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青石小径上,草木疯长,晨露打湿了苗灵儿的绣花裙摆,不顾石子硌得脚掌生疼,只是拼了命地往前跑。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顺着她泛红的脸颊滚落,砸在泥土里,晕开一小片湿痕,哭声哽咽着,断断续续飘在山间的雾气里。
“别管我!我不想看见你!”她哽咽着回头喊了一声,眼眶红肿得像核桃,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盛满了委屈与失望,“你是个坏人!骗子!”
身后,阿赞林一袭深色苗袍,步伐急促却不敢太过逼近,生怕再刺激到她。
他眉头紧蹙,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无措:“灵儿,你等等我!别生气,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苗灵儿根本不听,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方才在寨口看到的画面那个金发碧眼的陌生女人,亲昵地抱着阿赞林的胳膊,而他没有推开。
那个场景像一根尖锐的刺,狠狠扎进了这个单纯执拗的苗家姑娘心里。
她从小在寨里长大,心思纯粹得像山涧的泉水,认定了阿赞林,便以为这份喜欢该是独一份的,毫无杂质。
“不要靠近我!我讨厌你!”她跑得更快了,裙摆被路边的荆棘勾破了一道口子,也浑然不觉,“你不是说,这辈子只喜欢我一个人吗?她是谁?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质问,带着哭腔,像重锤敲在阿赞林心上。他看着前面那个单薄却倔强的背影,心里又急又疼。
他想冲上去拉住她,好好跟她说明娜塔莎只是偶然遇见的故人,那拥抱不过是礼节性的招呼,可看着灵儿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又怕自己的靠近会让她更伤心。
“灵儿,你停下来好不好?”阿赞林放缓了脚步,声音放得温柔又沙哑,“我知道你看见了不舒服,可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给我个机会,让我把话说清楚,好不好?”
苗灵儿却像是没听见,只顾着往前跑,泪水模糊了视线,连前方的路都看不太清。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闷又疼,委屈、愤怒、失望,还有一丝害怕失去的恐慌,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哭得几乎喘不过气。
山间的雾气越来越浓,将两人的身影裹在其中,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夹杂着女孩的呜咽和男人的急切呼唤,在寂静的后山深处,久久回荡。
后山的风带着草木的湿凉,吹得人鼻尖发涩。
阿赞林追了足足半个时辰,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滚落,砸在脚下的落叶上。
终于,在一片开满野山茶的坡前,他追上了那个踉跄的身影。
苗灵儿蹲在地上,双臂环抱着膝盖,后背一抽一抽的,哭得浑身发抖。
眼泪混着鼻涕,把胸前的绣花衣襟洇湿了一大片,原本粉嫩的脸颊沾了些泥土,像只被雨淋湿、又受了委屈的小猫,可怜巴巴的,看得阿赞林心都揪成了一团。
“灵儿……别哭了……”他喘着粗气,慢慢蹲下身,声音因为急促的呼吸带着几分沙哑,“听我解释,事情真的……”
“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念经!”苗灵儿猛地抬起头,眼眶红肿得几乎睁不开,却倔强地梗着脖子,双手死死捂住耳朵,脑袋还一个劲地摇着,像极了闹脾气的小孩,“你就是个骗子,我才不要听你狡辩!”
阿赞林看着她梨花带雨、又气又委屈的模样,心里的焦急渐渐被柔软取代。
他知道,这时候说再多辩解的话都是徒劳,灵儿要的从来不是道理,只是一份笃定的偏爱和哄劝。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伸出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粗糙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擦去她眼角的泪珠,又拭去她鼻尖挂着的鼻涕,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苗灵儿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阿赞林见状,心中一松,顺势张开双臂,将她瘦小的身子紧紧搂进怀里。
他的怀抱宽阔而温暖,带着淡淡的草药香,那是苗灵儿熟悉的、让她安心的味道。
果然,苗灵儿没有反抗,只是埋在他的胸膛里,肩膀依旧一抽一抽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变成了压抑的呜咽,像只找到了归宿的小兽,尽情宣泄着刚才的委屈。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或许事情真的有隐情,可看到那一幕时的酸涩和恐慌,让她忍不住想要闹一闹,只是想看看阿赞林会不会紧张她、会不会拼尽全力来哄她。
阿赞林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节奏缓慢而轻柔,就像小时候她受了委屈,寨里的阿婆哄她那样。
他能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渐渐平息,只剩下偶尔的抽噎,便又收紧了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山间的风还在吹,野山茶的香气混着两人的气息,在寂静的坡前弥漫开来。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落在相拥的身影上,温柔得不像话。
山间的风渐渐柔和下来,带着野果的清甜,吹散了方才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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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灵儿的哭泣终于止住,只剩下偶尔轻轻的抽噎,肩膀还带着未平复的轻颤。
阿赞林从怀中摸出一包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脸上残留的泪痕和鼻涕,指尖动作轻柔,生怕触碰到她依旧敏感的神经。
他没有急着开口,只是将她重新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感受着她温热的呼吸落在自己的衣襟上。
此刻千言万语都显得多余,他知道,灵儿需要的是时间平复心绪,而他能做的,就是用怀抱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就这样静静相拥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苗灵儿才缓缓抬起头,眼眶依旧泛红,声音带着哭过之后的沙哑,却多了几分平静:“那个女人是谁?
