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孙兴阳脸上洋溢着笑容。</br>“其实这个案子已经结了。”</br>“对我来说，结果已经足够可以交差了。”</br>“你说与不说，不影响什么。”</br>“最后这个安排，就算是你我长期较量下来，我给你的礼物吧。”</br>德尔加多看着这个米看木慈祥的男人，牙都快要碎了。</br>这辈子他就没有遇到过如此可怕的对手。</br>不但摧毁了自己亲手运营的间谍网络。</br>更是从根本上摧毁了他的心理防线。</br>当地黑帮的手段他是清楚的。</br>让帮他们去杀人，那么尸体上不会有任何一个眼儿是完整的。</br>“够了。”德尔加多彻底崩溃了。“你想要听什么！？”</br>“那就要看你的诚意了，不过快一点，我的员工干活速度还是挺快的。”</br>孙兴阳自己点上了一根烟，翘着二郎腿说道。</br>其实手里这个案子已经到了收尾的地步。</br>孙兴阳的活儿已经干的差不多了。</br>德尔加多说与不说，都不影响这件案子的进度。</br>只是德尔加多的级别太高了，肯定掌握着很多机密的信息。</br>孙兴阳想趁着这股劲儿，挖出更多的情报，将工作成果最大化。</br>德尔加多也知道他的意图，于是低沉说道。</br>“三年前，我刚到欧洲的时候，参与过一项攻击中资企业服务器的计划……”</br>话音未落。</br>孙兴阳直接打断：“碎石计划是吧？这个我们已经调查过了。”</br>“那好吧。”</br>德尔加多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br>“大概两年前，我参与过一项武器数据窃取的行动，当时我负责转运线人……”</br>“洲导的数据是吧？那个我们也知道，你拿到的数据是假的。”</br>德尔加多当场就有些破防了。</br>一来，自己的对手太可怕了。</br>他到欧洲之后，为数不多参与过的项目，对方全知道。</br>这意味着在过去的这两次较量中，德尔加多全败。</br>二来，现在德尔加多想要用这些信息换取妻女的安全。</br>可没想到，这些信息对于孙兴阳来说全是无效信息。</br>这意味着德尔加多手里的筹码并不多了。</br>“我到欧洲才三年。”</br>“我能够主导的项目也就那么多。”</br>“其他不是我的项目，我也没有更多的有效信息。”</br>“你到底要我说什么？”</br>孙兴阳完全掌握了主动：“你再努力想想，反正目前这些信息，是不足以让我打电话叫停的。”</br>“好吧！好吧！”</br>德尔加多的CpU都快要烧爆了。</br>“最近这段时间，我除了阳极计划之外，几乎没有主导过其他项目。”</br>“如果说参与，那还有一个叫做假手的计划。”</br>“我只是负责协调，没有掌握更多的信息。”</br>孙兴阳终于听到了点干货，能提起兴趣了：“假手？”</br>“是的，具体我不知道。”</br>“但大概是一个针对航天领域的攻击计划。”</br>“这个项目由CAI和太空军司令部负责。”</br>“起初他们让我在欧洲寻找能够发射卫星的企业。”</br>“但后来又叫停了，因为欧洲几乎没有能力。”</br>“再后来，我听说他们在东大找到了合适的企业。”</br>孙兴阳提起了警惕：“你的意思是，让东大的企业替太空军司令部发射卫星？”</br>“似乎是这样的。”</br>“但初期计划好像并不是很顺利。”</br>“但太空军司令部并没有放弃。”</br>“我听说他们又申请了一笔经费，好像要重点投资东大内部的企业。”</br>“就像以前我们的做的那样，在企业没有成熟的时候，就发展成我们的势力。”</br>“这样就等于在你们的科技行业埋下了内应。”</br>孙兴阳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企业的名字呢？”</br>“我不知道。”德尔加多摇头。“我只知道，应该是一家上市公司。”</br>一言至此。</br>孙兴阳心里已经有谱了。</br>航天领域的企业，和Cai合作，而且还是上市公司。</br>诸多条件筛选下来，有且只有一个。</br>而且这家公司，也和孙兴阳有渊源。</br>龙星航天！</br>孙兴阳细思极恐，粗思也恐。</br>当初他正在调查这家企业，刚摸到点线索，就被调往了欧洲。</br>至今孙兴阳都没想明白为什么。</br>现在，德尔加多证词等于把这件事儿坐实了。</br>而且听他的意思，这是一个长线的计划。</br>如果让他们继续下去，后果不堪设想。</br>想到这儿，孙兴阳直接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br>留在房间里的德尔加多人傻了。</br>“不是！电话！你为什么不打电话？”</br>“喂！混搭！”</br>“打电话！”</br>走出屋子，隔壁房间的同事第一时间迎了出来，忍不住翘起大拇指。</br>“组长，还是你牛啊！”</br>“这么容易，就把这老东西的嘴撬开了。”</br>“那我们这次行动已经能完美收尾了。”</br>孙兴阳并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阳极计划是完美了，可我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br>“是因为他说的那件事吗？”</br>孙兴阳点点头头：“他说的这个事和我之前的一个案子有交集，我感觉**不离十。”</br>“那赶紧把信息传回国内，让国内的同事立案侦查吧。”</br>说到这儿，孙兴阳沉默了。</br>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br>当初自己查到了，线索很清晰，证据链几乎完整。</br>但身边的同事也好，上级也好，都并不热衷。</br>甚至当他捅到老总那里，老总都没有理会，只是把自己调往了欧洲。</br>当初他只以为是因为欧洲这边急着要人，老总没办法。</br>可现在仔细想想，这其中有蹊跷。</br>按照德尔加多的口供，这件事仍然在进展之中。</br>说明自己走后，就再也没有人关注这个案子。</br>由此说来，知道这个案子的每一个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br>此事交给国内去查，只有可能是石沉大海。</br>想到这儿，孙兴阳后背直发凉。</br>如果按照自己的推理，那这就不仅仅是航天领域的渗透问题了，而是系统性的变节腐烂。</br>“小李，你负责把阳极计划收尾了，我要回国内一趟。”</br>孙兴阳觉得自己务必一查到底。</br>“并且刚才德尔加多说的那件事，和我回国的事情，要绝对保密。”</br>“就算是同事，也不能透露，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