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燃星没动,感受到了背后这个男人毫无保留地展露着自己的脆弱的一面。
他这个举动其实很让姜燃星觉得莫名其妙的,而他口中所说的那些听起来十分真挚的挽留的言辞也很会令人动容。
这男人大概是知道自己的魅力,几乎没有谁能够抗拒这般他这般低下头。
可现实终究不会是偶像剧,某些动人的情节到底不会上演,他们之间的现实情况更是直接残酷。
姜燃星表情冷了下来,莫名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傅沉渊,我们之间没有所谓的机会了,别为难彼此,好聚好散大家都体面过得去,何必闹成这样呢,这不应该是你的样子。”
记忆中,傅沉渊永远是一副站在普通人难以仰望位置上的佼佼者,是与众不同的天之骄子,站在那种高度上的人,是从不会低头的。
姜燃星打算好好地和他说一说,便说道:“你先放开我,我们再谈谈这些问题。”
傅沉渊见姜燃星语气已经软和了很多,便也松开手,但没让姜燃星离开他的圈的范围里。
姜燃星颇为无奈地看着他,倒也不想和他生气了,没什么意思。
“傅沉渊,我们之间的婚姻走到今天这个已经分裂的结局,或许就是命中注定的,这个结果我们也接受了不是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又执着于你自己幻想出来的那些东西里面呢,其实你不爱我,如果你爱我,我们不会分开,至少不会这么早地分开,就是因为我们之间彼此已经没有爱意了,所以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啊,你明不明白?你所谓的醒悟,在我看来,真的就只是后悔之后的占有欲作祟罢了。”
姜燃星尽量好声好气地说着,不掺杂过多多余的情绪进来。
傅沉渊听着她说了这么多,眼底的颜色越来越深了,他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某些悲愤和伤痛,说出的每个字都尽力咬牙说清。
“燃星,是你不懂才对,你或许也从来没懂过我是什么样的人,以前我们之间很少交流,理所当然的我不想让你进入我的生活,所以你根本没有机会了解真正的我。”
傅沉渊拉过姜燃星的手,把她拽进怀里,让她的手不得不搂住他的后腰。
傅沉渊低着头看她说道:“给我个机会吧,以后我们重新了解彼此,把曾经错过的爱再拼凑到一起,以后你的每一分爱意我都不会错过了,好吗?”
姜燃星就着这个两个人紧贴的姿势,不得不抬头看向傅沉渊的眼睛,对方的眼里全是浓烈的感情,而她的感受只有茫然二字。
姜燃星默默地说道:“我的……爱意?我什么时候对你有过爱意了吗?”
姜燃星眼睛眨了眨,看得傅沉渊直直觉得心惊。
他这才开始审视姜燃星的状态,好像有哪里有些不同以往了。
以前姜燃星也会拒绝他,说一些分开之类的话,可好像没有现在这般眼底清凉又茫然的意味。
傅沉渊这才开始觉得有哪里不对,是自从在外国遇到姜燃星的这两次。
无论是从外貌、仪态、说话的方式或者是细微的细节,明明是一个人,却好像是哪里有些不对劲了,那些东西和以前都有一些不一样了。
傅沉渊眼睛微眯,看着姜燃星,他沉声问道:“燃星,你难道不记得我们的过去了吗?”
姜燃星茫然了两秒后问道:“那些东西真的有必要记住吗,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一段毫无感情的婚姻,有什么值得记住的呢,姜燃星这么想着,竟觉得头还是有些不舒服,隐隐约约的酥麻自脑中闪现出来,她甩了甩头,试图把这种不适的感觉给压下去。
傅沉渊听着她的回答,看到姜燃星说话的样子,他心里凉了几分,他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便不敢置信地问着。
“你,你还记得我们因为什么结婚了吗?你还记得……”
傅沉渊后面那半段话没说出来,他想问,你还记得你曾经是多么爱我吗?可他到底在现在这个时候问不出口。
姜燃星用手扶住了自己的头,不耐地说着:“问这个做什么,不就是一纸婚约逼得我们两个结婚了,还是什么父辈决定的,要不是当年情况所迫,我想我也不会嫁给你。”
姜燃星的这段话说完,彻底让傅沉渊的心凉了很多。
她,她在说什么?
傅沉渊眼神瞬间就慌乱地闪烁起来,他伸手握住了她肩膀把她整个身体都控制住在手里,强迫她注视自己的眼睛。
他言语里再也不是稳定了,而是充满了慌乱和不解,甚至连手都在颤抖着。
“不是这样的,燃星,”傅沉渊眼里充满酸涩,“你是因为爱我,我们才结婚了,你记得吗?”