为什么和你那么亲密?”她顿了顿,想起娜塔莎腾空而起的模样,又补充道,“她看起来好厉害,还会飞……说,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阿赞林早有准备,松开些许怀抱,让她能看清自己的眼神,随后便从头说起从当年在泰国原始森林执行任务,误入那座隐秘的山洞,遭遇毒虫围攻时与娜塔莎意外相遇,到两人并肩作战、互相扶持,再到后来各自分开、许久未见,直到这次她突然出现。
他事无巨细地说着,生怕遗漏任何一个细节,想要让灵儿明白,他与娜塔莎之间,更多的是生死与共的情谊,只是这份情谊在岁月里渐渐掺杂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挂。
他说得口干舌燥,嘴巴都快冒烟了,一边说一边留意着灵儿的神情,见她只是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不知过了多久,阿赞林终于说完,山间陷入短暂的沉默,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就在他以为灵儿还要追问什么时,苗灵儿忽然抬起头,眼神直直地望着他,语气无比认真,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你要她,还是要我?”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重重砸在阿赞林的心上。他瞬间头大如斗,脸上的神情变得无比纠结。
娜塔莎与灵儿,这两个女人在他生命中都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
娜塔莎曾在他濒临死亡时舍命相救,陪他走过最艰难的岁月;而灵儿,这个单纯热烈的苗家姑娘,带着最纯粹的爱意闯入他的世界,同心蛊早已将两人的命运紧紧相连,更别提她一次次为他奋不顾身。
放弃任何一个,他都做不到。
阿赞林沉默了许久,久到苗灵儿的眼神都开始变得黯淡,他才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回道:“灵儿,让我放弃你们其中一个,我真的做不到。
所以,我只能选择全都要。”
“呸!你这个死渣男!”苗灵儿闻言,当即抬手捶了他一下,脸颊却泛起红晕,又气又羞地骂道,“还想左拥右抱,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你真是坏死了!”
嘴上骂着,可苗灵儿的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
她对阿赞林的感情,早已深植骨髓,从同心蛊选中他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辈子两人注定要纠缠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分开。
事到如今,除了接受现实,她还能怎么办?
苗灵儿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靠回阿赞林的肩膀上,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却更多的是妥协:“唉……以后你要是敢再找第三个女人,我一定亲手杀了你,然后自杀,我们一起死。”
“灵儿……”阿赞林心中一暖,紧紧搂住她的肩膀,郑重其事地发誓,“你放心,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有其他女人!
要不然就让天打雷劈,让我不得好死!”
“呸呸呸!谁让你发这种毒誓!”苗灵儿连忙伸出手,紧紧捂住他的嘴巴,眼眶微红,“我暂时相信你,这次就原谅你了。
要是还有下一次,我绝对说到做到!”
