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围拢在墙角的铁柜旁
手电筒的光柱在锈迹斑斑的金属表面流淌
将那条新出现的裂缝照得清清楚楚&bp;——&bp;裂缝边缘的铁皮翻卷着
像是被某种力量硬生生撕开
长度已延伸到半尺
漆黑的缝隙里透着比周围更浓的黑暗
仿佛藏着无数蛰伏的秘密
赵野蹲下身
手指悬在裂缝上方两厘米处
先感受了一下周围的温度&bp;——&bp;档案室本就阴冷
但裂缝附近的空气明显更凉
他犹豫了两秒
终于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裂缝边缘的金属&bp;——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指尖窜入
远低于档案室的室温
像是突然碰到了寒冬里的冰块
且这寒意不只是表面的凉
还带着一种&bp;“往里钻”&bp;的特质
顺着指尖爬过指节
一路蔓延到小臂
让他手臂上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好冷
”&bp;他猛地缩回手
下意识用另一只手反复搓着被冻到发麻的指尖
可那股寒意像是渗进了骨头里
久久散不去
高明也蹲下身
手指关节叩了叩铁柜的锈迹
发出&bp;“咚咚”&bp;的闷响
声音里带着金属的空洞感
“应该是金属老化开裂了
老房子的铁柜都这样
刚才震动可能加速了裂缝扩张
”&bp;他说着
伸手想摸裂缝
却被赵野抬手拦住
“不对
”&bp;赵野摇头
眼神紧盯着裂缝
“刚才震动结束时我特意看过这面墙
当时还没有这条缝
而且这寒意太奇怪了&bp;——&bp;你试试
正常金属老化不会有这么低的温度
像是……&bp;像是里面藏着冰
”
林晓站在两人身后
双手下意识攥紧了外套下摆
手电筒的光柱在她手里微微颤抖
她盯着裂缝里的黑暗
总觉得那片黑不是普通的阴影
而是有&bp;“厚度”&bp;的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静静趴着
用看不见的眼睛盯着自己
她心里发毛
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后背重重撞到身后的档案架
“哗啦”&bp;一声
架上几本厚重的档案册掉落在地
封皮上的灰尘被震得扬起
呛得她咳嗽了两声
就在这时
“咔”&bp;的一声轻响
裂缝突然又延伸了一点
长度足足增加了两厘米
更诡异的是
漆黑的缝隙里似乎有一点淡蓝色的微光一闪而过
那光芒很弱
像萤火虫的尾光
却精准地钻进了三人的视线里
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林晓吓得屏住呼吸
赵野立刻将手电筒的光柱调到最亮
死死盯着裂缝深处
可里面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再也没有任何光亮
高明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
“咔嗒”&bp;一声打着
蓝色的火苗在黑暗中跳动
映得三人的脸忽明忽暗
他慢慢把打火机凑近裂缝
想借着火苗的光看看裂缝里面的结构&bp;——&bp;就在火苗离裂缝还有半寸时
原本稳定跳动的蓝色火苗突然变了形
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
从圆润的火焰变成了细长的&bp;“火丝”
尖端直直地指向裂缝深处
连火苗的颜色都深了一度
变成了接近深蓝的色调
“怎么回事
”&bp;赵野立刻凑过来
声音压得极低
生怕惊动什么
高明没说话
只是慢慢移动打火机
从裂缝的左端移到右端&bp;——&bp;无论火苗移到哪里
细长的火尖始终牢牢对着裂缝
像是裂缝里有什么东西在&bp;“吸”&bp;着火苗
力道稳定得惊人
突然
一阵模糊的呼吸声钻进耳朵
很轻
却异常清晰
像是有人贴着耳边缓慢呼气
带着一丝潮湿的霉味
钻进鼻腔时还隐隐有些刺痛
高明心里一紧
立刻关掉打火机&bp;——“咔”&bp;的一声
火苗熄灭的瞬间
呼吸声也跟着消失了
档案室里只剩下三人的心跳声
他停顿了两秒
又重新打着打火机
“呼&bp;——”&bp;的一声
呼吸声再次出现
而且频率和火苗的跳动完全同步
火苗跳一下
呼吸声就轻呼一次