姜燃星愣了愣,随即就推开了他:“你在胡说什么傅沉渊,我什么时候爱过你,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过。你,你不会是自己想太多幻想出来的吧?”
傅沉渊的手的僵住了,他实在是不明白姜燃星为什么会这么说。
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就像是走马灯一样瞬间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他们之间的所有细节都越发清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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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燃星和他在少年时期就相识了,彼时他们已经长成了青春岁月里最美好的少年少女模样。
姜燃星曾经一次次在校园里对他炽烈表达的爱意都在闪闪发光,而后的大学校园,姜燃星也一样对他保持着赤诚的喜欢,再到后来他们毕业、结婚,乃至婚后,她从来都没曾掩盖过自己的真心。
这些东西都切切实实存在过,怎么会是他幻想出来的,姜燃星又为什么会不记得呢?
傅沉渊那么聪明,一瞬间就明白了会是怎么一回事。
那场车祸……
姜燃星在那场车祸之后就变了一个样子,这其中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不是很清楚,但可以明白的一点是,姜燃星绝对是因为这个而改变了。
想到这里,傅沉渊很担心地看着姜燃星,问道:“燃星,我不在的那段时间里,你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姜燃星自然不理解傅沉渊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现在有什么不好的吗,我感觉比以前简直是好太多了。”姜燃星同样用探究的眼神看向傅沉渊,“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不明白傅沉渊一会说这个,一会说那个的,全都不在她的记忆之中的事情,这让她觉得茫然不已。
傅沉渊觉得心都要碎了一般痛苦,他再次想要对姜燃星说什么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玻璃门本就不如实木门来得结实,偏偏门外人敲门又很剧烈,门板都在晃动着。
听到门外人的声音之后,姜燃星眼睛都亮了。
“清让。”她意识到门外的人是谁之后,就去开门,却被傅沉渊再次给制止住了。
姜燃星不悦地看向他道:“你干什么,把手放开!”
傅沉渊满眼痛色,看向姜燃星低声道:“我和他之间,你还是选择他是吗?我就在你面前,你眼里却只有他!”
以前你的眼里只有我的。
傅沉渊都无法把这句话再次告诉给她,因为他也明白,此时的她根本已经不会理解了。
姜燃星这次什么也没说,就那么盯着傅沉渊,半晌,傅沉渊自己放开了手。
姜燃星把门打开,门外的温清让出现在了她眼前。
温清让一脸担忧地看着姜燃星,等到发现她没有什么异样的时候才稍稍放心了些。
跟着温清让一起进来的还有林雪纱,林雪纱先是恶狠狠地剜了姜燃星一眼,藏不住的厌恨也被她强行压了下去,然后她才走向了傅沉渊,上去挽住了傅沉渊的手臂。
傅沉渊见状则是不动声色地把自己手臂给抽了回来。
林雪纱怕面子上实在过不去,就没再执着要把手搭上去了。
她看向傅沉渊,他的眼神一直都落在了对面人的身上。
温清让看到姜燃星扶住自己额头的样子,有些担心道:“是头不舒服吗,我带你去意见看医生。”
姜燃星拉住了温清让的手臂,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刚才想东西有些头痛,不要紧的。”
温清让闻言便看向了傅沉渊,两个人视线乍一对上,就有种电光火石的剧烈交锋感,似乎谁都不想认输。
温清让不愿意姜燃星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他担心姜燃星的身体会受到影响,她之所以会头痛,也必然是因为傅沉渊的出现,以往的日子里,姜燃星都恢复得很好,他是不会让傅沉渊出现而打乱这一切的。
温清让看向傅沉渊神色一冷,道:“有什么话等燃星好一些了再说,你应该也不想刺激到她,是吧?”
温清让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是带着威胁的意味的。
温清让倒好说,要是真的对姜燃星造成什么影响的话,傅沉渊也必然是不愿意的。
于是他没再说什么,任由温清让带走了姜燃星。
当然,他也不会就这样算了,这件事总要有个说法,而姜燃星,他也绝对不会放弃的。
温清让和姜燃星走后,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傅沉渊和林雪纱。
林雪纱看过去,明显感觉傅沉渊心不在这里,便在心中更对姜燃星产生愤恨了。
她忍不住质问道:“沉渊,你对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们之间是不是已经复合了?你是不是把我给忘记了!”
傅沉渊这才歪头看了一眼林雪纱,她的样子依旧貌美,可在这美貌的皮囊之下的那颗心呢?到底还是鲜红的颜色吗?
傅沉渊声音明显失去了很多活力:“雪纱,也许有些事情我们应该谈一谈了。”
林雪纱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谈什么?”
