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
或许吧,但和活下去相比,这样的痛感,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老话说得好啊,好死不如赖活着。
而对于秦子澈这个家伙来讲,就算他想死,如今的他也死不成,谁让他的这副身子,他早已说了不算。
谁说了算?
是渊...
是珞...
但绝不是他!
(秦子澈的自我意识遣滩...)
当那枚七彩的珠子,就这么被她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吞下...
于顷刻之间,天地色变。
(宛若亘古悠长的龙吟...)
说真的,当这一声龙吟响彻灰色的穹顶,有那么一瞬间,可以很明显的从珞和渊的脸上看到一种情绪,那是一种震撼,更是一种错愕,是一种不可置信的笃定。
为何?
因为这里是秦子澈的内心世界,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意识遣滩,所以按理来讲,在这个地方,是绝不可能出现声音的。
毕竟这里的所有交流,都只需一个眼神便可满足,而绝非是面对面的开口。
就好比之前渊和珞的交流,也不是你方唱罢我方唱的这类,而更像是某种心灵上的链接,正因为彼此存在着这股链接,所以即便两个人不开口讲,但自己心里所想的话,对方依旧能在心底听得清清楚楚。
所以当这一声的龙吟,是真真切切地被她们两个给听见的时候...
也就不难想象,这一声的龙吟,对于她们来讲,其带来的那种震撼究竟得有多大了。
艰难地将脑袋从黏糊糊的黑色海水里抬起来...
渊就这么无力地看着眼前的珞,内心则如万马奔腾而过一样。
他...
这一刻真得很想骂娘,而且还得骂的非常脏才行,要不然根本就不可能让他解气。
就因秦子澈这个呆头呆脑的家伙,是真得弱得可怜!
一个小小的幻境,就反复拿捏着他,一年之前的太乙仙宫,一年之后的万机神宫,足足两回了!
他就不晓得反思反思吗?
他就这么傻了吧唧地在一个坑里反复的掉?
渊承认,在他的眼里,秦子澈这个家伙就是蠢得挂相的那一类,而且还是愚蠢又愚笨,又弱又不自醒的那种人,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在愚蠢这个领域,秦子澈这家伙竟然还可以刷新他的认知?
就只是一个幻境而已...
这家伙真就是反复的跌进去,而且还跌得可以不重样...
要不是为了救他,要不是因为他与他本就同源同体,他会遭受这种非人的痛楚?
要知道对于一个绝对的自我意识体来讲,所谓的炁,就等同于他的血,而现在为了救秦子澈,渊只能硬着头皮的去直面珞,去直面这个亲手将他近乎抽干的女人。
他可是渊啊,是深渊在秦子澈的意识里所自我觉醒的第二人格,然后呢?
就这么跟个血牛一样,任凭珞不断地抽取着他体内的炁,然后将他抽得两腿发软无法站立。
不得不说,珞这个家伙,是真得狠啊!
而随着那枚代表着他不屈意识的七彩炁珠,就这么被珞给顷刻吞下,那一声的龙吟,彻底撕碎了灰褐的苍穹,更让头顶上的那片天,开始如风云般搅动了起来。
那厚实的云层,再加上不断地翻搅,就好似盆子里放了酵母的巨大面团。
至于珞...
当渊的七彩炁珠刚被吞下,那种无法去形容的撕扯感,瞬间真实。
那种感觉,早已超出了人们对撕裂二字的认知,因为彼时被撕扯的,是珞的根本,那是她赖以生存的求生之道。
但为了救下秦子澈这个蠢货...
她只能让深渊的炁息在自己的魂体之中反复穿梭。
要知道,她所蕴含的炁,本就和深渊那独特的炁是死对头,所以不难想象,当这两股截然相反的炁,同时存在于她的体内,那种反复被撕裂的痛感,直击灵魂。
哪怕她本身就只是个无助的灵魂...
然而,如若只是这样,那也就算了,毕竟这是她和他共同所选择的,所以不管这个选择的结果会是怎样,她们两个都不会为此而后悔。
可问题在于,秦子澈的那份既定之命运,好似无法接受这份选择,甚至于当这声龙吟掠过之后,命运对她们二人的定论,便已有了个标准。
那一根根夹杂着无尽怒火的命运之矛,就这么直接对准了她们二人,一眼扫去,无穷无尽,就跟漫天的风雨一样夸张。
灰褐色的云层...
如酵母般发酵翻卷的阴影...
再加上那成千上万条藏身于云层背后的龙影...
以及压根儿就没办法数清楚的命运之矛链...
别说是渊这么个新手了,就算是活了上万年的珞,像秦子澈这般的命运裁定,她也是头一回见。
(轰隆隆...)
这不是雷鸣,更不是咆哮,这一声声的震爆,就是那些命运之矛链落下的声响。
当第一根矛链瞬间击穿了二人的身边...
(咚...)
这一声的闷响,更是将本就硌脚的遣滩,是溅出无数碎砾飞石,而后它的矛尖,则深深地刺进了遣滩之上。
珞(浑身巨颤):“...”
说实话,这会儿的她压根儿就不可能再做出什么应激的反应,因为此刻的她,必须要全力以赴地去应对体内所流窜的那份深渊之炁,如若有一丝的分心,她自身都极有可能被渊的这份深渊之炁给吞殁。
所以...
(艰难地从遣滩之海里爬起来...)
守护彼此的人,就只能是他了!
(不甘地抬头望着压抑的天...)
渊:“我...去你M的...”
这一声的骂,不仅是他的心声,同样也是她的心声!
而随着另一根命运之矛链对准了他们...
那面?
黑色的?
炁?
(神色坚定...)
渊(咬牙死撑):“啊...啊...啊...啊...”
又有谁会想到,一向反骨的他,在这一刻,竟会用这般坚决的态度,去守护着她?
守护着这位一直被他视为死敌的珞呢?
当那抹黑色的炁,在他的手中化为了一道弯曲的墙,然后呢?
那根命运的矛链,直接命中!
命运?
(渊内心OS:去你M的命运...老子...从来只信自己...不信命...老子的命...老子自己说了才算...)
渊:“啊...”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