像是两者之间有某种看不见的连接
林晓吓得捂住嘴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赵野皱着眉
慢慢把耳朵贴向裂缝
呼吸声更清晰了
能清楚地分辨出是从裂缝深处至少半米的位置传来的
霉味也更浓了
还夹杂着一点金属生锈的味道
他刚要开口问&bp;“谁在里面”
火苗突然&bp;“噗”&bp;地一声熄灭
连带着打火机都像是被什么东西&bp;“吸”&bp;了一下
从高明的指尖滑落在地
黑暗瞬间笼罩下来
只有手电筒的光柱还亮着
照在地上的打火机上
三人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起来
赵野能清楚地听到身边林晓牙齿打颤的细微声响
档案室的温度越来越低
三人呼出的气息都变成了白色的雾团
在手电筒的光柱里缓缓散开
铁柜表面原本凝结的细小水珠
此刻突然冻结成了白色的霜花
顺着锈迹的纹路往下滑
在柜门上留下一道道细长的白痕
林晓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还是觉得冷
冷意像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
她从地上捡起一本厚档案
想垫在屁股下坐下
手指刚碰到档案封面
就感觉到里面夹着的硬东西&bp;——&bp;不是纸张的柔软
而是类似塑料或硬纸板的质感
“这是什么
”&bp;她疑惑地把档案翻开
从里面掏出一个硬壳的旧照片夹
照片夹的塑料封皮已经发黄发脆
一捏就掉下来细小的碎屑
打开照片夹
里面只有一张旧照片
照片纸边缘已经卷曲
上面是康安医院的大楼
楼体墙面斑驳
窗户玻璃有不少破损的痕迹
看起来至少有十几年的年头了
“康安医院
”&bp;赵野立刻凑过来
手电筒的光聚焦在照片上
“马涛说的就是这里
他之前提过这医院五年前就封了
”
林晓用袖口轻轻擦了擦照片上的灰尘
想看得更清楚些&bp;——&bp;就在这时
照片里医院三楼的一扇窗户上
突然多了一个模糊的黑影
那黑影紧贴着玻璃
轮廓像是一个站立的人
却看不清身形
只能分辨出大概的轮廓
一动不动地
像是贴在玻璃上的纸人
却又透着一股活人的压迫感
“那是什么
”&bp;她指着黑影
声音发颤
指尖因为紧张而用力戳着照片
差点把照片戳破
赵野和高明立刻凑过来看
黑影还在窗户上
没有任何动作
却像是能感觉到三人的目光
轮廓似乎比刚才清晰了一点&bp;——&bp;能看出黑影的手臂贴在玻璃上
手指呈弯曲状
像是在抓挠玻璃
只是动作幅度极小
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高明想把照片拿过来仔细看
林晓刚松开手指
黑影突然动了&bp;——&bp;不是正常的行走
而是像水墨在纸上晕开一样
“滑”&bp;向窗户内侧
边缘逐渐模糊
最后消失在照片里医院的阴影里
只留下窗户玻璃上一片淡灰色的印记
那印记还慢慢变淡
过了三秒才彻底消散
像是从未出现过
赵野接过照片
把手电筒的光柱调整到最合适的角度
贴着照片边缘照过去&bp;——&bp;刚才黑影消失的地方
玻璃反射出微弱的光
隐约能看到一个更清晰的人影轮廓
他眯起眼
能分辨出人影穿着类似警服的衣服
肩膀上似乎还有肩章的轮廓
却看不清面容
像是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着
无论怎么调整光线
都无法穿透那层雾
“应该是光线反射造成的错觉
老照片保存不好
纸纤维变形就会出现这种影子
”&bp;高明在旁边说
语气里带着几分不以为然
伸手想把照片拿过来
却被赵野躲开了
林晓却觉得不是错觉
那人影的姿势太僵硬了
手臂一直保持着抓挠的动作
不像是普通的光线反射
赵野没说话
手指捏着照片的边缘
慢慢翻转照片&bp;——&bp;照片的背面原本是空白的
只有一点陈旧的黄斑
此刻却多了一个暗红色的&bp;“赵”&bp;字
那字迹很潦草
像是用手指蘸着什么粘稠的东西写上去的
笔画边缘还带着细微的划痕
像是写字的人很用力
把照片纸都戳出了细小的纹路
“这是谁写的
”&bp;赵野的声音有些发紧
他清楚地记得刚才林晓拿照片时
自己特意看了一眼背面
明明是空白的
怎么会突然多了个&bp;“赵”&bp;字
而且这&bp;“赵”&bp;字的写法
和他父亲生前写自己姓氏的笔迹有三分像&bp;——&bp;都是走之底收笔很重
“肖”&bp;字的竖钩格外长
