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陈青源的掌威而衣服破碎,上半身赤裸,肌肉粗壮,线条明显,某些地方还有细微的血线伤口。
范辰来不及换上一件干净整洁的衣裳,便被长生蛊惑之音吸引住了,沉浸其中,难以清醒。
众人远望着范辰的魁梧背影,脸色凝重,各有所思。
过了十余个呼吸,范辰走到了诡异黑雾的区域。
雾海翻涌,内有极道乾坤之意。
一条石板道路,通往黑雾的尽头。
每个石板镌刻着大道符文,含着无穷奥妙。莫说世俗凡灵,就连诸帝也难以看懂。
“这位他界帝君,外表倒是与人族相似。”
司徒临与南宫歌仔细观察了数眼,看不破范辰的是何族群。要么范辰本身就是人族,要么是神州从未出现过的种族。
“此人身上有伤,大概率是陈道友所为。”
姬拂霜注意到了范辰身上的细微伤口,下意识瞥了一眼陈青源,暗道。
“通过此人的气息波动,初步判断其实力与我相差不大。”
顾空眉宇凝霜,唇线紧抿,心中暗暗估量。
眼看着范辰就要踏进黑雾,在场之人的心弦全部绷紧,屏息凝神,定睛观望。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无论是谁,对范辰即将面对的局面产生了浓厚兴趣。
至于范辰的生死,没谁在意。
若非做好了身死道消的心理准备,岂敢远渡混乱界海,登临神州之界。
蕴含着长生妙韵的蛊惑之音,虽然起到了吸引的作用,但如果没有聆听者这方面的渴望,或是恐惧死亡,自然不可能过来。
哒!
下一刻,范辰踩在了这条道路的第一块石板之上。
天机符文,在其周身显现。
似是残阳的光辉,如涓涓细流在足尖流动。
古道妙音如一曲高歌,向着四面八方弥漫而去。
范辰停步于第一个台阶,并未继续前行。
铛!
顿时,雾海剧烈翻滚,像是有无数只大手在搅和着,汹涌澎湃,不得安宁。
原本相融着无上道韵的石板道路,随着雾海的动荡而分解,化为了许多个独立的道台,漂浮于雾海的各个角落。
道台如莲,其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玄纹,直径约有百尺,十分宽阔。
范辰站在一个道台之上,于诡异黑雾之内缓慢移动,毫无规律可言。
令人诧异的是,不管范辰出现在雾海的哪一个位置,所有人都能看到,视线不受到一丝一毫的阻碍。
可能是道台的特殊法则,将入内者的身形外貌完全展现了出来,甚至还显现出了自身道果的法则本源,近乎没有秘密可言。
“他要融合诸帝之道,打破帝道领域的桎梏!”
仅是瞧了一眼,陈青源就做出了一个推测。
“你的猜测可能是正确的,这种方式很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顾空对牧沧雁甚是了解,眉峰透着一丝忧虑,张开了紧抿的薄唇,附和道。
“窥探他人道果,好强的手段啊!”
姬拂霜端庄典雅,声如清泉。
站在时代巅峰的证道大帝,必然是同期的顶尖天骄,天资与气运缺一不可。每一位帝君的道果,皆是经过无数次的生死磨砺方可塑造出来。
尽管大帝道果有着高低之分,但再弱都有不小的价值。
无数年来,牧沧雁隐匿于暗处,算计了数十位帝君,从中获取造化,增强自身实力。
他在长生道路之上,最为渴望的便是太微大帝的本源道果。
可是,即使是晚年时期的太微大帝,气血枯败,实力明显下降,也没让牧沧雁得逞。
倘若牧沧雁成功得到了太微大帝的道果,局面绝对不是今天的样子。
“我等若是踏入其中,能否看到他人的道果真源?”
姬拂霜沉思了一会儿,抛出了一个问题。
闻言,众人面色略微一变。
因为身处于黑雾之外,所以陈青源等人只能隐约捕捉到范辰的一丝道果法则,不管施展什么手段,都无法看清。
哪怕动用了万象命轮秘典,也无济于事。
多次尝试而无果,陈青源不得不停手。
“阳谋啊!”
到了此刻,陈青源算是明白了牧沧雁的真正用意。
邀请各大宙域的顶尖强者,共赴这场盛宴!
明知其中藏匿着凶险,也会有很多人前仆后继,拼上一把。
窥视他人的帝道本源,若能参悟透彻,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必能在短时间内更上一层楼。
除此之外,黑雾之中还存在着牧沧雁所悟的一部分长生道韵。
如此诱惑,但凡有点儿野心的存在,都会踏入其中,难以抵抗。
“极道盛宴!”
司徒临吐出了一个词汇,身上透着一股淡淡的玄妙感,仿若被几层薄雾覆盖住了,神秘莫测。
咚隆!
这个词语宛若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陈青源等人的心脏上。
真正意义上的极道盛宴,纵观古籍秘典,未曾有过类似的记载。
“这才刚刚开始,等到各大顶尖存在共聚于此,我们还能心如止水吗?”
顾空一直望着远处的诡异黑雾,不禁想到了将来的事情。
此话一出,众人沉默。
是啊!
群英荟萃之际,还有几人能置身事外呢?
除非对更高的大道山峰没有一丝向往。
可是,如果对大道没有追求的话,他们怎么可能登临帝位。
即便知晓自己不可能触碰长生仙道之境,甚至沦为一块他人登顶的垫脚石,可在面对群雄论道的场面,也会心生憧憬,想要融入其中,切身感受一下其他帝君的道法玄威。
朝闻道,夕可死!
结局固然重要,但过程更为珍贵。
“真是好手段啊!”
陈青源不得不赞叹一声。
老实说,面对这样的局面,陈青源真的心动了。
还有什么比这更适合悟道的机会吗?
目前来看,这便是唯一的通顶之路,也是一条捷径。
共襄盛举,能者登峰!
大部分人即使败了,没能攀登至高峰,也是一个见证者与参与者,人生不留遗憾,与有荣焉。
牧沧雁难道不怕为他人做了嫁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