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赤行犹如一尊真正的木雕,不说话,神色专注,就跟在曹安身边,曹安的生命高于一切,这是每一个被请出后,见证过这个世界之人的共同想法。
曹安在,一切皆有可能,曹安身死,万事皆休!
而新月,还有些呆滞的沉浸在震撼之中,她压根没想过今日这样的情形。
诚如她一开始所预料的一样,曹安确实没有制作一堆的六级傀儡,但这真的是一二级的傀儡吗?
随着‘斩鬼大队’的推进,鬼雾逐渐变得暗淡了起来,人眼已经可以看到迷雾之中的情形,那是一众手持刀兵,身着破烂铠甲的鬼兵,一举一动整齐划一,气势恢宏,正从槐木山上开拔而下,曹安甚至还看到了骑着骨马的骑兵。
“阴兵,这真的是一个王侯的陵墓,而且还是活人殉葬,这些阴兵生前就应该是那位王侯的亲兵,不然不可能有此气势。”新月敛眸思索,在她的记忆中,并未曾听说过王朝的哪位皇帝被葬在落日山脉。
历史上,已知的每一位皇帝,其陵墓都是葬在同一个地方的。
曹安微眯着眼,心底隐隐有些生气了,“这人就没安什么好心,他死前就打了这主意,妄想死后重建鬼国,难怪我当初乍见这山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寻常人家寻墓穴都不会找这种地方,何况是天家。”
在这方面,显然身为神教大护法的新月要比曹安更了解一些。
“想要拥有如今这番气象,殉葬一支军队可办不到,这需要提前挑好极阴之地,再以人血献祭浇灌整个极阴之地,辅以邪法。但这些东西,不是应该早就被销毁了吗?怎么还会有人使用出来?”
末了,新月猛地抬起头,“我知道他是谁了。”
“谁?”
“两百年前,鹿鸣州雨师宗应龙!”
曹安依然不解的看着大护法,受限于曹安前身的身份和地位,他对这个世界的历史和常识极度匮乏,能识得文字,就已经很庆幸了。
“两百年前,天下大旱,民不聊生,王朝疆域内,数个州府都曾发生过叛乱,但很快就被平息了,唯有鹿鸣州一伙叛党,成了气候,肆虐数州之地,据天险重镇与朝廷对峙数年,后来还是朝中外天地大修出手击杀了上百叛党头目,这才有了转机。”
“跟面前的这位有什么联系?”曹安视线看向槐木山。
“当年的鹿鸣州叛党骨干皆来自一个名为【八部神教】的组织,这是一个尊崇上古文化和传承的教派。”说道这里,新月看了看曹安,并未从他脸上看到什么异样的表情,便接着说道。
“教主帝释天,下辖八部众,一天众,二龙众、三夜叉、四乾达婆、五阿修罗,六迦楼罗,七紧那罗,八摩呼罗迦。那雨师宗应龙便是龙众首领,他们尊崇上古文化,欲复辟上古辉煌,也不知道他们从什么地方得到了上古的部分传承。”
“后来,叛党败退,最后困守青州整整十年,那十年期间,帝释天和其余七部众首领早已身死,唯有雨师宗应龙一人在维持,如果说,王朝之中,还有谁有能力,又有这个想法布下此地,那么,我能想到的,便唯有宗应龙了。”
新月话音刚落,那巍峨宫殿之上,显出一人身形来,那是一个身着紫色华贵袍子的男人,头顶生出两根犄角,异常醒目,面容惨白,一对红色的瞳孔异常醒目,顾盼生辉。
“未曾想,这么多年过去,居然还有人能记起本座,甚觉欣慰。”
“可恨那帝释天,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不听本座当初谏言,致使大好局面节节溃烂,否则,今日之国,便是吾等所向往的极乐国度了。”
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投向曹安,“如今,你这虫子又坏了本座布局,害得本座提前苏醒,该死!”
曹安耸耸肩,是也不是,这个无需争辩什么,眼下的局势就是如此,阴兵与一百九叔,一百千鹤道长冲杀在了一起,也算得上是两军对垒了,说再多也没有意义。
一边是早已死亡的骷髅兵、阴兵,一边是毫无痛觉和畏惧的傀儡,两相戕害,战况惨烈。
眼见着前方战局焦灼,曹安从大葫芦里掏出一物,这是之前在路上制作的两尊傀儡之一,虽只是随手之作,实力却也能跻身五景武罡境界。
“奉先!”
“末将在!”一个近乎喜极而泣的声音响起。
一条伟岸的汉子出现在曹安面前,只见他跃下赤兔,面有喜色,冲着曹安行以武将大礼。
“布身处混沌,得见光明,公若不弃,布愿拜做……”
处惊不变的曹安顿感心惊肉跳,以极快的速度双手掺起吕布。
“奉先不必行此大礼,且速速助我荡平此鬼蜮。”
吕布重重诺了一声,凡身上马,手持方天画戟冲杀而去。
有了吕布的加入,战局呈现出一面倒的情势,方天画戟所过之处,骷髅兵无一能站立当场,瞬间清扫出了大片空地,就算有骷髅兵中的将领级人物前来,也不是吕布一合之敌,轻易便被挑飞斩于马下。
两队‘屠鬼大队’压力骤减。
立于殿宇之上的雨师宗应龙目光阴翳,推开左右两美,虚空一握,金黄色的三叉戟虚空生出。
执戟向天,登时有阴云相应而来,短短数息时间,就笼罩住了战场上空,伴随着雷鸣声,一滴滴黑雨从天而降,这一刻开始,曹安就感觉到了周围的不一样,那原本活跃在天地间的元力似乎一瞬间变得迟钝了起来。
周围充斥着另外令人不舒服的能量。
“雕虫小技,竟敢班门弄斧!袈裟!!”
法海也察觉到了异常,身上袈裟无风而动,迎空涨开,欲托住这片阴云黑雨。
“无根之灵,找死!本座就先打杀了你!”
“呵,旗鼓相当,单论嘴上功夫的话。”一直没说话的蒙赤行发表了自己的点评,曹安站在边上脸色怪异。
‘你们两个都不是一个频道的人,怎么还能对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