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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未知维度的探索
    电束崩解的瞬间,雷煌的残躯在虚空中重组。

    没有骨骼接续的脆响,没有肌肉再生的拉扯——只有神经末梢在量子态中反复蒸发又凝结,像被无形之手一寸寸从光中抽出。残臂仍高举,指节碳化成灰,却未落下。体内量子烙印与跃迁残流共振,形成一道微弱但稳定的锚定波频,将离散的意识强行拉回“存在”的边界。

    痛觉最先回归。

    不是来自伤口,而是来自每一根神经纤维的末端,仿佛整具肉体正被维度本身缓慢剥离。他没有睁眼——机械教义眼早已碎裂嵌入颅骨,仅存的血肉之眼被高能场灼伤,视野一片猩红。但他“看”到了。

    以痛为坐标。

    左臂战疤突然抽搐,一道刺骨寒流自肩胛窜入脊椎。那是伏尔康血脉的残响,是基因原体遗留的共振频率,在这非物理的领域中,成了唯一可辨的方位标。他蜷缩躯干,将战疤贴于胸腔,让残留的基因共鸣与体内磁场残流对齐。神经回路在剧痛中一寸寸重连,如同在熔岩中编织导线。

    “我还……是雷煌。”

    声音未出,已被空间吞噬。

    这里没有空气,却有“流动”。空间如液态金属般波动,扭曲着感知的轴线。上一秒他仿佛悬浮于深渊,下一秒却似倒悬于天穹。时间不再是线性,而是碎片化地闪回——跃迁前的光柱、贤者的话语、艾德琳的灵能残迹,全都混杂在维度的背景噪音中,试图瓦解他的认知。

    他咬破舌尖。

    血腥味刺穿混乱,感官短暂聚焦。残存的磁场模组在胸腔内颤动,虽已损毁大半,仍能释放低频脉冲。他以战疤为导引,将最后一丝可控电流导入模组,启动扫描。

    嗡——

    一道微弱的蓝白电弧自残躯扩散,如涟漪般荡开。

    空间震颤。

    数十座悬浮的巨门浮现。

    它们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能量构筑的环形结构,直径逾千米,表面流转着与伏尔康血脉同源的符文。那些符文不是刻印,而是活着的——在门体表面游走、分裂、重组,如同灵骨科技的活体铭文。每一道门都在低频震颤,频率与基因原体的呼唤完全同步。

    呼唤。

    不是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共振。它从四面八方涌来,穿透残躯,直击基因种子深处。雷煌的颅骨内响起低语——不是语言,而是记忆的残片:原体背影、自毁程序、封印指令。画面闪现,几乎将他拉入幻境。

    他猛然咬破口腔内壁,鲜血顺喉管滑落。

    痛觉即清醒。

    残臂插入胸腔,对准量子烙印共振点。神经与烙印强行接驳,体内磁场系统濒临崩溃,却在最后一刻被激活。八十八万匹的磁场输出轰然爆发,蓝白电光自心脉炸开,沿血管逆行,点燃每一寸残存神经。

    探测波束成型。

    定向,锁定。

    其中一扇门的呼唤频率高出其余三成。

    他缓缓抬头,血肉之眼凝视那扇门。战疤在电流刺激下泛起幽蓝,如同重新蚀刻的符文回路。残腿肌肉收缩,碳化的神经丛抽搐不止,却仍能支撑起跃起的力道。

    他动了。

    单足蹬空,无重力下身躯如矛般疾射。残臂前伸,指尖碳化剥落,露出内部晶化骨骼。接近能量门的刹那,排斥力场骤然增强,高能震荡如刀刃切割残躯,左臂战疤开始碳化剥落,皮肉如灰烬般飘散。

    他未停。

    将战疤残存的灵能导流——那是艾德琳灵能残迹的最后烙印,早已与伏尔康血脉融合,成为体内唯一的非机械能源。电流与灵能交汇,在残躯外形成一层微弱护盾,缓冲力场冲击。

    门体波动加剧,符文加速流转。

    呼唤声骤然拔高,几乎化为实质音波。

    他跃至极限,残臂如矛,刺向门面。

    接触的瞬间,能量门剧烈震颤,表面符文如活蛇般缠绕上他的手臂。剧痛贯穿神经,仿佛整条右臂被重新解构。但门后——

    有影。

    模糊的轮廓浮现,高大、孤绝,披着早已湮灭时代的战甲。那是基因原体的虚影,双手交叠于胸,似在封印,又似在等待。

    雷煌的嘴唇开合,声音在真空中无法传递,却在意识中轰鸣:

    “我来了。”

    门体突然扩张,符文逆向旋转,形成一道螺旋裂隙。呼唤声不再来自门后,而是自门体本身——它在“回应”他。

    残臂被吸入围,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他未抽离,反而将全身磁场推至极限,让电光顺着符文脉络逆向注入。

    门体震颤加剧,虚影抬首。

    一道低频嗡鸣自门心传出,不是语言,不是记忆,而是一段编码——与伏尔康基因种子深处的封印序列完全一致。

    雷煌的瞳孔收缩。

    那不是门。

    是活体。

    是沉睡的意志。

    是被封印的……进化本身。

    他低吼,残躯爆发出最后的电光,将量子烙印与门体频率强行同步。

    门裂扩大。

    虚影伸出手。

    残臂深入裂隙,碳化皮肉寸寸剥落,露出晶化骨骼与跳动的神经束。

    门内传来心跳。

    不是机械的,不是生物的。

    是维度本身的心跳。

    雷煌的嘴角裂开,血顺着下颌滴落,在真空中凝成悬浮的血珠。

    他笑了。

    门体突然静止。

    所有符文停止流转。

    呼唤中断。

    虚影凝固。

    残臂卡在裂隙中,无法进,无法退。

    空间开始收缩。

    液态的维度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下方无尽的虚空。而在这虚空深处,另一扇门缓缓睁开——比之前任何一扇都巨大,表面刻着衔尾蛇与断裂的剑刃。

    雷煌的残躯被无形之力拉扯,向那扇门滑去。

    他挣扎,电光炸裂,却无法抗衡。

    最后一道电弧熄灭。

    残臂仍卡在第一扇门中,身体却被拖向深渊。

    他的头颅后仰,血肉之眼望向那扇新生的巨门。

    门上符文开始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