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野举着放大镜看录像带碎片
磁粉的反光晃得他眼睛疼
碎片边缘的暗红色痕迹被放大后
更像血了
他刚要把碎片放进档案袋
就听见楼下传来&bp;“哗啦”&bp;一声
是博美在泰迪家客厅里
用剪刀扎烂了音响的喇叭
又把啤酒浇在上面&bp;——&bp;泡沫顺着音响的缝隙往下流
凉得她手指发麻
她怕音响响警报
动作很快
可扔空啤酒瓶时
不小心碰倒了垃圾桶
里面掉出几根白色的猫毛&bp;——&bp;和她家猫咪的毛色一模一样
她心里&bp;“咯噔”&bp;一下
突然想起早上没看见猫咪
赵野把录像带碎片塞进档案袋
刚要起身
就听见走廊传来上级的脚步声&bp;——&bp;越来越近
他赶紧躲在门后
屏住呼吸
听见上级在打电话：“404&bp;机房的事不能让他们查出来
尤其是那个叫赵野的
”&bp;门外传来拍门声
是泰迪站在博美家门口
拳头砸得门板&bp;“砰砰”&bp;响：“把备用钥匙还我
不然我告你私闯民宅
”&bp;博美挂着门链开了条缝
手里攥着钥匙：“你先把音乐关了
”&bp;泰迪冷笑一声：“关不关是我的事
钥匙你必须还
”&bp;赵野躲在门后
听着门外的争吵声
手指攥紧了档案袋
赵野戴着耳机
贴在档案室的门上听上级通话
声音模糊不清
只能断断续续听到&bp;“女孩”“黑社会”“不能让她找到”
客厅里
博美把备用钥匙还给了泰迪
可对方接过钥匙后
却从兜里掏出张音响发票：“我这音响是新的
被你砸坏了
你得赔我钱
”&bp;泰迪的唾沫溅到博美脸上
她往后退了一步
拿起记账本翻了翻&bp;——&bp;存款根本不够赔
耳机里又传来&bp;“黑社会”&bp;三个字
赵野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文件
上面提过一个&bp;“黑社会女大佬”
难道和&bp;404&bp;机房有关
赵野把听到的关键词记在笔记本上：“女孩安全”“档案销毁”“黑社会”
钢笔漏了墨
染得纸页发黑
他刚把笔记本放进兜里
就听见&bp;“啪嗒”&bp;一声&bp;——&bp;本子掉在了地上
捡起来时
发现页角沾着块熟悉的痕迹
是博美之前落在档案室的账本页角
沙发上
博美哭着查银行卡余额
屏幕上的数字少得可怜
泰迪还在旁边催：“赶紧赔钱
不然我明天就去法院告你
”&bp;眼泪滴在账本上
晕开了数字
她盯着那串模糊的数字
突然觉得眼前发黑
赵野蹲在文件堆里翻找&bp;“黑社会”&bp;的关联记录
纸页割破了他的手指
他随便用创可贴裹了裹
翻到第三本时
终于找到张照片&bp;——&bp;上面是个穿着黑色皮衣的女人
标注着&bp;“黑社会女大佬
姓林”
他盯着照片看了会儿
突然想起博美说过
送蛋糕时在泰迪家见过这个女人
门口传来敲门声
是个老头站在博美家门口
手里拿着根拐杖：“我听说你被邻居欺负了
我帮你讨公道去
”&bp;老头的烟味呛得博美咳嗽
她刚要拒绝
老头已经拄着拐杖往泰迪家走了
赵野翻到文件的最后一页
上面写着：“林大佬的女儿
10&bp;岁
怕巧克力味
曾在康安医院住院
”&bp;他心里猛地一震&bp;——&bp;博美之前做过巧克力蛋糕
泰迪还吃了
楼下传来打斗声
是老头和泰迪争执了起来
没一会儿就听见老头的闷哼声
博美跑出门
看见老头被泰迪推倒在地上
胳膊擦破了皮
她赶紧掏出所有现金递过去：“我赔钱
你别打他了
”&bp;泰迪接过钱
骂了句难听的话就走了
赵野拿着文件跑下楼
正好看见博美扶着老头
他举着文件说：“我知道怎么对付泰迪了&bp;——&bp;他家里藏着林大佬的女儿
而且她怕巧克力味
”&bp;博美愣了愣
突然想起做蛋糕时混进去的狗屎
心里竟生出点解气的感觉
档案室的窗户玻璃还沾着雨后的水珠
阳光透过水珠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落在赵野摊开的文件上
他指尖划过&bp;“林大佬女儿失踪&bp;3&bp;天”&bp;的记录
突然想起博美说过泰迪家常有陌生动静
心里猛地一沉：难道女孩被藏在泰迪家
窗外的风停了
档案室的霉味似乎更浓
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与此同时
博美的客厅里
老头正坐在沙发上
胳膊上的伤口渗着血
染红了她递过去的纱布
“那小子下手真狠
”&bp;老头疼得龇牙
博美刚要说话
门外突然传来泰迪的吼声：“赔钱的事没完
你等着
”&bp;她攥着纱布的手一顿
指腹蹭到老头伤口的血
温热的触感让她想起赵野刚才发来的信息&bp;——&bp;附在信息里的女大佬照片
她送蛋糕时在泰迪家见过
赵野拉开铁皮柜的抽屉
金属滑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像生锈的锯子在磨木头
他翻找标着&bp;“林氏亲属”&bp;的档案
终于在最底层摸到一本封皮发黑的册子
翻开第一页就是女孩的照片：十岁左右
扎着羊角辫
脖子上挂着条银色项链
吊坠是个小小的&bp;“林”&bp;字
他盯着项链看了会儿
突然想起博美提过
泰迪脖子上也挂着条同款项链
只是吊坠被磨得看不清字
博美的卧室里
DJ&bp;音乐突然像炸开的惊雷
震得床板&bp;“嗡嗡”&bp;晃
她抱着枕头缩在墙角
耳机里的轻音乐完全被盖过
低频的震动顺着墙壁传到她的胸腔
每一次鼓点都像在捶打她的心脏