傅沉渊没有把话说得很直接,只能委婉一些地说道:“以后,我还是会照顾你,你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也忘不掉,但是我们的关系,可能也就只能走到现在这一步了。”
林雪纱不可置信地看着傅沉渊,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傅沉渊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林雪纱抓着傅沉渊的手臂不肯松开,问道:“沉渊,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们都已经要结婚了不是吗?不,我们已经办过婚礼了,只是你没有出现在婚礼之上,你不能因为姜燃星仅仅是出了个车祸,就把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给放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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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纱完全接受不了傅沉渊说出的这些话。
如果傅沉渊不能和她结婚,那么也就意味着她就会失去傅家这座强有力的靠山,那么林家,亦或者是林家暗地里的那些事情都会压不住,到时候就不仅仅是失去一个男人那么简单的事情了,搞不好林家人也会因此而被盯上。
林雪纱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何况,如果没有了傅家,那么别的豪门家族也很难再找到一个合适的了,毕竟她和傅沉渊之前都已经走到了结婚那一步,要是哪个豪门再敢娶了她,岂不是公然和傅家叫板,没人会那么蠢的。
林雪纱顿时就挤出了眼泪来,泪眼朦胧地看着傅沉渊,然后就抱住了他不松手。
“沉渊,你一定是因为最近事情太多太累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不会这么轻易被影响的,你难道忘了我们之间是近乎于生命的连接了吗,自从小时候我在海里救过你我就和自己说过,以后一辈子我都会是你的人,你对我的承诺也应该这样啊。”
林雪纱试图劝说傅沉渊,并且哭得更厉害了,甚至脚步没站稳,装作了要晕倒的意思。
“小心!”傅沉渊眼疾手快地扶稳了林雪纱,林雪纱顺势就栽进了傅沉渊怀里。
傅沉渊无奈,看着身体虚弱的林雪纱,也只好不再提起,吩咐谭申道:“去备车,回酒店。”
谭申点头出去了,林雪纱暗暗地在傅沉渊怀里笑了笑接着用极低的虚弱的声线说着:“沉渊,我为了来找你,身体都还没有恢复好就过来了,我实在是太想念你了,你能不能多陪一陪我,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我真的好害怕,每天晚上做梦我都会被吓醒,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在我身边。”
林雪纱打感情牌之后,就看到傅沉渊的脸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冷峻了。
这招从来都好用,林雪纱是知道了,因为傅沉渊毕竟是欠了“她”一条命才活下来的,他不得不愧疚终生,只要有这份情捏在手里,傅沉渊就永远要承“她”的情。
林雪纱便不再那么担忧了,跟着傅沉渊一起坐上了回酒店的车。
温清让和姜燃星那边,回家的路上,姜燃星已经把今天的来龙去脉和温清让讲了一遍。
温清让听完沉默了,姜燃星看他的样子,以为他是因此有些不高兴,她也不太好意思地说着:“清让,你会不会怪我没有叫你上来,我明知道你在楼下等我,却有麻烦没有叫你,你会不会不太高兴?”
温清让叹了口气才笑了,他牵过姜燃星的手放在手里轻轻抚慰着:“没有,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在担心你,但是你也要理解我,在理性层面上,我知道你有处理问题的能力,我相信你可以自己走过去,可在感情层面上,我是你的身边人,我无法不担心你会受到伤害这件事,对吧。”
温清让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他不敢想象如果当时詹铄或者是傅沉渊林雪纱对她做了什么,导致她再次受到刺激的话,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那个后果是他不一定能够承担的了的。
如果詹铄再对姜燃星动手动脚伤了她,他虽然脾气好,也不代表不会对詹铄下手。
而傅沉渊,这是温清让没有考虑到的一个极为不稳定的变量人物。
他的出现突然就打破了某种一直以来维持的很好的平衡感,犹如冰川下的剧烈震动,让平地上的东西都心神摇晃了起来。
姜燃星自然也明白温清让的担忧:“下次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放心吧,我向你保证。”
说着,姜燃星举起手指做保,温清让也不好再说太多,他只能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更好地保护姜燃星才行。
或许他应该再仔细一些,尽量让可能威胁姜燃星的因素都消失在她身边。
温清让对她笑了笑:“我相信你,你已经比以前的你厉害多了。”
姜燃星也微笑起来:“什么你都夸我,要被你给惯坏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温清让便问姜燃星想吃点什么,她想了想就点了个很简单的汤面,温清让便脱了外套,准备去厨房里做点面条出来。
姜燃星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随口和温清让问了句:“对了,我和傅沉渊聊天的时候,他莫名其妙地说我忘了什么。”
“他说的什么意思我也没太懂。”姜燃星摇摇头。
姜燃星自己是想不太起来了,便问道:“清让,我有忘记过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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