“好,都听你的。”阿赞林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并肩坐着,紧紧依偎在一起,望着远处的天空。
云雾渐渐散去,露出一片霞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静谧,仿佛刚才的争吵与委屈,都已被这山间的风轻轻带走。
暮色像一层柔软的青纱,笼住了苗寨后山的竹林。
阿赞林和苗灵儿并肩坐在那块被岁月磨得光滑的青石板上,晚风卷着竹叶的清香掠过,却吹不散两人眉宇间的凝重。
已经坐了快一个时辰,林间的虫鸣渐渐稀疏,只有偶尔几声夜鸟的啼叫,划破这份沉寂。
“灵儿,”阿赞林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异常坚定,“我仔细想了好久,那些杀手,肯定是冲着我来的。”
苗灵儿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攥紧,指尖泛白,她抬头望着身旁的男人,眼底满是担忧:“苏大哥……”
“我留在寨子里,就是个活靶子。”阿赞林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望向远处灯火零星的苗寨,语气里满是自责,“那些人手段狠辣,连寨门口的暗哨都能悄无声息解决,若再纠缠下去,定会给寨里的乡亲、给长老们带来灭顶之灾。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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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转头看向苗灵儿,眼神里带着不舍,却更多的是决绝:“为了不连累大家,我决定离开寨子。
这样对所有人都好。”他顿了顿,补充道,“正好下个月,我本就要去缅甸,帮龙老板完成那趟护卫任务,也算顺道避开风头。”
“苏大哥,你真的决定了吗?”苗灵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水汪汪的眼睛里已经泛起了雾气,紧紧盯着他,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
阿赞林重重点头,语气不容置疑:“我决定了。”他抬手,轻轻抚上苗灵儿的脸颊,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听着,你就留在苗寨。
有长老们护着你,还有寨里的乡亲们帮衬,我也能更安心。”
“不!”苗灵儿猛地摇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顺着脸颊滑进嘴角,又咸又涩,“苏大哥,我要跟着你!
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你别想撇下我!这辈子,我就赖上你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执拗的韧劲,像是认定了就绝不会放手。
阿赞林心中一暖,又有些酸涩,他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语气放柔了许多:“灵儿,不是我不想让你跟着。
只是我现在麻烦缠身,前路凶险,那些人随时可能追上来,我怕……我怕拖累你。
所以我才要暂时离开寨子,等我把这些麻烦都解决了,把那些藏在暗处的小鬼子都收拾干净,到时候,我就回来娶你。”
“真的吗?苏大哥!”苗灵儿猛地抬起头,眼里的泪水还未干,却瞬间亮起了璀璨的光,像是漫天星辰都落进了她的眼眸。
听到“娶你”二字,她的小脸唰地红了,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笑得像山间盛放的映山红,娇艳又明媚。
“放心吧,我不会骗你的。”阿赞林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心中的阴霾散去了不少,他俯下身,在她柔软的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带着草木的清香和满心的珍视,短暂却滚烫。
苗灵儿的脸颊更红了,心跳得像揣了只小兔子,她轻轻咬着唇,点了点头:“那好吧。苏大哥,你一定要说到做到,我等你回来。”
“灵儿,你放心。”阿赞林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坚定的承诺,“等我解决了所有麻烦,马上就回来,到时候就和你成亲,再也不分开。”
他顿了顿,声音温柔而有力量,“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短暂的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快则一两个月,慢则半年,不管多久,我肯定会回来找你,绝不会让你等太久。”
说着,他又抬手,轻轻抚摸着苗灵儿的脑袋,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又替她捋了捋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指尖划过她光洁的额头,带着满心的眷恋与不舍。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晨雾像轻纱似的缠绕在苗寨周围的山峦间,带着山间特有的湿润与清凉。
山脚下的停车场铺着简陋的碎石,一辆黑色越野车静静停在晨光里,轮胎上还沾着昨夜的露水。
阿赞林身着便于行动的深色运动装,身姿挺拔地立在车旁,身旁的乌鸦背着鼓鼓的行囊,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时刻保持着警惕。
两人刚站定没多久,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长老团的几位长老拄着竹杖,领着一大群村民赶了过来,男人们大多穿着粗布短褂,女人们则带着苗寨特有的银饰,叮当作响的声音在清晨的寂静中格外清晰。
“小林啊,”最年长的大长老苗凤走上前,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拍了拍阿赞林的肩膀,语气里满是不舍与关切,“此去一路凶险,凡事多加小心,等解决了那些麻烦,一定要早点回来。
记住,苗寨永远是你的家,这里永远有你的牵挂。”
阿赞林对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而淳朴的脸庞,心中满是暖意与感激:“诸位长老、父老乡亲,这些日子承蒙大家照料,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
请放心,等我收拾了那些阴魂不散的家伙,一定尽快回来,到时候,还请大家来喝我的喜酒!”
