么说,偏偏就差那么点元精,与剑气葫芦失之交臂了,如果这剑气葫芦没入公子的眼,真被那小子得到,怕又是另外一番结局。”
常青有些感慨,唐龙的战力绝对不低,只是被曹安正好压制了而已,换成了自己,不,应该说是换成了其他任何一个天人境,哪怕是中央帝国的天人境武夫,没有能够抵挡阳神境全力一击的防御力量的情况下,必死无疑。
因为你以为你得手的剑气葫芦,其实根本帮不了你,反而会成为唐龙的一张底牌,在适当的时候,对你发动阳神境全力一击。
两个大境界之差,一击之下,足以让任何一个天人境毙命。
机缘巧合就在于剑气葫芦落到了曹安手中,直接就被喂食了,一点作用也没发挥出来。
曹安也忍不住笑了笑,“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这命运机缘,谁也说不准,不明真相的姜凡估计还在为自己痛失了至宝而惋惜,说不得已经开始抱怨于我了,毕竟按照他的想法,但凡是这宝物落在他手中,他便掌握了主动权,无论是进是退,都能自己做主。”
“公子,你看这个。”常青整理了储物袋的资源,一本体术【弥罗经】、一册刀决【斩风刀】、一百八十万元精,掺杂在这里面的还有这一块小小的令牌,看着是木制的令牌,巴掌大小,水火不侵。
其上刻有金泉宗三个大字。
“这金泉宗是中央帝国的一个二流宗门,我在帝国风物志里面正好见到过,应该就是唐龙自己所在的宗门,收好,等我身上的葫芦完成吞食之后,以三昧真火直接毁了这东西,免得留下痕迹。”帝国风物志上,曹安着重看了堪舆图和宗派势力的分布,对这金泉宗倒是有些印象,看到这令牌的第一时间就想起来了。
“杀人放火金腰带,只此一趟,就胜过大殷多少小门小派历代累积的底蕴,一百八十万元精,中央帝国当真是富得流油。”
“按照唐龙话里的意思,他和金石商会合作,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有些积累也属于正常,不过明日再去金石拍卖行的时候,你我须得做些伪装了。”曹安想了想,开口说道,按理来说,这唐龙和金石商会那边,显然已经完成了分润。
后续他做什么事情,多半金石商会也不会掺和,他们毕竟是要做生意的,还得注意一下影响,自己这边处理掉了他,只要不明目张胆出现在金石商会,就不会引起注意。
“明白,我们马上就要踏足中央帝国,在不清楚整体形势的情况下,不会随意树敌。”
……
凤鸣阁,琵琶院。
叶媚双膝跪坐在冰凉的木板上,脸上烙下了两个大大的巴掌印,而在另一边,高文华的愤怒犹自不散,双眸之中更是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和嫌弃,他坐在椅子上,全然没想到自己才离开了凤鸣阁几日时间,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之前在刚刚踏入凤鸣阁的时候,就感觉那些平日里很熟悉自己的几个下人小厮悄悄在自己背后指指点点,轻声耳语,他还当是自己被人阉割一事在凤鸣阁中传开了,以至于这些卑贱的家伙在嚼舌根。
直到大厅内,一位相熟的酒友告知真相,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不相信,不相信对自己那般顺从的叶媚,会在自己刚刚离开几天的时间里作出这种事情,毕竟,就算是自己不能人事了,叶媚想要离开,那也需要一定时间的。
再者又有那个男人会相信,之前恨不能将自己的灵魂和信仰都献给他的女人,会在几天时间内,引别的男人上了她的床榻,还是一个几乎已经可以做她爷爷的男人。
然而,让他感觉天近乎塌了的是,一切都是真的,这个女人鱼口的伤都还没好利索,自己都舍不得这么整,事实上,他之前也没这个能耐整到这种程度。
羞辱?愤怒?心痛?兼而有之吧。
叶媚泫然欲泣,哽咽着问道:“高郎就不想听听事情原委吗?还是说高郎从心里就已经认定了啊媚是那样的女人?”
“是何缘由现在还重要吗?别人不会在乎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只知道你叶媚,这个原本属于我高文华的女人,在我离开了短短几天内,就主动引高庆业那个老不死的来过夜,这就是我一手捧出来的女人?”
叶媚只觉得胸口钻心的疼,“天下人怎么说,我叶媚不在意,我在意的是高郎你怎么想,我又何尝不是为了帮高郎复仇?想着他刀王爷那么强大的武者,只要能答允此事,定能将那清竹院入住之人的颈上人头割来。”
高文华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桌上的茶杯被他直接砸到了叶媚额前,噌的一下碎裂,鲜血从额前渗出,“你不在乎,我在乎,你算什么?一个风月场的女人,卑贱的东西。高某是谁?高某乃读书人,你有甚名声。”
这句话,彻底堵住了叶媚的嘴,她瞪大了眸子,像是第一次认识高文华一样的看着他,眸子里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她气急反笑,又像是彻底心死一般,“明白了,原来我在高郎心目中,一直都是这样,也是,是啊媚自己没有清楚自己的身份,反倒是污了高郎名声。”
高文华也知道自己话说重了,但事实上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叶媚因自己而闭院,这就是读书人圈子里的一桩美谈,何人谈起不赞叹自己风流之名,加之叶媚本来就是人间绝色,温柔乡c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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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是一件美事。
他的未来里,从来没有叶媚的影子,他是举人,是读书人,将来若真有一日,得蒙看中,许以官职,那就是光宗门楣之事,自此书香门第,耕读传家,似叶媚这等身份的女子,是绝对不可能踏入他的家门的。
或许哪天心情好了,又顾忌了些名声,会将她赎出去,在城内置一产业养着,但那都是后话而已。
可现在一切都毁了,别人会如何看待自己?名声的损毁不可挽回,眼下他能做的就是干净利落的与这个女人断了联系,已表明自己的决心。
他缓缓走上前来,看着还跪坐在地上的叶媚,眼中的不舍一闪而过。
“叶媚,你我之间,到此为止了,你也莫要怪我绝情,我一切的打算,一切的计划,都被你毁了,就因为你自以为是的举动,这些年,你也聚拢了不少钱物,更是入住了这院子,我想我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再无亏欠。”
“从此以后,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说罢,高文华一提衣袍,长身而去,对这座已经是住了无数个日夜的阁楼半分留恋也没有。
婢女阿诺红着眼走上前来,轻轻跪在自己的小姐跟前,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同为女子,她最能共情到自家小姐现在的悲凉,只能无助的用自己的双手,轻轻的握住自家小姐的双臂,她想将她揽进自己怀里,却不敢这么做。
叶媚呜的一声哭了出来,扑进阿诺的怀里,放声哭了出来,似乎是要将自己所受的委屈和难受全数宣泄出来一样。
“小姐不怕,阿诺在,阿诺会一直陪着小姐,直到小姐不再需要阿诺。”
这天晚上,整个琵琶院一直没有亮过灯,而高文华,其实并没有离开凤鸣阁,因为今晚上有倩梦姑娘的一舞,内院里的姑娘,每一次在主楼中的出演,都是有提前排布的权利的,每当这个时候,整个主楼都会异常热闹。
特别是作为凤鸣阁中新近冒头的两个头牌清倌人之一,叶媚擅琴、倩梦善舞,自叶媚闭院之后,倩梦的风头便隐隐有了压过她的迹象,毕竟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听说倩梦的飞凤院留谁过夜过,谁都想做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高文华的目标便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