他心里突然泛起一阵寒意
高明也愣住了
凑过来仔细看
“赵”&bp;字的颜色比照片上的黄斑深很多
在手电筒的光下泛着陈旧的褐色
和之前档案盒上的褐色斑点对比
颜色、质感完全一致
“这绝对是同一种东西
”&bp;高明用指尖轻轻蹭了蹭&bp;“赵”&bp;字
指尖沾到一点暗红色的粉末
“像是陈旧的血迹
只是凝固得太久
渗进纸里了
”
一阵&bp;“吱呀”&bp;声突然从门口传来
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档案室的木门
声音尖锐又刺耳
赵野立刻摸向腰间的配枪
手指扣在枪套上
做了个&bp;“戒备”&bp;的手势
然后放轻脚步向门口走去
档案室的门虚掩着
门缝里透进一丝走廊的灯光
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光带
光带还随着走廊灯光的闪烁微微晃动
他慢慢靠近门
耳朵贴在门板上
屏住呼吸听了几秒&bp;——&bp;外面没有任何声音
连走廊灯光闪烁的电流声都听不见
“可能是风吹的
”&bp;林晓小声说
声音里带着紧张
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赵野没说话
慢慢推开一条门缝
眼睛贴着门缝向外看&bp;——&bp;走廊空无一人
只有天花板上的灯在闪烁
灯光忽明忽暗
刚才的&bp;“吱呀”&bp;声
其实是走廊灯光透过门缝折射，进档案室
光影在地上晃动时
照到档案架的金属边角发出的虚惊
他松了口气
手指摸了摸门框&bp;——&bp;指尖突然碰到一点粗糙的东西
低头一看
门框上有一道新鲜的擦痕
大约两厘米长
像是有人用硬物刮过
擦痕里还沾着一点蓝色的粉末
在手电筒的光下泛着细微的金属光泽
赵野用指尖蘸了点粉末
放在手心搓了搓&bp;——&bp;粉末很细
在指尖打滑
还带着一点冰凉的触感
他把手电筒的光凑近手心
蓝色粉末泛着淡淡的荧光
和之前&bp;“404”&bp;档案页上的划痕颜色一模一样
连荧光的亮度都分毫不差
“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这里
”&bp;他肯定地说
心里却疑惑更深&bp;——&bp;谁会来查五年前的封存档案
为什么要刮门框
留下这蓝色粉末是故意的
还是不小心蹭到的
墙角的铁柜裂缝已经扩大到能伸进一根手指
漆黑的缝隙里像是藏着无尽的黑暗
连手电筒的光柱照进去
都像是被吞噬了一样
看不到底
林晓盯着裂缝
心里既好奇又恐惧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银色细手链&bp;——&bp;那是奶奶去世前留给她的
手链上刻着奇怪的花纹
她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忍不住伸出手
指尖对着裂缝
想探探裂缝的深度&bp;——
就在指尖快要碰到裂缝时
高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别碰
”&bp;他的力气很大
抓得林晓的手腕生疼
她刚要缩回手
却感觉到指尖传来一股明显的吸力&bp;——&bp;不是微弱的拉扯
而是能清晰地感觉到皮肤被&bp;“吸”&bp;向裂缝
指尖已经越过裂缝边缘半厘米
冷意顺着指尖爬进袖口
让她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有东西在吸我
”&bp;她惊呼起来
身体不由自主地向铁柜倾斜
手腕被高明抓得更紧
皮肤都被捏出了红印
赵野立刻过来拉住她的另一只手
两人一人抓着林晓的一只手腕
用力往后拽
赵野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手臂上的肌肉紧绷着
能感觉到林晓的身体还在被往裂缝方向拉
“再用点力
”&bp;他对着高明喊
高明也咬牙发力
用另一只手抵着林晓的后背
三人的身体形成一个倾斜的角度
僵持了两秒
才终于把林晓拉离裂缝半米远
林晓惊魂未定地喘着气
这时才发现手腕上的银色手链一直在&bp;“嗡嗡”&bp;震动
细链因为震动而嵌进手腕皮肤里
带来细微的刺痛感
手链上的花纹凸起处泛着淡银色的光
和裂缝里偶尔闪过的蓝光隐隐呼应
紧接着
裂缝里传来一声沉闷的&bp;“咚”&bp;声
像是有人在里面用拳头敲了一下金属