她摸出手机想给赵野发信息
屏幕却被震得不停跳屏
根本按不准键盘
档案室的灯管晃得更厉害了
光影在墙上投出个模糊的人影
像有人站在灯管后面
正伸手去撕什么
赵野猛地抬头
人影却瞬间消失
只留下墙上晃动的光斑
他走过去摸了摸灯管
冰凉的玻璃管上竟沾着点温热的水汽
像刚有人用手捂过
“咪咪
咪咪
”&bp;博美的声音在屋里回荡
猫咪平时听到她叫总会跑过来蹭腿
可今天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推开阳台门
冷风灌进衣领
楼下的树枝被风吹得&bp;“哗啦”&bp;响
像有人在暗处笑
突然
隔壁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
短促又刺耳
她浑身一僵
手里的猫零食袋&bp;“啪”&bp;地掉在地上
赵野追着人影往档案室角落跑
脚边的文件堆被踢得乱七八糟
粉尘扬起来呛得他咳嗽
可跑到角落时
那里空荡荡的
只有一堆撕碎的档案纸散在地上
他蹲下来捡
碎片上的字迹勉强能拼出&bp;“泰迪藏人”&bp;四个字
指尖刚碰到碎片
就觉得纸边锋利得像刀片
划得指腹微微发疼
博美搬来梯子靠在阁楼入口
梯子晃得她心里发慌
她爬上去掀开阁楼的木板
一股霉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bp;——&bp;猫咪躺在阁楼的角落里
身体已经凉了
爪子里还攥着一撮棕色的头发
和泰迪的发色一模一样
她伸手摸了摸猫咪的身体
僵硬的触感让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赵野用胶水把撕碎的档案纸拼在办公桌上
纸上的字迹慢慢连成句子：“泰迪受医院某人指使
藏匿林大佬女儿
以换取&bp;404&bp;机房的秘密
”&bp;他盯着&bp;“医院某人”&bp;四个字
突然想起上级阻拦他查案的样子
心里的疑团像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大
办公桌上的墨水早就干涸了
他蘸了点唾沫
才把&bp;“医院某人”&bp;圈了出来
博美的厨房里
锤子放在料理台上
木柄上的划痕被灯光照得格外明显
她盯着锤子看了会儿
想起泰迪的嘲讽、猫咪的尸体
眼神慢慢变得冰冷
她伸手拿起锤子
指腹蹭过冰凉的金属锤头
刚要转身出门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bp;——&bp;是赵野发来的信息：“小心
泰迪家有女孩
别冲动
”&bp;可她已经没心思看了
眼里只剩下复仇的念头
赵野把拼好的档案塞进包里
刚要往档案室门外跑
就被上级拽住了胳膊
“你要去哪
”&bp;上级的力道很大
攥得他胳膊生疼
公文包里的档案纸&bp;“哗啦”&bp;一声掉了出来
上级弯腰去捡
一张照片从他口袋里掉了出来&bp;——&bp;上面是泰迪和林大佬女儿的合影
女孩被绑在椅子上
脸上满是害怕的表情
赵野刚要伸手去拿照片
上级突然把照片塞进兜里
掏出门禁卡晃了晃：“档案室已经封了
你不能出去
”&bp;博美的手握着泰迪家的门把手
撬锁工具在锁孔里转了转
“咔嗒”&bp;一声
锁开了
她推开门
客厅里一片漆黑
只有卧室方向透出点微弱的光
她攥着锤子
脚步放得很轻
鞋底蹭过地板的声音在寂静的屋里格外清晰
赵野用力挣脱上级的手
胳膊上被攥出的红印火辣辣地疼
他往走廊尽头跑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像在敲鼓
“别坏大事
”&bp;上级的吼声在身后追着他
可他根本没回头
掏出手机给高明打电话：“快找林大佬
说她女儿在泰迪家
再晚就来不及了
”&bp;电话那头的高明还没反应过来
他就挂了电话
继续往前跑
博美的手放在泰迪家卧室的门把手上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的心跳得更快
她能听到卧室里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不是泰迪的粗重呼吸
而是女孩的轻喘
她深吸一口气
慢慢推开房门
锤子在手里攥得更紧了
赵野跟着林大佬往泰迪家走
保镖的皮鞋踩在水泥地上
发出&bp;“噔噔”&bp;的响声
震得地面都在轻微震动
林大佬的对讲机里传来声音：“老大
门已经拆了
我们进去吗
”&bp;她按住对讲机
声音冷得像冰：“等我指令
”&bp;博美的手轻轻推开卧室门
月光从窗帘缝漏进
在地板上投出细长的光带
也照亮了床上蜷缩的身影&bp;——&bp;女孩扎着散乱的羊角辫
嘴唇冻得发紫
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指节泛白
见有人进来
她猛地抬头
眼里满是惊恐
像只受惊的小鹿
博美手里的锤子攥得指节发白
冰凉的金属硌得掌心发疼
可看到女孩眼里打转的眼泪
心里复仇的火焰突然被一股莫名的情绪浇灭&bp;——&bp;她要的是泰迪付出代价
不是吓坏这个无辜的孩子
锤子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
“哐当”&bp;一声砸在地板上
在寂静的卧室里格外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