“好!好!”大长老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连连点头,“这可是你说的,我们都等着喝你和灵儿的喜酒,到时候可得备上最烈的米酒!”
周围的村民也纷纷附和,脸上满是真诚的期盼。
寨子里的姑娘们站在一旁,眼神里藏着掩不住的不舍,频频对着阿赞林挥手,而人群中的苗灵儿,穿着一身绣着凤凰花纹的苗装,银饰在晨光下闪着柔和的光,她的眼眶早已泛红,却强忍着泪水,紧紧咬着下唇。
“苏大哥!”苗灵儿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格外清晰,“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等你回来娶我!”
阿赞林望着她,眼底满是温柔与坚定,他用力点头,声音掷地有声:“灵儿,等着我!”
随后又转向众人,挥了挥手,“大家赶紧回去吧,大清早的天气凉,别站在风口着凉了。”
村民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阿赞林的目光制止,只能纷纷挥手道别,嘴里不停念叨着“一路顺风”“早点回来”。
苗灵儿再也忍不住,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滴在胸前的银饰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短暂的相聚才刚暖热心房,却又要面临分离,这种滋味像细细的针,轻轻扎着心口,又酸又涩。
她缓缓抬起手,用力挥着,目光紧紧锁住那辆黑色越野车。
乌鸦坐进驾驶座,最后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苗灵儿,对着她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随后发动了车子。阿赞林坐在副驾驶座伸出手对着苗灵儿挥手告别。
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越野车缓缓转动车轮,沿着蜿蜒的山路慢慢前行,一点点远离众人的视线。
苗灵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车子彻底消失在山路的拐角,再也看不见半点影子,她才缓缓放下挥酸了的手臂,泪水流得更凶了。
长老们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后背,村民们也渐渐散去,各自怀着牵挂返回寨子。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山路上,照亮了越野车前行的方向。
正如阿赞林心中所想,短暂的离别从不是结束,而是为了日后更圆满的相聚,这份跨越山海的牵挂与承诺,终将指引着他早日归来。
黑色越野车驶离苗寨的山路,引擎的轰鸣在空旷的山谷间渐渐远去。
车厢内一片安静,只有轮胎碾过路面的沙沙声,以及导航仪偶尔发出的电子提示音。
乌鸦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搭在导航屏幕上,指尖轻轻滑动着地图,侧头看向身旁的阿赞林。
他脸上还带着几分刚离别时的沉郁,却依旧保持着警惕,目光扫过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沉声问道:“师傅,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要不要先往缅甸边境的方向靠?”
阿赞林靠在座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丝思索。
他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沉稳:“我还没想好。
先往前开吧,走到哪里算哪里,也好避开那些人的追踪。”
“好嘞。”乌鸦应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利落,脚下猛地一脚油门踩到底。
引擎瞬间爆发出强劲的动力,车身微微一沉,随即像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一阵短暂的嘶鸣,径直冲上了宽阔平坦的国道。
车窗两侧的树木飞速后退,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车速表的指针一路飙升。
而此刻,在苗寨外围那片浓密的原始密林中,两道身影正潜伏在茂密的灌木丛后,透过枝叶的缝隙,死死盯着越野车远去的方向。
正是一直暗中盯梢的野比和井上。
看着那辆黑色越野车彻底消失在国道的拐角,野比脸上露出一抹阴鸷的笑意,伸手拍了拍身旁的井上,压低声音道:“这个降头师,终于离开了苗疆!
没有了苗寨那些该死的蛊虫保护,接下来动手就容易多了,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怎么办!”
井上的眼中也闪过一丝狠厉,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咬牙切齿道:“野比君,经过我这几天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一个非常厉害的邪修!
那家伙手段阴毒,修为深不可测,我们赶紧去找他,重金请他出手相助,定要让这个该死的降头师死于非命!”
“哼,终于不用再看着他躲在苗寨里做缩头乌龟了!”野比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语气中满是怨毒,“他不死,我们九菊一派寝食难安,之前折在他手里的弟兄,也不能白死!
现在,我们终于有机会弄死他了!”
“走!”井上低喝一声,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杀意凛然。
话音刚落,两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一闪,脚下轻点地面,身形在密林中穿梭,动作迅捷无声,片刻间便彻底消失在浓密的树荫深处,朝着邪修的住处疾驰而去。
林间的落叶被他们带起的气流卷起,又缓缓落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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