声音的频率和手链的震动完全一致
“嗡&bp;——&bp;咚&bp;——&bp;嗡&bp;——&bp;咚”
形成一种诡异的共振
三人都愣住了
林晓慌忙摘下手链
震动声立刻停止
裂缝里的&bp;“咚”&bp;声也跟着消失
铁柜表面的霜花却在这时融化成水珠
顺着柜门往下滴
发出&bp;“滴答”&bp;的声响
她摊开手心
看着手链上的花纹&bp;——&bp;那些花纹是由一个个细小的符号组成的
之前她一直没在意
此刻却突然发现
其中一个符号和刚才裂缝里闪过的蓝光形状一模一样
“这手链……”&bp;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是奶奶留的
她说这是她年轻时在康安医院工作时
一个病人送的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花纹
”&bp;赵野和高明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bp;——&bp;康安医院、手链、裂缝
这三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高明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解剖刀
刀身很薄
刀尖闪着冷光
“我来试试裂缝有多深
”&bp;他说
手指捏着刀柄
慢慢把解剖刀伸向裂缝&bp;——&bp;就在刀尖快要碰到裂缝边缘时
刀身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像是碰到了高压电流
震动的力度很大
高明的手指都被震得发麻
他赶紧把刀往回拉
可刀身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
竟然往前又挪了一毫米
刀尖堪堪碰到了裂缝边缘的铁皮
“怎么回事
”&bp;赵野立刻上前
想帮高明稳住刀身
可刚碰到高明的手腕
就感觉到震动顺着手臂传了过来
麻意瞬间蔓延到自己的手心
高明咬紧牙关
手掌紧扣刀柄
指缝里渗出细汗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
震动不是来自外部
而是从刀尖&bp;“传”&bp;过来的
像是裂缝里有什么东西在&bp;“碰”&bp;刀尖
他用小臂抵住铁柜
终于把刀收了回来&bp;——&bp;刀身上沾着一点透明的液体
像是从裂缝里溅出来的
液体很粘稠
在刀身上慢慢往下滑
接触到空气后
几秒钟就凝固成了白色的粉末
粉末很细
像雪花一样
轻轻一吹就飘了起来
高明用指尖蘸了点粉末
放在手心&bp;——&bp;粉末刚碰到手心
就突然在手心聚成一个小漩涡
直径大约两厘米
漩涡中心隐约有&bp;0&bp;和&bp;1&bp;的虚影在闪烁
像是二进制代码
几秒钟后
漩涡&bp;“唰”&bp;地一下消失
手心传来一阵刺痛
像是被冰针轻轻刺了一下
高明皱着眉
摊开手心&bp;——&bp;刺痛的地方有一个细小的符号
是二进制的&bp;“1010”
符号是淡蓝色的
像是印在皮肤上
却又透着一种&bp;“漂浮”&bp;的质感
可符号只停留了两秒
就像粉末一样消失了
手心的刺痛感却还残留着
像是印记还没完全抹去
林晓看着这一幕
吓得后退了一步
后背撞到档案架
又掉下来一本档案
她盯着高明手心消失的符号
突然想起什么
“1010……&bp;二进制里是数字&bp;10
404&bp;档案里的最后一页
好像也写着‘10’这个数字
”&bp;赵野立刻看向高明
“你刚才有没有感觉到
粉末聚成漩涡时
像是在‘认人’
我凑过去的时候
漩涡好像转向我了
”&bp;高明点头
“而且那液体凝固的速度太快了
不是自然现象
更像是某种人造的物质
遇到空气就会反应
”
三人都沉默了
盯着铁柜的裂缝&bp;——&bp;这裂缝绝对不是自然开裂
里面藏着的
可能不只是超自然的诡异
还有人为设计的秘密
赵野刚要开口说&bp;“先撤出去
叫支援”
突然听到一阵&bp;“笃、笃、笃”&bp;的声音
从裂缝深处传来
是规律的叩击声
像是有人在用手指敲金属
节奏缓慢而清晰
每敲一下
铁柜就轻微震动一下
柜门上的水珠也跟着晃动
二进制符号消散的瞬间
铁柜裂缝深处传来三记规律的叩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